正文  第二十三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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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祁艾軍再見到白岩已是他初二畢業升初三的暑假。
    那是傍晚,太陽已經落下去了,祁艾軍拉著自己已經兩歲半的兒子,在自家強跟底下跟鄰居乘涼聊天。孩子叫祁揚,爺爺給起的名字。祁揚隨他爹,沒有片刻的安寧,從生下來手腳就不停地動,從會走到會爬,拆家能力與日俱增,又不記打,氣得祁好幾次說要把他賣了。
    因為這幾天老太太身體不好,兒媳婦沒日沒夜地照顧,祁艾軍便趁這會兒在家帶會兒孩子。孩兒他娘真心是好人,這一點祁艾軍也是認同的。
    遠遠的祁艾軍就看見一個纖纖細細的男孩子走過來,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一條夏布牛仔褲,一雙雪白的布鞋,看不清臉,隻是覺得幹淨清新的氣息撲麵而來。
    及至走近祁艾軍也沒認出是白岩,倒是一個眼毒的中年女人認出了他,"呦,這不是白岩嗎?什麼時候回來的?"說著,細細鑒賞著眼前這眉目如畫的男孩子,"這孩子長得,太好看了。"
    祁艾軍一下怔在原地——那一刻,是生在一片幹到皸裂的大地上的茅草被裂天的閃電擊中點燃的力量。
    白岩跟那女人說了幾句話,樣子輕描淡寫。而祁艾軍獨自上前跟白岩說幾句話的能力都喪失了,下意識地扯了扯正在手舞足蹈的祁揚,看著白岩。
    倒是白岩過來了,看著祁艾軍,淡淡一笑,"這是你兒子?"
    "啊哦……是……小揚,快叫哥哥。"祁艾軍有些慌亂,拉著話還不能說清楚的兒子。
    愛情還沒開始,祁艾軍就這樣處了下風——他是真的慌亂。
    "你這回回來是?"祁看著白岩,至少得表麵維持住自己大人長輩的身份。
    白岩細看眉目頗為齊整的祁揚,"我回來上學。"
    一句話讓祁艾軍又驚又喜,可他掩飾了喜,流露出了驚,"怎麼?你媽那頭?"
    白岩蹲下,伸手抱了抱祁揚,"我媽跟那個男的也離婚了,她現在自己做買賣,沒時間管我,所以我就回來了。"
    祁艾軍的心瘋了似地跳,可他撐著,"準備住哪兒啊?"
    白岩親了一口祁揚,起身,"回家,還能住哪兒?"
    此時人多不好說話,祁艾軍看著白岩,意思明顯。於是白岩解釋到,"我爸買樓房了,九月就搬進去,這房子我爸沒賣,說給我住。我媽每月給我100塊生活費,足夠用了。"
    "你自己生活行嗎?"
    "有什麼不行的?洗衣做飯我都會,我媽一直教我來著。"
    祁艾軍不讓自己臉上有多餘表情,"行,回來就回來吧,這裏是家,怎麼也比一個人在外麵人生地不熟的強。"
    白岩點點頭,"我回家了,有空再聊吧。"說完轉身步子平靜地走了。
    祁艾軍拉著泥鰍一樣的兒子,忽然抱起他來,把臉埋在兒子的懷裏,然後做了一個很激烈的表情。拿出臉來,祁艾軍看見了西天鋪灑了漫天的雲錦。
    接下來的幾天祁艾軍也沒看見白岩,但傳出來的消息卻聽到了一些:曾倩傍上了比第二個丈夫更有錢的大款,所以第二個也被踹了;大款容不下白岩,所以曾倩又把白岩給打發回來了。白羽生到底是聰明的男人,眼見著兒子長這麼大了,長得好,學習也好,將來是一定能指望上的。
    不管怎樣,祁艾軍的天空變了,生活有了不同於昨天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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