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李府教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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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淡,無月無星。
黎明前的曙光,漸漸的從東方升起。
枯草叢中,蟲聲啁啾,使這蒼茫的大地上,更加的平添了幾分淒涼蕭索之意。
在這個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在這個大地上,從中卻來了一個人,此人身法輕捷,來勢如電。
同樣在這個靜寂的夜空中,卻忽然響起一陣陣急速的馬蹄響聲,由遠及進,漸漸形成了一個包圍之勢。
一個蒼老雄渾的喘息聲,從在這個大地之上奔馳之人的口中傳出。
呼哧…呼哧…
在這人的身前身後,兩行人馬,帶著兩股煙塵,向著他急馳而至。
前麵的一行人馬,三人三馬,一個是身軀粗長麵帶微須的中年男子、一個是短小精悍目光的的的少年、還有一人,麵色黝黑,滿身黑衣,身後斜背著一柄後背砍刀的精壯男子。這名男子,在黑色夜行衣的襯托下,隻有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露了出來,在這個暗無星月的夜空中顯得格外分明。
夜色中閃爍生光的夜行衣精壯男子,端坐在自己胯下的馬鞍之上,當先馳來,雙臂一振,淩空翻了個身,飄然落在了路旁一顆大樹之上。
短小精悍的少年在馬上微一探手,便已抄住了他的馬韁,馬勢一緩,他們二人的馬匹,加上這一騎空乘之馬,堪堪停在了大樹之下。
“看到那人了沒?”
“方才還看到了,怎麼這會兒就不見啦呢?”樹上那名精壯男子手搭涼棚,向著遠處眺望著回答著樹下的那兩人。
“應該走不遠,別忘了咱們可是騎馬,他用著腳力飛奔。”麵帶微須的中年男子對著他們說道。
“你再左右看看!莫一時眼花,看走了眼…”短小精悍的男子也說著話。
“好的!”樹上那名黑色夜行衣的男子回答道。
“還是沒有看到!我想應該是走的遠了吧!”黑色夜行衣的男子又仔細看了一會,說道。
“好了,那就別耽誤了,趕緊去追吧!要是讓他跑了,三太子可饒不了咱們!”麵帶微須的中年男子聽罷,不由得對著他們二人說道。
樹上那名男子說著話,從樹上飄落而下,就在他人剛剛要落在空乘的馬背上的時候,突然傳出了一聲輕響。
“奪”的一聲,利刃劃破空氣的聲音響起。
黑色夜行衣的男子聽到聲響,便急忙腳尖一點馬頭,扭腰騰空而起。
刀光如閃電一般一亮,又是“奪”的一聲聲響,方才他站立的懷抱一般粗的大樹之上,已多了一柄雪亮亮銀燦燦的鋼刀。
飛刀插入樹身上之後,刀柄猶自在不停地上下左右顫動著,飛刀刀柄上的紅綢刀穗“呼”的一聲被寒風給卷了起來。
隨即一道黑影,猶如鬼魅一般,在他們三人發愣出神的瞬間,欺身而上。
“噗噗噗”三聲,悶響響起。
先前那三名騎馬的漢子,或倒或趴或倒飛了出去。
待的他們三人起身之後,卻發現先前自己所騎乘著的三匹坐騎蹤跡全無。
在他們三人起身之後,發覺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自己的三匹馬卻已看不見了。
好快的身法,好強的輕功。
“你們二人都沒事吧?”
“我沒有外傷,運氣也沒事。”中年男子一邊運著氣,一邊回著話!
“我也沒事!”
“這老東西,飛刀還真是不簡單!他要不是為了奪咱們的馬匹,而是向著咱們身上招呼的話,還真是不敢打包票咱們能安然無恙啊!”
“是啊!這會兒我的胸膛還隱隱作痛呢!”
“算了,別說這些了,還是趕緊追他吧!再跑可就讓他跑進東京城啦!”
“走!”
……
暮色更淡,曙光已然從東方緩緩的升了起來。
城門前的大道上,突又響起了一陣陣的馬蹄聲。這一陣馬蹄聲,仿佛比先前那三人騎馬急馳起來的時侯更加的急促,更加的密集。
雖然馬蹄聲急歸急,但是來的卻隻有一匹馬,一個人。
一匹白馬,一匹從頭到尾,都看不到絲毫雜色的白馬。來到了城門門前,突然一聲長嘶從馬匹的口中發出,白馬及其馬背上的騎馬人,均立了而起。
背靠在城牆墩子上打盹的守城軍卒們,也被這一陣兒馬蹄聲驚醒,睜開蒙鬆的雙眼,對著城牆下城門前的人,大聲嗬斥道:“什麼人?幹什麼的?”
馬背上這人,雙手一抱拳對著軍卒說道:“我有要事,急需進城!”
“走吧,走吧,還不到開城門的時候,要是想進城,等過一會兒再來。”守城軍卒說著話,不由得火氣也大了起來。
任誰睡得正香的時候,被人給吵醒的話,都會有點火氣的。
馬背上的人,聽著城牆上的人的話,不走也不動,就那麼一動不動的坐在馬鞍上。
這人太累了,就這麼一下的功夫,已經用自己的手腕,擦了不下五下額頭上的濕汗。
城牆上的人眼見來人不走,便不由得警惕起來。於是,便張弓搭箭對著馬背上的人。
“快走吧!再不走可就不要怪我們對你不客氣啦!”
這個時候,趴在城牆豁口上的軍卒們,這才看清了馬上的這個人。馬背上的這個人,是一個身穿著灰色衣衫的黑色胡須的大漢,一身腱子肉隔著灰色衣肉都能過瞧得清清楚楚,這人一身肌肉就好像是鐵打的一般。
“騰騰騰”又是一陣一陣兒馬蹄聲響起。
追兵已至。
馬背上的這名大漢,眼見前有阻敵,後有追兵,再不進城,可就一時半會兒想進也進不去啦!
於是,便一拽韁繩,收韁勒馬,扭頭看見了城門旁側的大旗,也看見了旗杆上的尖銳的槍頭。
灰衣男子,伸手一掌拍擊在馬頸上,胯下白馬稀哩哩的一聲長嘶,前蹄上揚,跳躍而起。隻見他雙手扯住馬鬣,任由胯下馬,空自揚蹄怒嘶,隨即前後四蹄向前飛奔而去。
“啊”的一聲,從他的口中發出,語聲未了,胯下馬便來到了大旗跟前,隨即一彎腰抓起大旗,再一轉身大旗便從他的手中被拋了出去。
大旗倏沉,“錚”的一聲,火星飛激,大旗一下子便紮在了他身前高大的城牆之上,隨著旗杆尖端沒入城牆磚內,一方三尺見方的黑牆石立刻裂成了一個洞,洞裏麵插著這一杆大旗。
大旗紮在城牆上的那一刻,馬背上這人隨即又一聲輕叱,道:“起!”
展動身形,雙足一踏馬背,向著城牆如飛掠去。
身形剛剛高過旗杆,雙足再一踏大旗的旗杆,他的身形,隨著旗杆的反彈之力,再次騰空而起。向著城門樓子就上來了,在空中他一把抓住軍卒們射來的弓箭,再一甩手,奔著這些軍卒們紮了過來。
軍卒們紛紛避讓躲避,就在這一瞬間,這名灰衣男子便又蹤跡全無。
……
就在這人躍上城牆之後,從後追趕他而來的人,也剛好到了城牆邊上。
“還是讓他給跑了!”
“是啊!現在怎麼辦?三太子哪裏怎麼辦?咱們怎麼交代?”
“三太子哪裏應該不會難為咱們的吧!別忘了他大金國現在還沒將大宋的地盤接盤呢!三太子真要是為難咱們,咱們大不了一走了之!大宋這麼大,天下也這麼的大,哪裏還能沒咱們兄弟的容身之處!”
“好吧!全聽大哥的吩咐!”
……
開封府,府邸西南角,停屍房。
停屍房內,此刻站立著一個人,一個灰衣男子,一個滿身大汗的灰衣男子。
房內整整齊齊的排列著數十具死屍,有男有女,有老年有壯年,有僧有道,還有尼姑。
沒錯,各位看官,你們沒有看錯,這些屍體就是截擊安道全,反而被神醫安道全所殺死的哪些個人們。
這其中也有神醫安道全的屍體。
隨著一張張雪白雪白的蓋屍布,被人掀開起來。灰衣男子終於看到了一具死屍,神醫安道全的死屍。
“兄弟,哥哥來晚了!哥哥回來晚了!”灰衣男子雙膝跪倒在了神醫安道全的停屍床前。
“走!哥哥帶你回家!”說著話,灰衣男子一把抱起安道全的屍體,一步一步,緩緩的,好像怕自己走快了會吵醒了沉睡中的安道全似的。
……
“大人!就這麼讓他走了?”停屍房屋外暗影角落中,一名身著捕快衣衫的漢子,對著一名京官說道。
“由他去吧!他們兄弟情同手足,我想安道全要是活著的話,也會跟著他走的。”京官回應著那名捕快。
“可是聖上哪裏我們怎麼交代?”
“聖上哪裏我去說,走吧,回吧,天亮之後,還有許多事需要去做。”說話,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從皇宮大內裏麵辭別欽宗皇帝趙恒的李綱。
說著話,李綱等一行人,轉身走了。
在李綱邁步走了一步之後,不由得又扭頭看了一眼灰衣男子的身影,心中喃喃自語道:“李教頭,你終歸還是要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