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溫海瀾回來的時候抱了一大束香水百荷，還有一個袋子裏麵裝了些零零碎碎的東西。
    “怎麼樣？”病房外麵溫手裏的東西被兩個迎上來的小夥子接走。
    於是一個小夥子便輕聲對著溫耳語。
    剛剛的情況不太好：先是白岩低聲對著祁艾軍說了一大篇什麼話，可祁裝死，眼睛都不睜一下，然後還把身體翻過去了，等到白岩追著那麵去說的時候祁又翻過來了；後來白岩就開始哭，咬著牙抽泣，不敢放聲；再後來，白岩抓著祁艾軍的衣襟，好像要跟他拚命似的，外麵參觀的兩個人隻得進來拉開了白岩；再再後來，白岩平靜下來，現在正參憚悟道般地幹坐著，瞅著仍在挺屍的祁艾軍。
    溫海瀾沒有多說什麼，“飯馬上來，你們去電梯那兒接一下。你們倆開飯，我先盯一會兒，你們吃完再過來。”
    等到溫海瀾進來時白岩還是沒動，倒是祁艾軍把眼兒睜開了，“你上哪兒去了？”
    溫就先看了白岩一眼，然後才笑道，“我去店裏看看，又回了趟家。老錢他們要來看你，讓我擋下了，過兩天消停消停再讓他們過來吧。”說著抱著花往前走了幾步，“這會兒感覺怎麼樣？飯馬上來，老夏親自主的勺兒。”
    祁艾軍就看著拿著漂亮鮮花和穿得喜慶的溫海瀾，“這大過年的花店也開門啊？”
    溫就看看手裏的鮮花笑回道，“還是我年前的時候訂的呢，原本是想裝飾在家裏有點兒新春的氣氛，現在隻能抱這兒來了。”
    “挺好看的，插上吧。我電話呢？”
    “在我這兒呢，落家了，我才拿來。溫海瀾說著把花放在床頭櫃上，從包裏掏出祁的手機遞給他。”
    祁接過手機就開始低頭看手機，不再說話了。
    接下來的時間溫海瀾插花，白岩凝著眼睛繼續石化，眼睛“間或一輪”。
    插完花溫海瀾過來白岩這裏，“岩哥，午飯來了，這大過年的，你吃幾個餃子，意思一下吧。”
    白岩這才動了動，知道溫這也是請自己出去，於是就起來了，“謝謝你。”
    外麵，白岩拿著一個飯盒站著吃餃子；裏麵溫海瀾看著祁艾軍吃著醫生吩咐的飯菜。大約二十分鍾後溫出來，看著倚牆站著的白岩，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才好。
    “我先走了，”白岩開口道，“明兒一早兒來。”
    溫點頭，“你得有點兒耐心，他的性子你也知道，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別過來的。”
    白岩就哼了聲，“我是第一次領教嗎？沒什麼。走了，辛苦你照顧他了。”
    看著白岩走了溫海瀾就重又進來，卻不提半字，隻笑道，“祁揚有信息嗎？”
    這裏祁艾軍就嗯了聲，蒼白憔悴的臉上似有笑容，“有，祝我新年快樂，還帶兩張圖片。”說著祁伸手把手機遞到溫的麵前。
    溫忙接過來，看了看，忙異常驚喜地道，“他媳婦懷孕了！這什麼時候的事兒啊！”說著忙把一張圖片放大細看，算加法，半天才道，“呦，這都四個多月了。怪不得婚結得這麼匆忙！”溫說著往前趕了兩步，到床邊對祁笑道，“你趕緊好起來吧，看來是非去一趟不行了。這小子，這麼大的喜事，才說！不過這可是再好不過的新春禮物了，他肯定是憋著今天告訴你呢！”
    祁艾軍抓了把頭發，“打點兒水來，我洗洗臉刮刮胡子。”
    溫海瀾忙應了一聲，“東西我都給你帶來了。”
    洗臉，刮胡子，梳頭，全套氣氛又歸於寧靜。溫海瀾在床邊坐著，溫柔地和祁絮語著，講的全是歡快的話題。
    “你告訴他的？”有些突然的祁問溫。
    溫似早有準備，於是點頭，“是。”
    “告訴他幹啥？你咋想的？”
    “我沒怎麼想，當時第一反應就是要通知他，沒有任何意圖，隻是盡義務。”
    這回答讓祁艾軍一時間無言以對，看著他，“多此一舉。”說著把自己的身體往下一串，合上眼睛。
    就在這時祁的電話響了，溫忙手腳麻利地拿起電話，一看竟是祁揚，忙示意祁艾軍。
    “爸。”
    電話那頭的祁揚平靜地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