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霖少爺，”送走納森醫生後，管家反手把臥室的門關上：“昨天晚上您不讓我和其他人為您上藥，卻讓蘇單獨過來了。剛剛他又出現在您的房間裏，我覺得有必要提醒您一下了。在先生的眼皮底下繼續這樣行事，先生遲早會知道蘇的存在。您應該比我清楚，這別墅裏多得是先生的人。”
    ……
    蘇沅回到花園裏，唐娜正和桑格聊天。桑格做了一個誇張的表情，把唐娜逗得哈哈大笑。
    “嘿，蘇！”唐娜看見他，興奮地招手：“休息好了嗎？”
    蘇沅勉強笑了笑：“嗯……差不多，可以繼續工作了。”
    桑格也湊過來，衝蘇沅擠了擠眉毛：“蘇，聽說——你昨晚被安霖少爺單獨叫去了？”
    “真的？！”唐娜捂住嘴：“我在這裏工作了真麼多年，一句話也沒和少爺說過。蘇，你有什麼特別的？讓我好好看看。”
    她把蘇沅從頭到腳認認真真看了一遍。
    “……或許我們都是中國人。”蘇沅避開唐娜熱烈的視線：“其實我隻待了幾分鍾，少爺就把我趕走了。”
    “你們說了什麼？”唐娜似乎有些過度好奇。
    她自己也意識到了，向蘇沅解釋說：“我很想知道，因為雖然安霖少爺從來不理我們這些傭人，可是很多人都偷偷喜歡他，私下裏喜歡悄悄議論。”
    桑格在一邊故意道：“唐娜，你該不會也喜歡少爺吧？”
    唐娜拍了一下他的胳膊：“我就喜歡，怎麼啦？安霖少爺是我見過長得最好看的男人。”她說著，衝蘇沅眨了眨眼：“不過，蘇也長得很好看。你來的第一天就有姑娘打聽你了。”
    蘇沅尷尬地紅了臉。
    “你們女人真膚淺。”桑格撇嘴：“長得好看就喜歡。”
    “而且少爺很可憐，總是被海瑟先生欺負。”唐娜想了想道：“你們不懂，女孩子容易對小動物和一些人生出保護欲。這種保護欲會慢慢轉變成過度關注，然後是喜歡。總之，很難解釋啦。”
    “那我也很可憐啦——”桑格舉起右手：“今天剪花的時候紮破了手。你要不要也來喜歡我一下？”
    唐娜笑著用抹布砸他的腦袋。
    蘇沅卻笑不出來，等唐娜和桑格鬧夠了，輕輕道：“你們喜歡他，為什麼他被欺負的時候，不站出來幫幫他？”
    唐娜的笑容瞬間僵硬在臉上。
    “對不起，我不是指責你們，畢竟我也沒有那麼做。”蘇沅垂下眼瞼：“我隻是想，下一次那個海瑟先生再來，我們……至少可以幫少爺求情，而不是站在一邊冷眼旁觀。”甚至，助紂為虐。
    蘇沅不知怎麼才能把助紂為虐四個字貼切地翻譯成英文。
    雖然在中文裏隻是一個詞，卻最好地詮釋了別墅裏所有的人做的事情。
    氣氛一時僵住，三個人都沉默地望著彼此。
    桑格先開口，幹巴巴道：“蘇，你想得太簡單了。不是大家不想幫忙，之前有幾個人站出來，結果海瑟先生很殘忍地懲罰了她們，大家都害怕了。”
    “就是這樣。”唐娜看著蘇沅的眼神變得不像之前一樣友好了：“你才剛來，根本不懂我們的感受。”她把桑格從地上拉起來，拽著他走了幾步，回過頭冷聲道：“你要是厲害，就別嘴上說說，下一次先生再來，你衝上去保護少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