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戲 第二十六章 膺的葛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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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帳!”她聽了我諷刺的話語,再次揮下了一鞭,為我早已傷痕累累的身體再添上一抹鮮紅。“什麼愚蠢、什麼無知!本姑娘都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麼!”
“不是嗎?”我也眯起眼睛看著她,開始感到意識更為朦朧。“你的愚蠢是因為你妄想認為隻要留住一個人就能留住他的心!你認為用錢能買到愛情、買到一個愛你的人!你認為因為你比我有權有勢,就傻到以為我會任你擺布!你的無知是因為你小看了我!認為用武力、用鞭子就能把我綁住,對你卑躬屈膝!可是你錯了,因為我不可能向你低頭的!永遠都不可能!”我嘶吼地說,這個人快接近到竭斯底裏的狀態。
“瘋子!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眼裏快速閃過一絲驚慌,可是嘴上還是倔強得不肯承認。
“嗬嗬……”我想大笑,卻咳出一口鮮血出來。怎麼?難道我美麗的人生今天就要在這裏畫上句號了嗎?我不要那樣……“你到底明不明白、知不知道,你自己最清楚吧!不用告訴我!”
“狂妄的蠱惑仔!看我今天不把你打死,我就不姓君!”她眼裏再次燃起火焰,手再度揚起,那條粗大的黑鞭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度。
“要是我今天不死,這仇我必報無疑!”我瞪著她的眼睛也燃起了一把火焰。我不允許任何人以任何借口來傷害我!就算是我愛的人也不行,更何況是她!我毅然地閉上了眼眸,等待死神的來臨。要是我今天葬身於此地,我做鬼也不會放過她!她說她姓君,好,我記下了!
‘啪’的一聲,鞭子清脆落地的聲音傳來,可我卻沒感到預期的疼痛。嗬嗬,是不是死了就感覺不到疼痛了?我……死了嗎?
我緩緩地睜開眼睛,看清眼前的一切才知道——原來我還沒死,謝天謝地!而這時我才發現在前麵多了一位背對著我,身穿深藍衣服的男人迎風而立,飄逸的長發在風中飄動,形成一道美麗的風光。而那位君家大小姐的黑色馬鞭則掉落一旁,四周包圍我們的奴婢跟家丁都變得緊張兮兮的。看來,這個男人救了我的小命。
“你到底是誰!好大的膽子,竟敢擅闖本姑娘的別院!來人,把他拿下!”在君大小姐的一聲號令下,四周的家丁都掄著跟棍子往我們衝來。
那個身穿深藍衣服的男子始終沒有發出一言,隻見他以敏捷的身手圍著我轉了一圈,用利落的掌風將所有的家丁全部震開。然後轉回我的身邊用強而有力的手臂將我從血泊中抱起,冷冷地對君大小姐說:“今天你竟敢傷她到如斯田地,他朝定必雙倍奉還!”然後從衣袖中射出一塊樹葉,飛快地刮過君大小姐的臉龐,留下一道血痕。
還沒等君大小姐反應過來,那個男人已經抱著我以利落的輕功跳上了屋簷,離開了那個地獄。
一陣陣強烈的風刮過我的身軀,讓我的傷口更感疼痛,不禁皺眉輕呼道:“痛……”
那名男子沒有忽略我的輕呼,於是在某處屋頂上停了下來,著急地問:“你的傷口很痛嗎?”
“嗬嗬……你把我抱得那麼用力,我的背部還有很多傷口呢……當然痛呀!”我虛弱地說道,嘴唇的顏色早已泛白。
“對不起,讓你受了那麼多苦。”他感到深深的自責,痛苦地說道。“要是我當天沒有離開,或許你就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我……沒有怪你。不必自責呀!”我舉起血跡斑斕的右手,輕輕撫上他那剛毅的臉龐線條。“你還是在我身陷險境的時候來救我了,不是嗎?”
“可我還是來遲了。”他抱的我力道鬆了一絲,讓我沒有剛才那樣疼痛。
“不。”我輕笑地搖了搖頭,說:“隻要你在我死之前來到就好了。我還以為……以後都再也見不著你呢……”幸好他趕來了,要不然那一鞭下去,我的小命早就沒了。現在呀,恐怕都跟閻王嗑瓜子去了。
“你現在傷得很嚴重,我帶你去治療。”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再次展起輕功在各家各戶的屋簷上飛走。而我則被他抱在溫暖的懷抱中,聞著屬於他的氣味慢慢地昏睡過去。
在昏睡之前我低聲地喃道:“膺,你還是來了……”
一陣陣清香的味道緩緩飄進我的鼻子裏,我緩緩地睜開沉重的眼皮。是不是那個高傲的大小姐差人來送飯菜給我吃了?我好餓哦……
可是當我一睜開眼的時候,我卻看見一個黑壓壓的頭顱在我的右邊,嚇得我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可是,我的身體根本動彈不得,隻是移動一下全身都會感到強烈的疼痛感。MD,誰把老娘打了?
那個黑壓壓的頭顱仿佛被我的動作所驚醒了,緩緩地升起露出一張著急的臉龐。“你終於醒啦!”
靠,原來不是死人的頭顱,害我虛驚一場!我看清楚眼前人的臉龐時,眼淚一下子就湧了上來。“膺……”我想大喊出聲,可是卻隻發出虛弱的聲音。
是膺!他終於找到我了!
我想從床上坐起來,可是身體跟剛才一樣動彈不得。這時候,昨晚的一幕幕情景全部湧上我的腦袋,讓我記起那位君大小姐到底是如何淩辱我,膺是如何救我出地獄。
我有很多話想要跟他說,說我離開他之後的一切一切經曆……可是當我開口的時候,隻是輕輕地飄出一個字:“餓……”噢,我的天呀!我不是想說這個呀,為什麼說出來的時候竟然變成這樣了!我到底在搞什麼呀!
膺聽了我的話,立即狂喜地問道:“你是不是餓了?我去拿……”他邊說就邊想往門外走去。
我還沒等他說完,就不自覺地伸出小手抓住他的衣角,並用一種楚楚可憐的眼神看著他。因為我害怕,害怕膺像上次一樣離開以後我就沒再看見他的蹤影。我害怕在轉身之後又再剩下自己一個麵對無盡的孤單與寂寞。
他看見我的小手緊緊攥住他的衣角,他輕輕地一笑,慢慢地要我鬆開手。“這次我不會離開的了,你餓了,我得去找食物給你吃才可以呀!乖,放手。我很快就會回來!”
聽了他的保證,我懸在半空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我虛弱地說:“不要騙我……”然後就鬆開了攥著他衣角的手了。
“嗯。”他點了點,然後轉身往門口那裏走去。
我望著他離去的背景,心中卻充滿了疑惑。膺,他不是在威安的嗎?整個擎鷹國應該很大的呀,為什麼他知道我在文城?為什麼他會去君家找我呢?為什麼他能趕在我一命嗚呼之前來救我呢?(我的意思是,他幹嘛不早點來救我,害我TMD挨了那麼多鞭子,好無奈呀!)
才一會兒,膺就回來了,手上還多了一碗冒著熱煙的東西。他緩步走回床邊,小心翼翼地將我從床上扶起來讓我舒服地靠在牆上。膺慢慢地將那碗熱熱的東西遞過來,拿了一條湯匙勺了一點放到唇邊將它吹涼再讓我喝下去。那時候,我覺得就像一股清泉流入我的喉嚨中,十分的甜美。
他溫和地笑了笑,說:“這是葛湯,你昏迷了那麼久,先喝點湯會比較好。”
是葛湯!我激動地望著膺,他並沒有忘記要為我煲葛湯的事情。
他沒有忘記……
於是這樣,眼淚一下子就湧了上來。我低低地喚著:“膺……”
他看見我的眼淚,一下子就變得不知道所措了。他連忙將那碗葛湯放到一旁,然後就像以前那樣從懷裏掏出一條淡藍色的手帕為我拭擦眼淚。“你為什麼哭了呢?是不是葛湯不好喝?是的話我把它全倒掉!”
看著他真的有要把葛湯倒掉的打算,我連忙伸手阻止了他。我搖了搖頭說:“不是,葛湯很好喝!”喝了葛湯之後嗓子果然好多了,現在已經可以正常發音了。
“那你不要哭呀!”他手忙腳亂地用手帕在我臉上亂擦。
“我太感動了嘛!”我吸了吸鼻子,然後用哭腔說:“我以為你都忘了我呢!都不來找我!”
“沒有呀!”他連忙地否認,“自從你失蹤之後我一直都在找你!後來我將你失蹤的事情回去告訴了老爺,讓老爺派了人在整個擎鷹國裏麵找。好不容易打聽到你在文城,卻得知你被君家大小姐囚禁了。於是我連忙乘騎這快馬奔來文城,待我來到君家的時候,竟然看見了倒在血泊中的你頑強地跟君家大小姐作鬥爭……”
“你們都該死呀!竟然找了那麼久才找到我!”我意思意思地捶了一下膺的胸膛,就像撒嬌一樣。“你知不知道呀!我在那裏的日子好哭呀……”說著說著,眼淚又湧上來了。
“是是是!是我們的錯,你別哭了好不好!”他還是手忙腳亂地拿著手帕幫我拭擦眼淚。
看見了這條淡藍色的手帕,往事一幕幕地被勾起。我破涕一笑,然後從懷裏取出一條皺巴巴的東西遞給他。
“這……是什麼來的?”他疑惑地接過那東西。
“你的手帕呀!”我笑笑地說,“忘了嗎?那次在蘭府吃飯的時候,我吃得滿嘴都是油。然後你就把這條手帕遞給我擦嘴呀,我說了洗完之後再還給你的呀!呃……不過後來我看見那手帕上的油跡都幹了,我又沒時間洗,所以就……”
“就保持原來的樣子,是不是呀?”他對我溫和地一笑。
“嘻嘻……”我不好意思地幹笑。
“嗬嗬……”而他也被我逗笑了。
這一刻,房間裏都被笑聲充滿了。我沒有再去想那麼多為什麼,例如為什麼他不叫自己做‘屬下’、我做‘小姐’,而是用‘我’跟‘你’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