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五章 目標,是西國秋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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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西半擁著被坐在床上,今天天氣格外的好,陽光透過窗紗照進來,在室裏形成一團團的淺暈著的光影。外麵竹葉伴隨著潺潺的流水聲,彈奏著輕快的曲。在床上睡了這幾天,整個人都麻軟不堪了,她看著自己的手腕,那裏還纏著繃帶。但是,傷痛感似是漸漸遠離,後背那被石塊砸傷的筋骨也在慢慢的複蘇。妖怪的身體,複原的能力果然要比人類的強的多。
“龍茵嗎?”她忽然提高聲音說著。她聽到窗外有細碎的踱步聲,卻遲遲不肯叩響這裏的扉門。她的敏銳度果然是提高了很多,好像是適應了這身體般。
聽到她的喚聲,外麵隱隱的人影略略遲疑了下,還是推開了她的房門。的確是龍茵,她的頭低垂著,長長的發擋住她的眉眼,雙手不停得互握扳動著,頰邊像鰭般的耳也是略略的垂著,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我好了!”影西看出她內心惶然,首先招呼著:“很快,咱們就又可以一起玩了!”
“我要走了!”龍茵低喃著:“今天就起行了。我無意讓你受傷的,我也不。。。。。。”她一時不知該怎樣表達,臉微微的漲紅著。在千枯塔,跟影西走散之後,她才發覺,原來這塔是會動的。憑借著妖的本能,她感覺到這下麵的不尋常,太寧靜,毫無妖氣卻無法給她任何的安全感。正是這種感覺,讓她沒有勇氣再向下探,甚至沒有勇氣去找尋聶影西。在看到上方的樓梯時她獨自上去了,不敢回冬寧,也不敢回秋執。出使北國,卻弄丟了他們的白琥宮主,回到冬寧一定不會放過她。但是,若是就這樣回去西國,豈不是破壞了本來與冬寧示好的計劃,哥哥一定會對她失望!
她在千枯塔外徘徊,期待著聶影西可以找到上來的路。她就這樣等待著,從天明到天黑,再到天明的時候,她幾乎要等不下去了。正想著要不要下去找她的時候,聶影西上來了。是冬寧也帶她上來的,冬寧也一襲白衫沾滿了血汙,雖然看起來不象是有傷的樣子,但是滿身的血汙和殘破的衣衫根本是超出她的想像。在她的眼中,冬寧也是那種無論跟任何人打鬥都不會沾染上一絲鮮血的人,他永遠外表華美,纖塵不染的。但是,此時的他,帶著斑斑的血跡,懷抱著與他同樣是滿身鮮血的聶影西。她看來是受了嚴重的傷,垂下的手臂上纏著的衣帶已經被滲出的血染得鮮紅。她究竟是遭遇到了怎麼樣的敵人?
龍茵不敢看冬寧也,就這樣跟著他們回來了。冬寧也似乎是忘記了她的存在般,這幾天,一直忙於醫治影西的傷,這種對她不聞不問的態度讓她的心忐忑不安。她一直沒辦法接近影西所住的院落,因為影西一直是昏昏醒醒的。所以,今天得知她略好些,就忙忙的趕來了。她已經向冬寧也請辭,在她離開之前,無論如何,也要見聶影西一麵。這樣,至少也算是沒有鬧到太僵吧。
“你要走嗎?”影西看她一臉不定的神色,她一定是介意千枯塔的事。影西對這個個性十足的女孩子是十分喜愛的。她活潑靈動,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擁有著自由不羈的情懷。率性而為的讓人無法對她生厭,她總是抬著頭,一臉自信的笑著,明亮的金色眼眸,閃著太陽般的光耀。知道她就要回國了,影西不由得有些戀戀不舍起來。下千枯塔,根本也是自己的好奇心作祟,與她無關的。“不要介意,龍茵。”她輕輕的說:“下次見麵,我們還在一起玩!”
“影西!”龍茵抬眼看她,忽然將手中一個小錦盒放在她的被上:“送你的,三個月後,我哥哥大婚的時候,我們在秋執見!你要養好身體,到時我再跟你賠罪!”她急急的說完,展顏一笑,如釋重負般的衝她擺擺手。幾步便跨出了房間。
“龍茵!”她叫著,看著閃出的背影,漸行漸遠的腳步。她隻得重新靠了回去,把玩著手中的小盒,看著這淡藍色的絲絨小盒上精美的繡花。秋執?那是個什麼樣的國度?龍茵說她在水中才能完全施放她的力量,那必然是水中的妖怪。難道,秋執那裏,全是水嗎?是海嗎?島國嗎?她想像著,不由的想起自己以前所過去的島嶼,海南,西沙,普吉。。。。。。海風,沙灘,比基尼!老天,她有多久沒有在海邊曬日光,穿著她最愛的泳衣吃香草的冰淇淋,玩衝浪或者快艇遊戲。她又開始想家了,想她所在的世界,不,或者是說,她開始想念留在那個世界的人。
其實這妖的世界一直讓影西驚訝不以,她聽思清說過,妖怪的世界開始於2000年前,也就是與戰國時代平行的年代。現在好像已經經曆了七八百年,那麼就是距離她們那個年代差不多一千多年前,與人類所創建的世界平行的時代。
但是,這裏的工藝,技術,發展的程度,甚至要超過同時代的人類世界。恢宏的宮殿,精美的雕刻,細致的工藝,無處不顯示著這個時代的繁榮。若是一直這樣發展下去,不知道會不會發展到連人類都無法認知的程度。
而更為不同的是,這裏還有在天上飛行著的由龍拉著的車駕,可在水中遊行的氣泡,隨著心情變幻色彩的花朵,有如大廈般參天的巨樹。夜空裏,隨著璀璨的星光閃耀著的,是帶著流光飛舞在花叢中,長著清輝之翅的精靈。比城市的霓虹更炫美更加動人心魄。這裏比人類的世界更加異彩紛程,每天都給她帶來不同的驚異。甚至有時,她會想,如果親人還在她的身邊,愛人也未遠離。她也是願意在這裏長住。但隻是想想而已,她知道她不屬於這裏,她隻是寄生在這裏的魂魄。終有一天,會成為他人的食物,僅此而已。
“秋執!”她看著手中的小盒,打開它,映在藍絲絨上的,是顆拇指肚般大小的珍珠。透著光滑圓潤的光澤,白淨的沒有一絲的暇疵。她看著這珍珠,雖然她不太懂得這些珠寶玉器,還是不由得被它的光澤吸引,仿佛它有生命般。
“秋執的眼淚!”冬寧也的聲音在窗邊響起。影西一怔,他什麼時候來到窗外,她竟一絲一毫也未發覺。盡管,她的感官敏銳了很多。她抬眼間,他已經踱了進來,他依舊是一身的白衫,白色的長袍,白色的綴著珍珠綴角的長綃帶,滾著絨絨的邊。他的衣衫總是精致考究,雖然是一貫的白,但是卻在花紋細節上透出各式的不同。他的長發今天束起,結成粗發辮甩在身後,額前有些碎發隨風輕撫著。他一直是這樣淡定的神情,從他臉上,是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緒的。
他一徑走到她的床邊,伸出手來,摸在她的額上。她嚇了一跳,冰冷的手讓她一顫,忍不住低叫著:“你手這麼涼怎麼試溫度!”
他不以為意的坐在她的床邊,與她一起倚在床頭,腿隨意的搭在床側。長長的衣帶搭下來,看到這毛絨絨,影西總是忍不住拉過來把玩。每次,看到他身側這樣的衣帶時,她就有種拉過來把玩的衝動,那細細的絨毛逗弄得她的心都是癢癢的。
“你說這是秋執的眼淚?”影西想到他剛說的話,不由的將手中的明珠舉到他的麵前。
“嗯。秋執是西海的島國,他們是西海的鮫人,眼淚可以化作珍珠!”冬寧也靠在那裏,微閉著眼應著。
“真的是島!”影西不由的有些神往,陽光,沙灘,北國冬寧太冷了,好像冬天永遠也過不完一樣。她用手肘碰觸他:“龍茵請我去呢!三個月之後!”她那表情,仿佛龍茵這次來北國就是特地為了邀請她一般。
“想去嗎?”他忽然問,眼睛並未看她,嘴角卻略略的上揚。
“當然!她請我去嘛!”影西特別加重語氣的說,呆在他的身邊,很難不會被他的樣子吸引。他實在太過美麗,甚至讓身邊的人忘卻自己的存在,美麗,也許真的隻有美麗才能形容這容顏。
“想去的話,就練習自己的妖力吧。”他低聲說:“走火入魔這種論調是騙不了多少人的。沒有妖力的狐妖,隻會讓其他人多生暇想!”
“什麼意思?”她一頭霧水的問著,不明白自己去參加婚禮加觀光礙著別人什麼事了。
“想得到女楨的並非隻有冬寧!”她這種白癡的表情他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了,他欠動一下身體,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繼續說著:“如果輕易就讓人知道你的身份,將你暴露在眾多貪婪的目光之下。還不如就這樣把你留在這!”
“不想帶我去就直說!”她衝天翻個白眼:“根本就是怕我拖你後腿,到時保護不了我是吧!”她鼻子輕哼著:“肯定又要說了,到時若是便宜了別人,還不如我一口吞了你!”她學著他的口氣,怪腔怪調的說著。
“不會這樣說了!”他站了起來,外袍散了開來,形成一個四散的弧度上揚著:“我根本不會去做的事,以後也不會再說了。”說著,他向外走去,輕風吹著他的衣襟,陽光在他的頭頂籠成一道美妙的光影:“想去的話,就好好練習妖力吧!”
她怔住了,他這樣說,讓她的心沒來由的悸動。什麼是他根本不會去做的事,一口吞了她嗎?這不是他一直想做的事嗎?
她惶惶然的胡思亂想著,眼無意中瞄向自己的手邊,她又一次怔住了。在她手邊上的,是他那條長長綴著珍珠的衣帶,滾著絨邊的長綃,她一見就忍不住去把玩的輕柔的織品。不知什麼時候,他將它解了下來,留在她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