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先別睡，把粥喝了再睡。”在吳晗又一次毒癮過後，莫浩波一隻手端著一碗溫度適口的粥，一隻手扶住即將睡過去的吳晗。
    吳晗皺著眉頭，用一種明明氣若遊絲，卻又十分不耐的語氣說到：“我不想吃，讓我睡覺。”
    “小鹿，乖，好歹吃兩口再睡。你現在毒癮發作的頻率越來越高了，你要是這會兒睡了，一會兒可能不等你睡醒，下一波毒癮就又會來了。趁現在趕緊吃兩口。”
    莫浩波讓他靠在自己懷裏，一隻手端著碗，一隻手拿著小飯勺舀了一勺粥送到吳晗的嘴邊。
    “來，張嘴。”
    “哎呀，我不想吃！”吳晗直接伸手推翻了莫浩波手裏的碗，瓷器和地板的激烈碰撞發出刺耳的炸裂聲。鋒利的碎片飛漸開來，從莫浩波的身上劃過。臉頰、手背、腳踝，幾處裸露的地方瞬間多了幾道滲血的傷口。濃稠的粥水也濺了他一身。
    莫浩波趕緊將吳晗前前後後檢查了一遍，發現他並沒有被碎片傷到，這才鬆了口氣。而這時，吳晗已經打起了輕微的呼嚕，睡過去了。
    莫浩波歎了口氣，將他抱到折疊床上固定好，又為他將輸液針紮上。然後開始收拾一地的狼籍。粥他之前特意晾到溫度適宜才端過去的，所以濺到身上也並不燙。而那幾道滲血的口子也很淺，莫浩波並沒有在意。
    將屋裏收拾幹淨，莫浩波便坐到折疊床前，望著床上昏睡著的人。
    對於吳晗來說，每一次的毒癮發作，都如死過一次一般。即使每天都有營養針劑的維持，但是莫浩波卻還是無法阻擋他的身體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虛弱下去。每天越來越頻繁的折磨，讓吳晗原本就纖瘦的身體很快變成了皮包骨。臉色蒼白，雙頰凹陷，兩眼突出。與之前陽光帥氣的形像完全判若兩人。現在即使他不做任何喬妝地出門，相信也沒有人能認出他了。
    而隨著吳晗每天毒癮發作次數的增多，不僅越來越吃不下東西，他的脾氣也是越來越暴躁，即使毒癮不發作的時候，也會煩躁不安。已經記不清有多少次，麵對著莫浩波給他準備的飯菜，他毫無理由地打翻在地，摔碎的杯盤碗盞早已數不清楚。就連莫浩波的身上也多了好幾塊青紫的瘀傷。今天發生的事情，也隻不過是這些日子裏再平常不過的一幕罷了。
    “對不起。”睡了一覺，頭腦已經有些冷靜的吳晗，對坐在床邊的莫浩波說到。他也知道這幾天自己就跟一個無賴一般無二，可他就是控製不了自己。
    “啊？你醒了？”莫浩波動了動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而有些發麻的身體，抬頭衝他笑了一下，“沒關係。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怎麼樣？現在想吃東西了嗎？”上前為他解開身上的束縛。
    “嗯。”吳晗躺在床上點點頭。
    “那我先扶你坐起來醒醒神兒，然後給你盛飯。是想喝粥還是想吃別的？”莫浩波扶著吳晗起來，讓他坐到床上，靠著床頭，又在他的腰後墊了一個枕頭。
    “不想喝粥。我覺得嘴裏苦的難受，想吃點兒甜的。”
    “好，你等著，我去給你拿。”
    安頓好吳晗，將一個床上用的電腦桌支在他麵前。莫浩波轉身去廚房端了一碗米飯、一盤西紅柿炒雞蛋還有一盤香菇油菜出來，放在他麵前的桌子上。
    “可以自己吃嗎？還是我喂你？”
    “我自己可以的。”
    “那好，筷子給你。”
    “嗯。”吳晗接過筷子。
    因為吳晗說想吃點兒甜的，因此剛剛莫浩波特意在西紅柿炒雞蛋裏又多放了一勺糖，一般人吃會覺得有些太甜，但是對於吳晗來說，卻是酸酸甜甜剛好開胃。米飯和香菇油菜隻吃了幾口，西紅柿炒雞蛋中的西紅柿吃了大概有一半。吳晗便搖了搖頭，示意不想吃了。
    莫浩波將吳晗吃剩下的飯菜端回廚房，出來的時候，看到吳晗再一次拿著手機在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