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麼呢？一種隱約的異樣呼之欲出，可是我卻依舊無法抓住。
    我抬頭看了看麵前正優雅用餐的女子，又斜看了看不遠處正十分平靜向Waiter點餐的兩個人。
    不對，到底……
    “紫夢，怎麼了……”對麵的人停下動作，抬頭看著我。
    我回過神來看著她，心底的慌亂感像有無數隻手在那不停地撾撓著我的心髒。
    不，不對——到底是什麼！？
    我驀地停下進食的動作，撐桌而起，漠然而立。
    司徒聖尹也驀地停了下來，抬頭望我。
    我仿若沒有知覺，麵無表情地動身。
    鞋跟扣著地麵“噠——噠”地作響，他們毫無波瀾的臉和眼睛隨著偏頭的動作看向我——
    “怎麼了，什麼事情勞煩你親自過來。”展少堂突然牽起嘴角，原本漠然的表情兀自就在下一秒鍾不見，倨傲的神色上是滿滿的玩味，那種嘲諷地口氣竟如專業播音員的模仿般那樣純正。
    我冷笑。空漠的聲音，毫無起伏地表現——
    “讓我猜猜別人是——一定不是你身旁的小姐吧。”
    話語剛閉，我驀地傾身，雙手掀起——
    “你幹什麼！！”隨著一聲極凸顯的尖叫，再伴隨著乒乒乓乓的聲響，一群酒店的人員慌張地衝了進來，原本空曠的大廳頓時熱鬧。
    司徒聖尹緩緩地從座位上起身，清冷的臉上唯有雙眉深鎖，濃若煙雲。她揮一揮手，清冷如月的聲音微一哽噎——道：“下去。”
    來人們驚愕地看著大廳裏的狀況，聽到了指示又慌忙地——若無其事地低垂下了頭，靜靜地退了出去。
    滿地狼藉。
    三個人站立在被掀翻的餐桌旁邊對視著。Jennife飽含著怒濤的雙目恨恨地盯視著我；我毫無表情地看著她；展少堂靜靜地看著我，通黑的眸子裏隱喻著複雜。
    不遠處，司徒聖尹也靜靜地站立著，淡漠而憂鬱的眼睛裏隱著迷惑人心的光影。
    我依舊毫無表情的，冷冷地重複著：“讓我猜猜別人是——一定不是你身旁的小姐吧？”
    “紫夢……”司徒聖尹移動她那優雅的步子向我走進，伸出纖長的手想要拉我。
    “噓——幹什麼？我還沒有說玩呢——”我一個錯身，閃過了她，離退了幾步，像個鬧脾氣的孩子，用著“責備”的表情看著她。她停刻，望我。無辜無錯的雙目。下一刻下——
    “噓——幹什麼呢，我還沒有說完呢——”我又偏轉過頭來，對還在怒視著我的女子甜甜地笑著，食指乖張地豎立在唇中央。
    然而下一刻下——
    我的表情凝凍成霜，嘴角勾起一抹無情的弧度，連唇色也盡顯無情的嘲諷和狠戾，冷冷道——
    “Jennife，原名，喬麗香，本市第三大富豪的小女兒，也是唯一一個女兒。從小被送去國外讀書，近段時間歸國，盛傳是因為追隨愛人而回。盛傳，該女情感生活混亂，是名——”
    “你竟然調查我！”喬麗香——也就是所謂的“Jennife”狠狠地怒視著我，嘴巴帶動牙齒也無不恨動著。
    “噓——幹什麼呢，我還沒有說完呢。嗬嗬嗬嗬……”同樣的句子，同樣的語調，我冷冷地上翻著眼簾卻不再與那憤怒的女子對視，而是含著那可如火焰般赤[]裸裸而毒烈的情感——恨！——與那個眼流中如深海般哀傷的女子對視著。
    她靜靜地低下了頭。
    我像毒蛇一樣盯視：“你以為就你能調查？”我的尾音上揚。
    喬麗香愣瑟地看著我又看著那個低垂著額發滿臉陰霾的女子。
    女子聽了我的話，她那烏絲的發更為低垂更為梗硬——光度柔濡。
    “噢，是了，我的前麵還擋著一個人的，你又怎麼可能查到我——抑或是，你又怎麼可能敢查？”
    下一刻下——
    旋身，持瓶，操碎，轉步——
    “啊！！！！”她粗喘著氣。
    “噓，不要鬧不要哭喲，得先讓我把話說完，否則嚇壞了我，我手一抖可怎麼辦喲。嘻嘻……”我拿著破碎的玻璃酒瓶在她的頸邊晃動。喬麗香驚慌失措的臉，被驚嚇著而抖索的身體。我冷冷地看著，覺得無比的無趣和可笑。
    展少堂，這就隻是你會玩的遊戲嗎？
    我瞥閃著眼角，他依靠著一個牆柱，看著我，然後舉杯，向我——
    慶祝？
    嗬嗬嗬嗬……
    我回看著手底下的那個女子的神色，笑著。
    “你以為你是什麼人？你以為你又有什麼特權呢？”
    喬麗香一吞唾液，驀地冷靜下來，也冷冷地回視著我：“那你又算個什麼東西？你以為我會怕你？你有本事你就動個。你能在聖尹眼裏可不代表你在別人眼裏也算個什麼東西！有本事動手呀！動手呀！！”
    “你給我閉嘴！”司徒聖尹驀地抬頭，對她厲聲道。
    “噓！幹什麼呢，我還沒說完呢，你們怎麼都這樣無視我的存在呢。”我驀地皺眉嘟嘴，詳裝“撒嬌”道。
    “你以為我真的不敢？”我對著她笑。下一刻下——
    白皙的頸項見紅。破敗的有破敗的美感。
    “啊、啊——啊！！！！你、你幹什麼……嗬、嗬嗬，你以為這點手段就想嚇唬到我嗎？！”
    “啪——”一個響亮的巴掌，我把她掀倒在地。
    我笑著，看著：“嚇唬？當然不是嚇唬。我不過是想警告你，即使你真的在某人那裏有了那麼一點點特權又能如何呢？保你的命？”
    下一刻，我厲聲道：“我不過給你一點警告！別想來挑戰我的極限！我不算什麼東西！但是毀滅一個你——足以！！在我眼裏你也同樣什麼都不是，我甚至可以不必親自動手！你說是嗎，聖尹——”我又在尾句驀地轉調，瞥著眼神看向那個一旁站立的女子——司徒聖尹。
    神一般的女子靜默著，而後開口，帶著洪荒後的淒涼：“你走吧，不要再白費心思了。我的女人永遠隻有一個——那個人永遠不會變，也永遠不會是你！”
    “倉皇”而逃。看著她的背影我莫名的哀傷。
    這就是“愛”的現實嗎？
    嗬嗬嗬……
    你們的關係一定沒有那麼簡單呀——你們之間到底曾發生過什麼？!
    “哈哈哈哈……”我大笑不止，前俯後仰，捂肚，退步。——淚落。
    “你怎麼能這樣，”我指著她、我指著她大笑，“你怎麼能這樣……”
    “你怎麼能這樣！你怎麼能這樣！！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為什麼不放過我！不放過我！！！”我支撐著站立，模糊的雙目看向她。心裏抽搐著抽搐著，像病製的抽血筒在不停地抽出我尚能流動的血液。
    “不！不是這樣的……”一個速動的黑影，一個緊實而顫動的擁抱。
    “你知道不是這樣的……”冰涼的液體再次墮入人間，灼燒在我的身上，毒烈……而冰涼。
    “我從來都不知道是怎樣的……我一次次的跟著你的步伐，回握著你的手，你卻一次次地帶我進入了地獄……第一次是‘死人’，這一次是‘死心’嗎？如今，你還要帶我進入更深的底部嗎……更深的底部嗎……”我的頭輕輕地依在她的肩上，眼裏飽含著淚水，然後崩潰，然後傾塌。
    “對不起對不起、原諒我原諒我……我說過的，你會是我永遠唯一的女人，永遠最愛的……唯一的……”
    “唯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