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沅的表情僵住了，安霖怕他沒聽懂一樣，換了一種說法：“有些人就是有折磨人的癖好。我滿足他們這些變態的興趣，他們給我錢和地位。”
    “……”蘇沅嘴唇動了動，什麼也沒能說來，隻是悲傷地看著他的眼睛。
    安霖與他對視，琥珀色的瞳孔中無波無瀾。
    過了許久，蘇沅從藥箱裏拿出繃帶，輕聲道：“少爺，請抬一下手。”
    安霖半舉起手臂，蘇沅將繃帶繞了一圈，裹住了他背上最長的一道傷口。
    “一定很疼吧……”蘇沅抬起頭看他，眼眶突然紅了。
    他移開目光，又陷入了沉默，盯著床單上的花紋發呆。
    安霖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歎了口氣：
    “真信了？”
    他抬手，修長的食指點在蘇沅的額頭上，輕輕戳了一下：
    “騙你的。”
    “不過，下次別隨便進我的房間。你隻是個傭人，別管主人的事。”
    ……
    安霖突然發現，眼前瘦弱膽怯的小孩，臉上突然出現了類似憤怒的神色。
    “那您昨晚為什麼要我過來？”蘇沅的語氣奇怪：“哦，想起來了，我不應該有太多問題。對不起少爺，以後不會了。”
    安霖穿好衣服：“這裏就是這樣的。你改變主意了嗎？現在走還來得及，我可以讓你再選一次。”
    “謝謝少爺。”蘇沅扯出一個笑容：“我很好，很高興，請您讓我繼續留在這裏吧。”
    “安霖少爺。”門外傳來管家的聲音：“我可以進來嗎？”
    蘇沅下意識地衝安霖搖了搖頭。
    安霖牽起唇角：“可以。”
    管家和納森醫生一起走進來，看見蘇沅站在床邊，管家立刻質問他：“你怎麼在這裏？！”
    “……我來幫少爺擦藥。”蘇沅看了安霖一眼：“現在就走。”
    “這裏有醫生，需要你來擦藥？我早就警告過你，不要隨便進少爺的房間！”管家的怒氣顯然還沒有消下去：“愚蠢的東西。”
    他的中文太過字正腔圓，有時候用詞也奇怪。雖然語氣凶狠，蘇沅卻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他對管家本來就沒有什麼好感，更不想表現得卑躬屈膝，隻是低著頭道了句對不起，就飛快跑了出去。
    管家轉向安霖：“少爺，請張開嘴，讓奈森醫生檢查一下。”
    從他進來的那一刻，安霖臉上就沒了表情，又成了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仿佛是一個做工精致的木偶。
    “請您配合一些。”管家是海瑟安排的人，但顯然對安霖有些忌憚，說話的語氣都不敢太過強硬：“這幾個月，我們相處的很融洽不是嗎？我對先生隱瞞了蘇的存在，你也答應過配合我的工作。”
    納森醫生為安霖仔細檢查了一遍：“燙傷得有些嚴重，這幾日先不要吃東西了，每天打兩瓶營養點滴。”
    他把開好的藥交給管家：“我不用每天過來。少爺應該會給自己打針。”他對安霖笑了笑：“很久以前我們還共事過，你應該沒忘記這些基礎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