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
    隨著英語老師的一句話，三年一班的學生們開始七手八腳地收東西，比賽一樣爭先恐後地向教室外衝去。是呀，放學後就是自由是世界，難怪大家那麼興奮。
    流吟始終微笑著把課本文具往書包裏塞。她的動作慢悠悠的，卻像流水一般舒暢自然。
    “喂，”座位在流吟後麵，八卦得跟立海大的鈴木有一拚的小泉好奇地問。“你好像心情很好的樣子啊？”
    “我平時心情不好嗎？”流吟反問。
    “也不是，你平時雖然也是清清淡淡的笑，但是今天笑得特別真實！”小泉鄭重其事地問答。老實說，這個莫讓她好奇得很，飄飄渺渺好像隨時會消失一樣，有時課都忘了聽就隻顧著看她了。這個學期的出勤率超低，都是拜她所賜。
    “這樣啊！”
    “是不是……”看小泉的表情，流吟就知道她出口的不是什麼好話。“是不是找到春天了？”小泉促狹地眨眨眼，用手肘抵抵流吟的肩膀。
    流吟狡黠地一笑。“嘛，差不多了！”
    “你，你竟然會，戀愛？騙人！”
    流吟背後整理書包的頎長身影一僵，默默地出去了。
    小泉手指顫抖著指向流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帥氣、溫柔、儒雅、體貼、細心、優秀，集所有優點於一身，完美地讓全校女生忽略她的性別，尊為最佳“白馬王子”人選的偶像，竟然戀愛了？這是多麼勁爆的消息，而且沒有任何征兆。
    小泉狠狠喘了幾口氣，捅捅流吟。“男朋友？還是……女朋友？”男朋友的話，看起來比較唯美，正合了流行的“禁忌之戀”；若是女朋友，學校裏一大堆崇拜她的女生們就有希望了……怎麼算，怎麼都賺。
    流吟白她一眼，再怎麼說，她到底是個女生。“當然是男朋友！怎麼，你那種又安心又失望的表情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沒什麼！”小泉連忙搖頭。聽說脾氣好的人發起火來最可怕了，要讓莫知道她心裏想的還不殺了她。
    “手塚？不二？還是，……跡部？忍足？……”這些人的眼神，明眼人都看得出是什麼意思，隻有眼前這個腦子臨時短路的笨蛋也不知是裝的還是真的看不懂。
    “都不是！”流吟奇怪地看向小泉，怎麼她說的都是王子們。
    “你不認識他的！”想到雲別扭又可愛的表情，流吟輕輕笑出聲。
    “我終於相信你是真的戀愛了！”小泉歎口氣。那樣洋溢著溫柔的輕笑，甜蜜得讓人嫉妒的表情，可不是中了所謂“愛情”的毒藥。
    “喂，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接吻？愛撫？上床？”小泉兩眼放光，終於恢複了八卦的本性。莫的最新獨家新聞，賣出去肯定賺翻了。
    “想知道？”小泉瘋狂地點頭，生怕到手的鴨子又飛了。
    “不告訴你！”
    小泉眨巴著眼，淚眼汪汪。
    “別來這套。”流吟意味深長地斜睨她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
    “嗬嗬！！”小泉尷尬地裝傻。“我會做什麼！”隻不過拿了她的照片販賣給學校的女生們小小地賺了一筆而已？嗬嗬——別說，莫的照片賣價比那些網球部的王子們還要好。
    莫呆過幾天的立海大的女生也挺捧場的。幸好她那天去了，要不然那麼好的賺錢機會就白白錯過了。真是想不到莫的扮相那麼好，若不是有小道消息，她還真認不出來。
    “真是個財迷！”不過愛財愛得可愛，拿到的錢全部是由自己親手賺來的，雖然有時不擇手段地讓人又愛又恨。
    “想不想賺錢？”眼眸一轉，流吟突然有了主意。
    “當然想！你會這麼好心？”小泉狐疑地看著流吟嘴角的笑。別看她溫文儒雅，誰知道打的什麼心思。
    “放心，隻是想請你幫忙拍張照。”拍情侶照。
    “真的？什麼價？告訴你，價錢低了我可不幹！”小泉偷偷地暗笑，拍完了留幾張底片翻洗一下，拿出去又能再賺一次。莫的錢，用三個字來形容——很好賺，用四個字來形容——非常好賺，用五個字來形容——相當好賺。
    “放心！你平常什麼價就什麼價！”
    “成交！”
    清早，窗外的鳥兒們嘰嘰喳喳地叫。
    流吟推開隔壁臥室的門，呆呆地站在那裏，不知道該不該叫雲起床。
    雲搬進來以後，警覺性越來越差了，現在竟然學會睡懶覺了——早飯都做好了，他還在睡。
    尤其是現在，雲沉沉地趴在床上睡覺，身上隻穿了一條短褲，被子全部被他壓在身下。挺直的背上到處都是淩亂猙獰的傷痕，小麥色的肌膚在初升陽光的照射下，發出一種剛毅魅惑的色澤。除去那些傷口，雲的身材真的非常好，看看流吟現在的表情就知道了。
    雲動了動翻過身子，仰躺在床上，平日裏深邃如碧潭的雙眸此刻迷茫地睜開，清澈、稚嫩的宛如剛出生不知世事的嬰兒。
    流吟狠狠地吞了下口水。沒想到雲剛睡醒的時候這麼誘人！
    雲剛剛從朦朧中醒來，惺忪的眼中立刻察覺到床腳站了一個人。“誰？”
    厲聲喝止，身體卻做不出任何反應。
    “起床吃早餐了！”流吟清淡柔和的聲音傳入耳中。
    雲莫名地想笑，忽然又皺了皺眉頭。他的身體對吟的味道實在太熟悉了，甚至提不起任何的警戒性。這對一個頂尖的殺手來說，是一個可以致命的弱點。
    流吟輕輕俯身，一個羽毛般輕柔的吻落在雲的額頭。
    雲吃驚地張大了眼，吻——也可以有這樣讓人安心溫暖的方式嗎？
    “早安吻！”流吟含笑地看向雲，看到他別扭地撇過頭卻沒有躲開，她眼裏的溫柔沉溺地迷死人。
    這樣子的雲好可愛。或許他沒有手塚的沉穩，沒有不二的溫柔體貼，沒有跡部的高貴驕傲，可是這樣的他卻深深地讓她心甘情願地照顧和依賴，冷酷疏離的臉蛋，臉上時而落寞的空洞和絕望緊緊揪動著她的心，讓她移不開視線。他的每一麵都讓她放不開，喜歡看他無奈時的笑意，喜歡他眼中滿滿的擔憂和害羞時的懊惱。
    雲被她看得不自在，眼神遊移了起來。
    “好了，我先出去了，你趕緊起來吧！”流吟終於決定放過他了，雲的臉皮太薄就不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