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篇之宮挽衣 第十章 正如青天飛霹靂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989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鬱泠宮。
聽到那個消息的時候,宮挽衣正在喝茶,而寧王和玉貴妃,則坐在她的身邊,商量訂婚的事情。
“挽衣要按例回家住一段時間,訂禮則是從漱玉宮送出。”玉貴妃的心情很是不錯,她的一個侄女的金簪之禮,辦得比太子納妃還風光,但是卻是皇後主持的,而這次的訂婚之禮,英宗許她一切交她來操辦,她要極盡奢華。
“主子,不好了!”沒有經過任何的稟告,梅妝突然闖了進來。
“發生什麼事情了?”宮挽衣冰涼地看了她一眼,“沒有看見貴妃娘娘和寧王殿下都在嗎?慌慌張張的,成什麼體統?”
她可以容忍梅妝在她的身邊,但是,卻並不代表她會原諒梅妝的背叛行為。
主子,她口中的主子,究竟是誰呢?
姑姑,抑或者,重明哥哥?
“是,郡主。”
梅妝終究是久經訓練的人,很快就變得冷靜起來,立刻認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立即跪下請罪道。
她剛才的一聲主子,也許就會讓宮挽衣起疑心,所以,隻能夠將錯就錯,讓宮挽衣認為自己是在和她說話。
如果不是這樣的機智與隨機應變,她也不會被派到宮挽衣的身邊。
“發生什麼事了?”玉貴妃故作不經意,仿佛隻是隨口問一聲。她知道梅妝素來是個理智冷靜的人,如此行徑必然是有大事發生,她不是不著急,但是,絕對不可以讓宮挽衣察覺到絲毫破綻。
按理,宮挽衣是她看著長大的,何況宮挽衣身邊的心腹梅妝還是她的人,她實在是沒有任何的理由這樣顧忌宮挽衣,可是,她還是覺得宮挽衣深不可測,就如同英宗一般。
“回貴妃娘娘,宮丞相,昨夜去世了。”梅妝叩首在地,沉聲道。
“什麼?”玉貴妃大驚失色,“你說什麼?哥哥他……”
“怎麼可能?”寧王亦是聞言色變,“舅舅他怎麼會去世?前天我才看見他啊!”
宮挽衣徐徐飲下杯中的菊花茶,然後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怎麼死的?”
“丞相大人死得很平靜,毫無痕跡。”梅妝道,“沒有任何的跡象。”
毫無痕跡?
沒有任何的跡象?
玉貴妃咬緊了牙關,天下間有太多的毒藥,可以做到了無痕跡,更何況,像宮柔石這種身份的人,有太多的驗屍方法不能使用。
最重要的是,她絕對不相信宮柔石會突然死去。
她的哥哥,宮家的家主,怎麼可能突然死去?
一定,一定是章家的人做的!
幾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憤怒,玉貴妃站了起來,“明兒,走,我們去問問陛下,你舅舅是怎麼死的?”
無論如何,宮家都不可能善罷甘休,因為,宮柔石對於宮家而言,實在是太重要了。
甚至可以這樣說,沒有了宮柔石,宮家的勢力要打一半以上的折扣。
玉貴妃沒有無聊到去尋訪凶手的地步,因為幾乎任何人都知道,最大的疑凶,就是與宮家同為百年世家的章家,而章家既然敢下手,就絕對不會留下一點把柄!
“是,母妃。”商重明長身而起,沉痛萬分地說,他,並不是不明白宮柔石的重要性。
當玉貴妃走出門之際,商重明看了看依然坐著的宮挽衣,宮挽衣連什麼表示都沒有,隻是低垂著頭,看著自己的湖色宮裙。
“挽衣?”商重明提醒地道,他不是不知道宮挽衣不喜歡宮家,更加不喜歡宮柔石,可是,宮柔石畢竟是她的父親啊!
“重明哥哥,你們去吧。”宮挽衣抬起了皓首,淡淡地說,眼神清明,連一滴淚都沒有,明亮得嚇人,“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挽衣?!”玉貴妃本來已經走出了門口,聞言立即轉過了頭,“那是你的父親!”
她的語氣很重,已經近乎責備,而宮挽衣,自從進宮以來,從來沒有被任何人責備過。
“姑姑,我不想出門。”宮挽衣昂首道,沒有一絲的退卻或者愧疚,“你們去吧!”
“你!”玉貴妃看了她一眼,“好!好!!好!!!”
連說了三個好字,玉貴妃再也忍受不住,摔門而去。
“挽衣,我先走了。”商重明還沒有到失去理智的地步,知道宮挽衣絕對不是現在應該得罪的人,“母妃心情不好,你多多體諒吧!”
“我知道了,重明哥哥。”宮挽衣寬撫地一笑,“我不會在意的。”
“唉!”商重明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可是終究什麼也沒有說,隨著玉貴妃一同離去。
“梅妝。”見到兩人離去,宮挽衣緩緩站了起來,向內室走去,“我想一個人待會,不要讓任何人打擾我。”
“是。”梅妝恭敬地垂下頭,巧妙地掩去一絲不滿之色。
內室。
為什麼她該傷心?
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宮挽衣半跪在錦床上,雙手拚命壓著床,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不讓自己流露出半點軟弱。
為什麼,他們覺得她該傷心?
為什麼,她要為一個害死她母親的人傷心流淚?
對於她而言,宮柔石根本算不了什麼,不是嗎?可是,為什麼心底最深處,卻仿佛缺失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呢?
甚至,比母親離去之際,更加難過。
那種家夥,死了最好?!
雖然賭氣似地這樣想著,宮挽衣還是拚命地昂起自己的頭,不讓一滴淚流下。
她是商家的女兒,是不可以哭的,絕對不可以!
清哥哥,如果你知道會這樣,你還會離開我嗎?
麵對宮柔石的西歸,宮挽衣真的無法接受,可是,她真的沒有辦法,在任何宮家的人麵前流露出自己的真實情緒,即使是她的姑姑以及重明哥哥也不可以。
然而,她也不能夠像以往遇到難以接受的事情一樣,去尋求舅舅的幫助,因為,她很清楚,舅舅對自己父親的厭惡,或者說,痛恨。
所以,她隻能夠一個人待在房間之中,獨自承擔著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