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勸退元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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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是支走了這貴公子,殷錦鬆了口氣,回了房。剛欲睡下,卻聽見樓外淒厲的慘叫聲。心有不安,輕輕推開了門,隻見樓下多了一位衣著華貴的美麗女子,雙眸有神之餘帶著狠辣,相貌雖美卻讓人感覺帶幾分刻薄。她手持的長鞭正沁著血珠,在往旁處看,隻見“花”字位的花魁娘子花願匍匐在地,彩紗之下的雪肌顯露出一條令人心顫的血肉。這一看,方知原先的慘叫聲正來自此。
“賤人!連當朝太子都敢勾引!”女子大聲叱罵,絲毫不顧貴女儀態。
“元姝!休得在此放肆!”隻見女子旁正站著一男子,衣著頭飾同樣華貴,想必便是太子元琅了。
“玉葵。”殷錦神色鎮靜,招了招手讓玉葵向前。此時的玉葵又害怕又著急,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恐花願今日就此玉殞。“小姐小姐,這可怎麼辦啊!”玉葵在發抖,殷錦看著她慌張的神色,輕拍了其肩膀,道,“冷靜些,沒事的。”
“怎會沒事?這元姝可是出了名的母夜叉啊!”玉葵急得眼淚又嘩嘩往下流,“花小姐此番是難逃一劫了!”
“繼續說,元姝如何?”
“她是太子的表妹,二王爺元子霍的女兒,是元朝地位最高的郡主。自小受盡恩寵,性格潑辣得很。凡有事不順其意,左右之人皆不好過。”玉葵道。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我們這可是白菱都最有名的花樓,每日進來玩樂的王公貴子不計其數。除了美人之外,最多的便是上麵的消息。”玉葵道。
“她可是經常來?”
“從未。”
“太子經常來?”
“這公子應是偶爾來,我看著臉生,但也有些印象。身份隱藏得倒是極好的,不然我們花樓的人不會不知。”
“我朝皇子可多?”
“我朝陛下共有六子。”
“此番一鬧,太子危矣。”
“小姐何出此言?”
“既是隱藏極好,怎會被發現?一場局罷了。隻可憐了這花魁娘子。”殷錦心下已是了然,朝堂子嗣頗多,太子的敵人必定不少。要想鬥垮他,便先叫他失德。流連煙花柳巷,又怎堪大任?此番一鬧,人盡皆知。若是花願身死,他日元姝被指視賤民之命如草芥,繼而太子民心盡失,此事更難收場。一番思緒之後,殷錦又問,“皇子如何?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小姐!我們先想辦法救救花姐姐吧!”玉葵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不僅是她,殷錦往下一看,眾姐妹都著急的很。大姐風嵐手中的絲巾被揉作了一團,小妹月兒已是哭得小臉通紅,其他姐妹互相抱作一團,害怕極了。媽媽站在一旁,麵如愁雲慘淡。“我問你這些,自是為了救花願。你莫要急,急也沒用。且將我問之事多多告訴我。”
“大皇子早年戰死,二皇子為當今太子,三皇子元琪,如今勢頭正盛,與太子呈分庭抗禮之勢。排在第四第五的皆是公主,而六皇子尚且年幼。”玉葵慌亂之中,答得卻是井井有條,隨即突然道,“不如我們去找三皇子幫忙吧!三皇子和太子是死對頭,說不定能救花姐姐!”
“愚鈍!”殷錦順手伸出一指,輕捅玉葵的額頭,“此事對三皇子有利無害,他自是樂見其成,怎會助我等?”
“那當如何?”
“我且問你,太子妃對太子如何?”
“太子妃雖善妒,可對太子那是事事上心,情真意切。”玉葵道。
“你怎知?”
“傳聞皆如此。”
“傳聞不可盡信,但也不會空穴來風。再者時間緊迫,如今隻能一試了。”若太子妃一心一意為太子,那殷錦便有把握說服她。若其不是太子的人,那元姝定要花願死。“解鈴還須係鈴人,穩住太子妃,方為上策。”言罷真欲動身下樓,誰知玉葵連忙上前勸阻,“小姐莫去!這太子妃凶的很!隻怕小姐無命歸啊!”
“遇事先冷靜,莫要哭哭啼啼。我自有分寸。”
殷錦還在病中,梳妝打扮一切從簡,並無過多修飾。一身素服,一張蒼白的臉,唯獨那雙眼,靈動攝人。她緩緩走下樓,走近元姝時便道:“我道是哪來的仙女,原是我朝太子妃。”
元姝聽罷,似是很受用,原本惱怒的臉色緩和了許多,但盛氣不消,依舊淩人。“別以為你嘴甜,她就可以沒事。”元姝嘴角微翹,眼神中帶著挑釁。
此番試探,殷錦已把太子妃脾性摸了個七八。原來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喜形於色,應不難對付。“仙女說得是。我樓姐妹低賤,自是不應有所妄想。”
“你知便好。”太子妃見殷錦如此,心裏舒服了許多。
“哎呀,仙女的頭簪好生漂亮!”說罷快步上前,麵露憧憬之色,正是此刻,她以袖掩麵,靠近元姝耳側小聲道,“太子妃可否隨我入房,我有太子的秘密。”
元姝挑了挑眉,收了鞭子,道:“你們先在外麵等我。我與這奴有話要說。”言罷,殷錦便屈著身子,將元姝帶入房中。此時眾人更是發愁,太子欲要上前阻攔,卻又被身側人勸阻,道:“且看如何。”
入一雅室,唯殷錦元姝二人。元姝坐著,殷錦站著。
殷錦故作卑微,低著頭,皺著眉,道:“賤妾鬥膽一言。”
“說吧,若太子怪罪,我保你。”
“還請太子妃贖罪,奴婢並無太子秘密。”
“你竟敢戲耍於我?”元姝惱怒,拍桌而起。
“仙女息怒!請聽賤妾一言!”殷錦連忙跪下,穩住元姝。
“說!若是無用,看我將你如何!”元姝冷哼一聲,遂坐下。
“賤妾愚見,此番之事許是有心人從中作梗,若事情鬧大,隻怕威脅太子之位啊!賤妾鬥膽一問,此番太子妃來,是否有人相告?”
“你怎麼知道?”元姝起了疑心。
殷錦也不慌亂,低著頭,畢恭畢敬地說道,“太子妃有所不知,這太子殿下並不常來,且每次來,身份都隱藏得極好。此番竟被您瞧見,想必是有些蹊蹺,賤妾便大膽地猜測了一番。”
“哦?”元姝挑眉,不屑地瞥了殷錦一眼,隨即拿起桌上的酒杯把弄了起來,“你倒是自作聰明,且繼續說。”
“素問太子賢德,怎會對煙花之地流連忘返?更何況,太子如今風頭正盛,正是處在風口浪尖,眾人緊盯。此時出入花樓,必是風險極大,而太子卻仍要冒險,想必是有苦衷的。賤妾猜測,花願隻怕是太子的人,在這樓裏打探消息的。太子妃你想呀,這花樓日日進出達官貴人,往來消息甚多,太子若要穩居上位,此處必定有人。探子賤命,死了也罷,可如今此事已然鬧大,若再出人命,他日必受百官彈劾。於您,於太子,皆不利啊!”殷錦苦勸,故作擔憂。
“你說的倒是有些道理。”元姝被說動,“倒不曾想,你區區一個青樓賤婢,也有此番見識。”
“太子妃謬讚。不過是為了生存,略懂利弊權衡罷了。”
“此事還待我親自查證。若那小狐狸精是太子派來打探消息的,我自是謝你今日所為。若不是,你自不好過。”元姝冷哼了一聲。
“奴婢豈敢對太子妃您有所欺瞞!”殷錦跪地,一頭觸地。
“諒你也不敢。”
此番話了,太子妃攜家仆離去了,太子也憤懣而歸,臨行前卻向殷錦輕輕點頭。“快叫大夫吧。”殷錦見此間事了,慢慢走到了花願身側,“姐姐可還好?”
“多謝妹妹。”花願怎會不知是殷錦救了自己,當下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