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篇之宮挽衣  第九章 無情不似多情苦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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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鬱泠宮。
    梅妝服侍宮挽衣卸妝、沐浴更衣之後,便低笑道,“恭喜郡主夙願得償。”
    宮挽衣卻沒有心思與她調笑,揮了揮手,“你下去吧。”
    “是。”梅妝有些詫異,卻是行禮退下。
    但是在離開之際,她飛快地看了宮挽衣一眼,眼中是掩飾不了的憂心。
    難道,她改變主意了嗎?
    宮挽衣站在窗戶旁邊,突然想起九歲那年,她也是這樣倚窗而立。
    隻是,現在她的心境,遠遠不如當年的單純明淨。
    為什麼,當年她可以那般肆無忌憚地傷害重聖哥哥,而沒有絲毫遲疑,可是,今天卻不可以呢?
    明明知道,他們注定隻能夠是敵人,即使她不喜歡宮家,厭惡宮柔石,可是,她的身上,依舊流著宮家的血脈,而且,還有重明哥哥。
    可是,還是無法狠心。
    無法,毫不遲疑。
    去傷害。
    “挽衣。”一個清朗的少年聲音響起,“今天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不開心?”
    宮挽衣回過頭,身後是一個灰衣少年,一身夜行衣,蒙住了臉,隻留下了雙眼,燦如星辰。
    “清哥哥。”宮挽衣低聲喚道,來人是‘來儀’的劍閣閣主,江湖上展露鋒芒的江湖新秀“清風劍客”嶽清,可是,也是她的清哥哥。
    前年的時候,嶽清奉玉貴妃之命偷偷潛入皇宮,卻不幸被大內侍衛發現,無奈之下闖入鬱泠宮,想要讓梅妝相助,可是,他見到的卻不是梅妝,而是宮挽衣,還有皇宮第一高手的辛舒。
    嶽清自然不是辛舒的對手,當場就被擒下,沒有驚動鬱泠宮中的任何人,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可是,宮挽衣卻向辛舒求情,讓辛舒放了他。
    從那以後,他便一直暗中為宮挽衣效命,為她聯係宮外的“紅袖刀”之人,可是,這件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甚至連和他同為“來儀”屬下,潛伏在宮挽衣宮中的梅妝也不知道。
    “挽衣。”少年伸手取下麵巾,竟是一張清俊處足以與“玉樹庭蘭”的商重明相比的俊顏,然而,他卻較商重明更加內斂,不易為他人所注意。
    如果說商重明是天上皎月,那麼他便是明星,雖然不若皎月般引人注目,但是,也許比天上皎月更加出色,隻是不易讓他人察覺。
    “清哥哥,我今天和重明哥哥定婚了。”宮挽衣垂著頭,聲音幽幽然。
    嶽清沒有開口,隻是沉默著看著她。
    “我知道自己應該很開心的,可是……”宮挽衣遲疑了一下,試圖尋找合適的詞語形容自己內心的感受,“當我看到太子哥哥那樣傷心,我也覺得很難過,甚至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心裏,很沉重很沉重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
    “是因為在意嗎?”嶽清輕聲問道,“你,喜歡太子殿下嗎?”
    “恩。”宮挽衣點了點頭,“就像喜歡舅舅、喜歡清哥哥那樣的喜歡,可是,我愛的人卻是重明哥哥,所以,太子哥哥和重明哥哥是不一樣的。”
    “是這樣嗎?”嶽清看著她,“挽衣,你愛寧王殿下,愛到什麼樣的程度呢?”
    “不知道。”宮挽衣仔細想了想,“其實,太子哥哥和重明哥哥都是很好很好的,待我也都很好,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比較喜歡重明哥哥。”
    也許隻是在初見之際,便已經注定了這樣的結果。
    比起太子提出的打獵,寧王商重明提出的聽琴更加符合她的心意。
    無關其他,隻是投緣而已。
    她不會知道,隻是因為她的母親,暠朝的錦瑤公主擅長琴藝,所以,寧王才會提出這樣的建議。
    “寧王心思細膩,你喜歡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嶽清道,“挽衣,你不必感到愧疚。愛,有時是沒有任何理由可言的,也不是付出就一定會得到回報。何況,太子殿下也應該很清楚這一點。”
    “是嗎?”宮挽衣凝視著他,尋求著他的肯定。於她而言,商重明雖然是她喜歡的人,但是卻不是一切都可以托付的人。當她一旦到了心中茫然無緒之時,守在她身邊的,卻永遠不會是寧王,而是嶽清,聆聽她的所有愧疚與無奈,歡喜與悲傷。
    能夠讓她如此依賴的,不是商重明。
    “一切都會過去的。”嶽清柔聲道,“太子殿下會理解你的。好了,今天是你的金簪之禮,應該高興一點才對啊。”
    “好。”宮挽衣點了點頭,突然覺得鼻子酸酸的,有些想哭。
    “這是你的壽禮。”嶽清勉強笑笑,從懷中取出錦盒,遞給宮挽衣。
    宮挽衣接過來,打開一看,卻是一支碧玉簪子,不由得怔住。
    用材很不錯,做工也很精致,隻是,實在很像她平時戴的那支。她遲疑地看向自己的梳妝台,不錯,簡直是一模一樣。
    “這隻簪子,和你的那支外表一模一樣,而且重量也沒有絲毫差別。”嶽清走了過去,拿起了那支簪子,“但是,如果你遇到危難,就把它摔碎。簪子裏藏著特別的香料,一旦碎了,縈香蝶就會有感應,我或者紅袖刀的人就會很快趕到的。”
    宮挽衣一笑,“在皇宮能夠有什麼災難?清哥哥,你太憂慮了。”
    “有備無患。”嶽清執著地說,“挽衣,我最近可能要離開京城。你和紅袖刀聯係的事情,會暫時由紅綢接手。”
    “為什麼?”宮挽衣有些不舍,“是姑姑又下達了什麼命令嗎?”
    “貴妃娘娘令我前去除掉乾元宮。”見到宮挽衣茫然不解,嶽清又解釋道,“是榮王創立的江湖組織。”
    “榮王?”宮挽衣一怔,隨即想起就是憲宗長子商祁霖,遲疑了一下,“清哥哥,你,能不能不要傷害他?”
    畢竟當年的事情,她也略知一二,是她的母親與舅舅,對不起榮王。
    “好。”嶽清沒有問為什麼,“我會盡力手下留情的。而且,乾元宮也並不是可以輕易毀掉的勢力。”
    “我該走了。”嶽清將宮挽衣的玉簪放入錦盒,塞入懷中,“你也該安寢了。”
    “好。”宮挽衣道,“清哥哥,你,什麼時候能夠回來?”
    “我會盡快趕回來的。”嶽清道,“好好照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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