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種田,不致富 第六章,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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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回憶
肩膀上這位已經喝高了,有些不清醒,說到這後,心裏好像也平靜了,就安心的窩下來,打算就這麼睡了。
人好半天都沒動靜了,薄心明才覺得奇怪,推著人要起來,才發現人家已經夢會了周公,想要人回來怕是不容易了。
這搞得薄心明手忙腳亂,不知所措,有點後悔不拘著人家喝酒了。
“唉,自己給自己招的大麻煩,哭著也要走完!”
薄心明招來了店小二打包剩下的酒菜,這些是要留著自己吃的,還要再多點一份完整的,才是給他們家帶的。
結了賬,東西也都放在一個大食盒裏端來了。他由小二幫著背著人走到店門口,倒底是拒絕了他再繼續送下去,自己背上人,手裏還得小心著點食盒,一路慢吞吞的出城了。
在那裏被糧鋪店裏的小夥計看見了,才幫了把手,把人平安地安排在了拉糧食的牛車上。
三個人,一輛牛車,大半的東西,在這個小縣門口很是招眼,薄心明不想再出風頭,也就催促著小夥計快走了。
等遠離了縣城很遠了,也沒見到有人偷摸摸地跟上來,薄心明不由深出了口氣,安下心來。
回頭看著車板上縮得小小的睡著的人,他想了想,離他坐近了點。算是難得的想起了一些小時候的事兒。
他記事時已經快三歲了,他也記不清他是那時候才來的還是早就來了的,隻知道從那時候起,自己就是一個大家庭裏的一員了。
跟他有直接關係的就三個人,是那個家庭的主人們,一個父親,一個哥哥,一個姐姐。
當時家裏是沒有母親的,隻有幾個姨娘,沒有他要叫的娘,這就讓他以為自己也是那個正妻生的。當時大哥和他差的歲數也多,總是喜歡逗逗他,寵著他,他就當他是親哥哥。
再來就是已經分出去,卻一直還住在一起的二房叔叔和四房叔叔們。他們都不是上一輩的正妻生的,隻能算成旁枝了,沒辦法去爭他父親這個正房嫡子的位子,那還住這兒自然是要好處的了。
這樣一些人住一起,自認見多認廣的人,就想當然的認為自己是掉到了一個宅鬥文裏。
自己的哥哥溫潤和氣,很是有那種悲慘嫡子堅難鬥法各種親戚,拚命保護弟弟妹妹的氣質。
所以為了不拖後腿,他是全身心的信賴哥哥,抱緊哥哥大腿。對於那兩個叔叔家的嫡子庶子是能不見就不見,能不理就不理。
這很是讓家裏人覺得他性子孤傲,不好相處,倒是對自己家的人有點親近。他父親還摸著他的頭說過他是個摸的清事情的好孩子呢。
這讓他驕傲了好久,更是對那些堂兄弟姐妹們提高了警惕。也更不敢一個人到一些水池子,偏僻的小院子裏去。
然後,二位叔叔家的人陸續搬走了,沒有什麼大事發生,也沒有什麼你哭我淚的小事,就這麼搬走了。之後也隻在逢年過節,各種家族祭祀的時候才會來。
那些堂兄弟姐妹們和他這個本家的二弟關係就更不好了。
最後,在他父親的一個生日家宴上,四叔叔家一個不是多受重視的庶兄看不慣他的高傲勁,又嫉妒他得到了同父嫡子哥哥的寵愛,就惡心他似的把他拉到一邊,說是要給他講一個秘密,他也就好奇的去了。
就是那回,他才知道了自己不是正夫人生的。在他出生之前,父親的正妻,哥哥的母親就病死了。
他是他父親後來納的一個平民妾室生的,不過不久,因為什麼事,這個姨娘就沒再出現了,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送出去了。父親下了封口令,家裏就不再說,又有大哥的寵愛,他也就被當個嫡少爺養了。
有了這麼一個前提,他雖然遺憾於和哥哥不是最親的,但更加珍惜這種兄長的疼惜。
直到在晚上的那一出莫名其妙出現在這個世界裏,根本沒有完整故事流傳的折子戲演起來時,他才聯想起遙遠的過去,害怕起來……
等到他大病出愈,父親特意守在他的床邊,對他說了他生母的事情,並告訴他,他已經幫他四叔管教過那個庶兄了,叫他不要再在意。
他一時間是又感動,又唏噓,隻能拿出一個要哭不哭的表情,應付了他父親的關愛。
他們家是很有地位的,祖上就是陪著這個朝,代的君王打天下的。後來天下平定了,分功開府,他們這家就是定國侯。
到了現在,他們家早不是軍隊中的大戶了,家族裏的人戰死的多了,家裏也是會怕的,自然是要另外選擇機會了。文武雙全的後輩多了,分家另起的也就多了。
朝堂上有了人,軍隊裏也分了些人頭,他們家族也就穩了下來。
皇帝一代代做下來,他們家也一代代傳下來。
到了這一代,皇帝的兒子少得隻有一個了,幾年不見有後頭的孩子出現,又不想到最後便宜了他的那些關係比較遠的兄弟,就早早立了太子。
太子有了,就要給人家培養自己的班底,皇帝自己選一些,太子又選一些。一大幫子人都是人家的伴讀,早早陪著去讀書,練騎射。
他家哥哥就是那個團隊裏比較出名的。因為人家是太子自己選進去的,關係好得不得了。
薄心明第一次發現自己哥哥這麼個身份的時候都不知道要做何反應了,隻能在心裏吐槽了一下。
他那時候剛剛否定了宅鬥文的錯誤認知,正在積極過回他想要的米蟲生活,開始了日上三竿都不起床的日子。
性子也改了,什麼孤傲,什麼難相處都是假的,就一個相當好騙的小孩。
隻要是跟他說是哥哥找,絕對跟著走。
當然了,他是自予自己有多出來的見識,才這麼幹的,可別人不知道啊。
那天就是有個不常見的大哥哥過來叫他,讓他跟著他走,去找他哥去外麵玩。
他出於對於這個人的一些認知,想著他不是個壞人就決定跟著走了。
不過他不想自己走,他想要那家夥抱著他去,並且要求他如果哥哥呆會兒因為他又跟著別人走了生氣,他要幫忙解釋。
那家夥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是無法理解他雙手張開,等著被抱的動作,站在那一動不動的。
小薄心明自然不滿,直接翻了個白眼給他,一個抱字說明意思。
那家夥才如夢初醒似的,笑笑,盯著他圓滾滾的體態看。最後才在小薄心明兩次不耐的催促和小威脅下,動作僵硬,別扭的蹲下來抱他。
然後他自然的伸手去環著人家的脖子。這都讓他嚇了一跳,差點就撒手把他摔下來。
他驚得哇哇叫,有些嘲諷他的膽小,說話也就很隨意,一路從他住的那個小院聊天走到他們家的花園。
然後在那裏看到了一群人,認識得,不認識的,都聽到聲音快速地圍了過來。
他父親打頭,看到是他們,第一反應是瞪他一眼,然後一撩下擺,鄭重的下跪。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他父親後頭的人就忽啦啦跟著全跪下了。搞得小薄心明一臉茫然,連忙就要下去,想要去拉著父親問什麼,然後就是一大片的山呼聲。
“臣等叩見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他還在人家懷裏,他的掙紮反而會讓人家怕鬆手了摔到他。所以這些聲音下,那個正主不得不分心邊安撫他,邊接受他人的跪拜。
他父親倒是沒忘記他,口中千歲完就加了一句。
“殿下,小兒頑劣,請將他交予下臣好好教養!”
本來就叩了個頭,因為這事,他又多叩了一個。
薄心明是他兒子,待在別人懷裏受了父親的跪禮本就不該,還不要說是叩首兩個了!
他掙紮得更厲害了,嘴裏一時卻說不了話,也終於讓人家抱不住了。
“眾卿平身。孤是以晚輩的身份來的,定國侯不必如此多禮,這小孩是孤想抱抱玩的,您不用責罰他。唉呀,你輕點,孤放你下來就是,別在踢了,很疼的。”
他剛說到一半,懷裏的小孩子就直往下掉,而那些下臣們這麼會兒都還沒起來,正低著頭謝恩。他立刻低頭,妥協的放鬆了力道,要放人下去。
薄心明的哥哥現在不在,他是發現太子殿下不在花園,出去找了。正在這個時候從他們身後回來,腳步聲傳到了太子的耳朵裏。
他馬上看過去,半轉過身,求助一般地向他的這個伴讀求救。
“心肅,你可回來了,快來幫幫我,你弟弟這家夥太重了,我都要抱不動了!”
他手上本來鬆了的力道隨著這句話徒然加重,把正劃到一半的薄心明卡在他腰間。
這邊眾人對這種與剛剛回應叩拜的態度完全不同語氣是見怪不怪,各自回去自己剛剛站的地方,繼續做自己的事去了。
隻留下一個定國侯,和太子殿下的親衛們,一時無言地看著。
做為這之中,那個工具人一般的薄心明,他是完全不知道該怎樣的了,在那一刻,他才後知後覺,眼前抱著自己的是個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