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現在讓你在上麵了,是否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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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察覺到異樣,佳楠以他最極致的速度,匆忙架起了防護陣,驚險地趕在箭群破門之時才將狄鳴撲進了防護陣內。
“鏗鏗鏘鏘,噼裏啪啦,呯呯嘭嘭~~~!”
鬼箭陣還在防護陣外驟雨暴擊,瘋狂肆虐,而那奏著《十麵埋伏》的琵琶音也毫不示弱,還越彈越帶勁兒……
防護陣內,被佳楠擁在身下的狄鳴,因扣在腦袋上的力撤掉了,終於可以將臉從佳楠的頸項窩中移開,他“呼嚕,呼嚕~!”地喘了好幾下,才恢複順暢的呼吸。本來也不至於喘不過氣來的,可除了驚魂未定,還有他的臉與佳楠脖子之間隔著一層麵紗的阻礙,才增加了呼吸的難度。
不過他真慶幸還有這層麵紗,否則,就尷尬了啊~!
狄鳴動了動,舒展一下撞得發痛的四肢,正想問佳楠剛剛他說的“我一直都在,隻是你聽不到我說話而已”是怎麼回事,“先生……”話才開了個頭,他後背墊著的手一拽,他和佳楠一同往裏邊翻轉了個身,這回,換他趴在了佳楠的身上,他的心髒狂跳不息,而反觀身下的這位……
狄鳴有點懷疑佳楠先生不是妖,而是一具走屍,佳楠渾身冷如寒冰已夠異常,完全沒有心跳,那不是等同被冰窖凍著的死人那樣子嗎?
但按理說,佳楠真實是什麼物種,好像沒有向他隱瞞的必要。
這時,佳楠冷不丁地說:“方才被我壓在身下你難受,現在讓你在上麵了,是否好些?
狄鳴:??雖然佳楠先生說得好像沒有毛病,但總覺得有哪裏不妥!!
“好些了……那個,我,我能起身嗎?”狄鳴咽了一口唾沫說。
“這個防護陣設得較倉促,阻擋高度有限,現在這個姿勢的高度,應該是最安全的。”
“那……”狄鳴突然感覺到背上的手在摩挲著什麼,一股冰涼的指觸居然直鑽到皮膚上了,還有些強烈的刺痛感,聞佳楠說:“你左邊蝴蝶骨往下一寸半的地方,被箭劃了道傷口,不算深,血也流得不多,先替你把血止上。”少焉,狄鳴背上的手又在傷口的周圍按壓檢查了一下,“有疼痛之處,你要說出來。”
“好的。”
隨即,狄鳴背上的手向下移,按至敏感處,他不禁渾身一陣繃緊,猛然回想起“水謨鎮”投宿那晚的噩夢,心虛和害怕令他迅速後伸出雙手,捉住佳楠那隻冰冷的手,喘息了一口氣,才說得上話來:“先……生,其他地方……應該都沒有傷著。”
“嗯。”佳楠抽回了手,在旁邊的地麵掃視了一圈,“現在你可以翻下去,除了不能站立,其他姿勢都不緊要。”
“好……”狄鳴雙手支著地麵想快速起來,不料手臂有些發軟,居然又摔了回去。
“嘖!”佳楠這下著實給狄鳴砸痛了,“你是,躺舒服了又改變主意不想起來是吧?”
狄鳴大窘,“不……不是的,先生萬分抱歉,我手,有點……不聽使喚……”他慌亂地從佳楠身上拱撐起來,籲了口氣,才側身調轉手腳,緩慢落到了旁邊的平地上,“那先生您自個兒,有查閱過是否存在傷痛之處麼?”
“我無礙。”佳楠邊坐起來,邊隔著逐漸稀疏的“箭雨”望向房後麵還存在的呂經才和紅綢姑娘,呂經才仍是坐著,右手拿著酒杯,左手食指隨著樂音的旋律敲打著節拍,一麵的陶醉;紅綢姑娘戴著雕刻著孔雀圖案的金麵具,專心致誌地彈著琵琶,而那些稠密的利箭在他們旁邊穿梭飛馳,卻沒有一發能落到他們兩人的身上,他倆亦同樣對四周的混亂和威脅,置若罔聞,彷如與世隔絕。
佳楠向狄鳴描述了一下陣外滿地“箭叢”和身處“二人世界”兩位的情況,又補充了自己的觀點:“呂經才有那個道士下的普光神咒加持,這些花裏胡哨的東西動不了他,但這個紅綢,人還是那個人,否則也靠近不了那道士的驅鬼陣,隻是不知她的問題出在哪裏了!”
聽畢,狄鳴很是詫異,語氣有些緊張地問:“我想請問,先生可否讓我也看看?”
“像在絲坊庭院當晚那樣嗎?”
“嗯,可以嗎?”
佳楠瞟了一眼狄鳴按在地上蜷曲的右手,摸了摸下巴說:“倘若我的狀態也像在絲坊當晚那樣固然是可以的,然而如今我釋放的靈識受到影響,又在維持著防護陣,會力有不逮兼顧不過來。”
狄鳴聞言心裏緊揪起來,“啊?先生是何種緣由導致如此的……您不是說,常青山人的驅鬼陣隻對鬼有影響嗎?”
“原先,確實對我沒有影響。”佳楠深鎖著眉頭,注視著被射成馬蜂窩的房門和牆壁,以及破洞通出去的那片無盡的漆黑和虛無。
“那為何現在又……。”,狄鳴靈機一動,“莫不是因為先生說的,你要去把常青山人攆出去……所造成的?”
佳楠扭頭看回狄鳴,輕笑道:“子最,為師有誇過你聰明嗎?”
“印,印象中並沒有。”狄鳴心中欣悅頓生。
“沒有嗎?”佳楠停了一下,“那還是不要誇了,免得你驕傲。”
狄鳴:……
“你猜得個八九不離十了!這也是你剛才那段時間你聽不到我說話的原因。一開始,我是由於不想那躲藏在房間裏的道士太閑而盯上我,唯有將外麵那隻虎視眈眈的東西吸引過來,然後叫那道士滾出去對付它。那麼問題來了:在設有驅鬼陣的情況下,怎樣才能把那東西引過來呢?那就隻能讓驅鬼陣出現瑕疵,不再無隙可乘!而達到這一點最直截了當的法子,便是向陣結出的壁壘上鑿出一條幾不可察的縫隙。殊不知,那道士還給呂經才加了普光神咒,這就能夠影響到靈識傳遞了……”,佳楠這時嗤笑了一聲,“當然,我是不會修補回去的,管他呢。”
這話說得,到底是不想修,還是不懂得修啊?
“那道士此回委實下了重本,估計收了呂經才不少的錢。”
狄鳴苦笑了一下,“可能是吧。”又著隨口問:“在呂經才踢凳子的時候,我就奇怪先生你為何毫無動作,原來是因為您靈識傳遞受影響了。”
“他踢的是凳子又不是你,凳子倒下,你不會彈起來嗎?就算狀態正常,我亦是不作反應的。再說,呂經才一腳踢在圓凳上,凳子沒散架,你倒是隨之倒地了,莫非你果真如此弱不禁風,夠可以的你~!”佳楠實話實說道。
狄鳴嘴角抽搐了一下:早知道就不問了!
此前就歸還賄賂銀出的問題,矛盾之下,那被呂經才踢翻的烏木箱子,已被飛箭紮成豪豬般叱吒風雲的樣子,亂箭堆中,尚能依稀可辨那些散落出來的銀子,佳楠凝望著那景象,說:“桌子底下散出來的銀子,你要作何打算?”
狄鳴無奈地歎了歎氣,“等解決了危機,再跟呂經才商量,看是否要讓我去調查調查這其中被換掉的十錠銀藏著的密函,如今在誰的手上。”
此時,外麵不再有箭射進來了,卻又起一陣狂風怒號,吹得早已千瘡百孔、搖搖欲墜的兩扇門當場“嘎啦,嘎啦,嘎啦~~~!砰,砰~!”發出幾聲教人心悸的聲響後,相繼蓋在了“利箭叢生”的地上。
而後,急衝衝跑進來一個人,踩在讓門墜地時拍出來的一處平地上,她披頭散發,一身婢女的裝束,滿身風塵仆仆,她氣喘籲籲地巡視著房間這個“敵襲”後的慘況,當視線捕獲到了安然無恙的紅綢、呂經才,還有在犄角邊端坐著的狄鳴和佳楠,才捂著心口,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你們,平安無事,實在是,太好了~!”
狄鳴聽嗓音愣了片刻,“三十?”
“是我,公子!我終於能進來了~!”三十笑逐顏開。
“三十你稍等。”狄鳴問身旁的佳楠,“先生,能讓三十進來防護陣嗎?”
佳楠瞥著三十,挑了挑眉道:“可以~!就看他敢不敢進來了!”
三十見到了佳楠,似乎一點也不意外,反而笑意更濃,“隻要佳楠先生歡迎,沒什麼不敢的呢。”
倒是狄鳴聽著比較意外,“三十是,一直都可以見到先生的嗎?”
三十連蹦帶跳避開地上的障礙物,走向防護陣,“不是啊,要視情況而定,不過佳楠先生我是知道的,不管他現沒現形吧……。正如他也早知道我的存在那樣。”
佳楠抬手一劃,防護陣登時拉開了一個小門的缺口,剛夠三十欠身進入。三十入陣之後,佳楠問:“是你在外麵破了這鬼箭陣的?你不怕那東西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啦?”
三十沒有反駁,僅是微微地笑著,他拍打了幾下身上的灰塵,也坐了下來,可當他一發現狄鳴後背的衣料被箭劃破出了一條長口子之時,笑容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