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他是誰？”樓上蒼及透過門縫看到了和我在樓下說話的寒宇，
    “回蒼先生，是媽媽新招的親隨，名叫寒宇。”八角起身回話，
    “親隨？多久了？”
    “大概…一月有餘。”八角一個字都不敢多說，怕漏出什麼破綻，
    “倒是伶俐。”他一口喝光杯中剩下的酒，“叫他上來。”
    “蒼先生…這…這…”八角瞪圓了眼，卻又不敢反駁，
    “沒聽清？我說叫他上來。”蒼及麵無表情又倒了一杯酒，
    “…是。”
    出了屋子的八角長舒一口氣，下樓走到正拿著鏡子左照右照的我身邊，在我耳邊低語道，“他要見寒宇。”
    “見就見！”我不知哪裏來的底氣，又轉頭對寒宇說，“跟我上樓，有人要見你。”
    “是。”寒宇什麼也沒問，低著頭默默跟在我和八角身後。
    “蒼先生，這位就是寒宇。”八角往旁邊站了站，空出一個人的位置，剛好讓蒼及看到寒宇，
    “蒼先生。”寒宇乖巧的行禮，
    “媽媽，這就是你手底下的人？見了我都不跪麼？”他盯著我眯了眯眼，
    我還沒反應過來寒宇已經跪下了，“寒宇參見蒼先生。”
    “蒼先生息怒，原是無患沒有教導好，給蒼先生賠罪。”我知道他是故意刁難我，
    “怎麼賠罪？”蒼及勾了勾嘴角，“媽媽身嬌體貴如何能賠罪，就讓他代領吧！”他伸手指向寒宇，表情瞬間冷了下來，“一個下人見了我不跪，還讓媽媽替你賠罪，好大的臉麵！我身邊隻商陸一個太監，他既不懂規矩就讓他進宮，也好讓商陸教教他規矩。”
    寒宇跪在地上臉“唰”一下白了。
    “什麼？！”心髒停跳了一拍。他…他要讓寒宇去當太監？！
    “怎麼？媽媽舍不得？”他挑起一邊的眉，“怪不得他見了我不下跪，原來跟媽媽有私情啊！”
    我臉上青一陣兒白一陣兒，暗暗攥緊了衣角。我若公然拒絕，那就是坐實了我和寒宇的私情，我若不做聲，寒宇這輩子…就完了。
    如果落葵在就好了。她一定能想出辦法救寒宇。
    “算了，”他又倒了一杯酒，不屑的笑笑“不為難媽媽了。媽媽既不願，我也不強求，就這麼算了吧。”
    我趕緊跪下，卻還是不敢鬆氣，“多謝蒼先生開恩，無患下去定好好教導。”
    “先別急著教導，這酒涼了，勞煩媽媽燙燙，”他把剛才倒到杯子裏的酒又道進了酒壺，“一會兒酒燙好了還請媽媽陪我喝兩杯。”
    “…是。”
    熱好了酒，小心的倒了一杯送至他麵前，他卻不伸手接著，“喂我。”
    “是。”我笑了笑把酒杯遞到他嘴邊，
    “用嘴。”他抬眼看我，
    我愣了一下，
    “喂我，用嘴。”他盯著我的眼睛重複道，
    我想象不出站在一旁的八角和跪在後麵的寒宇此時此刻什麼心情。
    我沒有多猶豫，輕輕喝了一口酒，抬著他的臉送進了他嘴裏。他的唇很冷，卻又很熟悉。
    “雲軸空門的酒固然極佳”他看著我近在咫尺的臉笑了笑，“也得配佳人兒才好喝。”
    他又看了一眼旁邊盡可能低著頭不敢抬頭的八角，“八角，今日你是客人，倒是我耽誤了這麼久，你不會有什麼怨言吧，”
    “蒼先生說笑了，八角不敢。”八角聲音是我聽不出哪裏奇怪的奇怪，
    “既如此我回去了。”他起身略過了我，又略過了跪在那裏的寒宇。
    他一走我趕緊去扶起寒宇，“快起來，讓你受委屈了。八角，你也坐下吧，站那麼久也累了吧。”
    寒宇一瘸一拐的坐下，一句話也沒說。八角坐在了旁邊，也一句話都不說。我張了好幾次嘴卻又閉上，實在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半晌，八角開口，“他一直這麼對你麼？”
    “嗯？”我以為我聽錯了，
    “我說他一直這麼對你嗎？！你一直都是這麼生活的嗎？！是不是隻要是客人就會這麼對你？！”八角在這一刻突然爆發，衝我咆哮道，
    “…寒宇你先下去。”我知道八角在氣什麼，
    寒宇點點頭退下了。
    “…回答我。”八角聲音略帶哭腔，“無患，你回答我。”
    八角雖知道我和蒼及關係不一般，卻從未見過我和他相處，誰知頭一次就讓她見到今日這種情形，怨不得她會這麼生氣。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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