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越，下課後等我。
    我瞄了一下信息，不禁苦笑起來。這丫頭，又有什麼新點子。現在，我也隻能見招拆招。用她的話來說，作為21世紀的新好男友，陪女友Shopping是一門必修課。年末考核，所占比重據說達到70%以上。
    無語。
    看來，我得適應一下自動提款機的必要了。
    ——舒越，5點半的三人籃球賽你參加不？
    ——佳人有約，隻能抱憾了。
    ——重色輕友。不過河東獅吼，還是少惹為妙。
    ——你倒蠻識時務的，怪不得美其名曰：俊傑。隻是覺悟還有待加強。
    ——好了，別鬧他了。今天有什麼新節目，能否稍微透露一些？
    ——妙芙萊新開了一家分店，聽COCO說前80名顧客可以享受八折的優惠。
    ——果然。
    ——陛下，您又在想他？
    ——水靈之鑰該醒了。凝神祭準備得如何？
    ——祭司大人正準備向您彙報……
    ——你說，他現在好嗎？
    “男女結合，陰陽調和，故造化之為造化。”
    “那又將如何？”
    “我們必須敬畏，還有遵守。”我不敢眨眼，竭力不讓淚水滑落眼眶。
    “你的意思是，”宣既望著我，唇邊浮過一絲無奈的笑意，蔓延開去，整個表情有一種淒涼的意味。“我應該與煙落成婚，既能了天帝的後憂，又可成全大祭司的一片苦心，而且水鏡天難得遇上這樣的機遇，真是一舉三得。如此殫精竭慮，鞠躬盡瘁，真不愧是我水鏡天無私偉大虔誠慈祥的大祭司。這是你心中真正的想法？抬起頭，望著我的眼睛，說
    “是！”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像是從歸墟傳來的，平靜地進行著仿佛與自己無關的對話。視線不由自主地融成一片迷霧，我找不到方向，連呼吸也失去了力氣。
    “那你為什麼流淚？回答我，為什麼？”
    宣既，你比我更清楚，又何必明知故問。這世上最懂你的人大概隻有我，隻是你明白我嗎？我閉上眼，無聲地偏過頭，任決堤的淚水泛濫成災。不聞不問，就這樣佇立著，如果能在此刻石化，或許，對你對我，都不失為一個美妙的結局。
    突然，一個溫暖的手臂從背後圈住了我。他的呼吸落在我的耳畔，連心跳也異常清晰。隻是分不清各自的歸屬。我閉上眼，盡管理智與潛意識都告訴自己必須掙紮，但是僅僅回首，我都失去了氣力。從不曾覺察到自己竟然如此懦弱，我苦笑著，終於掙脫了他的懷抱。轉過頭對上他的視線，粲然一笑：“三天後，祭壇見。如你所願。”話音剛落，我便潰逃似的飛奔回自己的寢殿。風聲鶴唳，我自嘲地笑笑。
    很多時候，我試著說服自己遺忘，畢竟現在我隻是舒越，那個曾經名為蘇悅的女人已經失去任何意義了。人，一旦失去了存在，還奢談什麼價值？但回憶，如果真能說忘就忘，人生也變得無趣。
    “那時候天總是很藍，日子過得太慢，你總說畢業遙遙無期，轉眼就各奔東西”
    ——分手吧。越，我們不適合。
    ——大概吧……
    ——或許你會覺得我有點殘忍，但是，越，你捫心自問，你愛過我嗎？先別急著回答。
    ——愛，如果說得出來也就不叫愛了。是嗎？我想我們愛過，可能那並不是愛情。
    ——愛？愛情？越，你心中的那個人不是我。
    ……
    ——萍。我祝福你！
    ——小子，快上課了，我這個淑女可不想被某個人拖下水。
    ——就你，還淑女？
    ……
    目送她遠去的背影，我突然有了一種釋懷的感覺，盡管她身邊的騎士不是我。四年了，說沒有眷戀，無異於自欺欺人。當初分手時，並沒有既定的悲傷，這一度讓我懷疑我和她之間的所謂“愛情”。
    不過，一切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