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三章 ”損友”阿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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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損友’阿吉
“風兒,快起來,已經日上三杆了。”嚴雪鬆輕柔的聲音將我喚醒。
“不要吵,讓我再睡會兒……”摟著小白翻了個身,恨不得大被蒙頭,繼續夢周公。
“風兒,再不起來我可不客氣了。”嚴雪鬆的魔爪已經伸向我,在我的臉上捏來捏去。
“你這人真煩,不要鬧……讓我再睡會兒……”撥開他的手,繼續睡。
“風兒,你要是覺得小白變成鞋墊也無所謂的話就睡吧,不用起來了。”聽到嚴雪鬆說什麼小白、鞋墊?!我順手摸了摸本應在懷裏的小白,此時竟然變成了枕頭!天,小白要被宰了!我‘呼’的一下坐起身來,看著嚴雪鬆手中被拎著脖子的小白,頭大如鬥。
“你什麼時候把小白捉去的,叫我起床也用不著這樣吧。”我揉了揉眼睛,將被子疊好。這家夥怎麼隨便進姑娘的臥房?雖然我也進了,不過本質不同吧?
“三妹和夏無豔出去了,我見你還沒動靜,所以來看看你睡得如何。沒想到你這個‘保鏢’一見我進屋就猛撲過來,結果自然是被我擒住。”嚴雪鬆拎著‘可憐’的小白甩了甩,看得我自己都覺得脖子生疼,像是拎著我的脖子甩一樣。
“你別對小白那麼惡毒行不行,快把它還我!”忍受不了嚴雪鬆虐待動物,趁他沒反應過來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小白救下。
“嗬嗬,你們感情真好。”夏無豔挑起門簾走了進來,正好撞見我和嚴雪鬆在屋裏‘打情罵俏’。
“別開玩笑了……”我搖了搖頭說,如果這樣也算感情好的話。
“吃飯了,風兒姐姐真能睡啊,大家都在外麵等你們呢,快來吧。”夏無豔笑著轉身離開。
“風兒,難道你覺得我們之間的感情不好嗎?”嚴雪鬆眯起眼睛看著我,感情好?感情好你非得讓我穿女裝?無視嚴雪鬆的疑問,隨便洗了把臉,擦完臉後出去吃飯。
“今天咱們要進內城了,不知道遇見夏無雙之後會有什麼事發生。如果他肯和咱們心平氣和的談倒沒什麼,就怕他不願和咱們多費唇舌,拿大夥當不速之客,到時免不了一場惡戰。”嚴雪梅坐在一邊歎息著。
“不會吧,師父他雖然脾氣不太好,可也不至於是非不分,就算不高興我們管他的閑事,也沒必要和咱們動手。”晴兒搖了搖頭說。
“說那麼多有什麼用,進城吧。”嚴雪波站在竹樓門口對大家說。
“要去內城的話沿這條小路一直向西走就行了,我還有些事要辦,就不給你們帶路了。”夏無豔笑了笑說。
“不用客氣,我們在你家又吃又住的多有打擾,你這麼說大家會很不好意思的。”嚴雪梅拍了拍夏無豔的肩輕聲說。
“一路走好。”夏無豔遠遠的衝我們揮著手,我們在她的目送下遠離了那片竹林。走了約有一個時辰,一行人進入‘拜月城’。
“真想不到,這種地方的城牆竟然會築得這麼高,還有那麼寬的一條護城河。”嚴雪梅輕歎道,心中和她一樣的想法,不過我心情不好,所以什麼都沒有說。
“更想不到這外城和內城竟然會差距這麼大,剛才還以為苗疆內城會和外城一樣是鄉村,沒想到內城竟如此繁華,真是有些難以置信。”劉智彬也跟著搖頭,心中感慨頗多。
“你們為什麼以為內城就一定很荒涼?”晴兒受不了的翻了劉智彬一眼,有些不悅。
“可是初到苗域時覺得外城人煙稀少得很,這一路走來也不見幾戶人家,突然見到集市上有這麼多人,有點不適應。外城人太少,理所當然會以為內城也不會有很多人……”嚴雪梅看了一眼劉智彬,臉上浮過一抹紅雲,不再理眾人,自顧自的東張西望起來。
“三妹這是在幫著劉公子說話麼?”嚴雪鬆雖然說得不溫不火聲音不大,可是眾人都聽出他言外之意是指,嚴雪梅在‘護著’劉智彬。
“二哥,前天我聽說車夫家的大花貓生了一窩小花貓。”嚴雪梅給了嚴雪鬆一個可愛的笑容後轉身不再看他,眾人聽到她所問非所答,都覺得十分奇怪。
“三妹,車夫家的大貓生小貓和你有什麼關係?”嚴雪鬆替眾人問出胸中的疑惑。隻見走在前麵的嚴雪梅冷冷的笑了兩聲,才緩緩的轉過身。
“是啊,我護不護著劉公子和你又有什麼關係?!”嚴雪梅丟出一個不軟不硬的‘釘子’,噎得嚴雪鬆黑著一張臉半天沒出聲。我心裏笑得開了花,不過還是學會了喜怒不形於色。晴兒卻忍不住大笑起來,眾人臉上皆有笑意,大家心照不宣,都不再提此事。
正在眾人東張西望的尋找夏無雙身影時,發現集市前圍了一大群人,群中叫罵聲不斷,隱隱聽見是一女子在吵。
“大哥,裏麵發生什麼事了?”我走到人群外圍,拽了拽一個身穿藍黑色苗衣的年輕男子衣袖一下,向他打聽道。
“呃……你是哪家的姑娘?我怎麼從沒在城裏見過你?有無婆家?”男子轉過臉來,看到我後先是一愣,緊接著麵色微紅的問。
“這個……我是來看我表哥,很小的時候就離開這了,所以你沒見過我。”沒想到他會如此一問,我隨口編了個謊話。
“原來是這樣,姑娘有無婆家?”男子仍舊不死心的再次追問。這大哥腦子沒問題吧?有這樣的人麼?和剛見麵的‘姑娘’說這麼怪異的話。
“他早就有婆家了!你不回答他的問題就算了,哪來那麼多廢話!”嚴雪鬆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我身後,怒氣衝衝的對年輕男子說。
“噢?!對不起了兄弟,我不知道她是你未婚妻。我家賢弟尚未娶妻,前些天出了遠門,估計這個月就該回來了,所以我打算給他一個驚喜,幫他討一門親事,怪我太心急了,得罪得罪。”年輕男子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爽朗的笑了兩聲。
“阿吉哥?!怎麼是你啊!”晴兒跑到我們身邊,拍了年輕男子一下,嗬嗬的笑了起來。
“唉?!小晴!你回來啦!我就知道你這幾天可能會回來,正要給你說門親事呢,沒想到這位姑娘已經有人家了。剛才引起一點誤會,哈哈哈……”被晴兒喚作阿吉的男子又笑了起來,同樣拍了拍晴兒的肩。
“你說啥?!不是要把他說給我吧?你什麼眼神啊……”晴兒看了看阿吉,又看了看我,忍不住打趣起來。
“怎麼了?我知道你小子要求高,所以才幫你挑漂亮的姑娘嘛!誰知道這麼漂亮的姑娘早就有主了,害得我還和人家引起誤會。就算說不成你也不該笑話阿吉哥,也不知道我這是為的誰瞎操心!”阿吉先是冷冷的白了晴兒一眼,隨後又是大笑起來。
“你這個沒正事的家夥,還是老老實實的采藥去吧!放著藥房不去打理,專門跑出來給我‘找麻煩’。知道老哥您這是關心我,可咱一個‘嘴巴沒毛’的黃毛小子,不想那麼早就成親。”晴兒受不了的白了阿吉一眼,又是一陣爽朗的笑聲。
“你這臭小子,枉我一片苦心走遍‘拜月城’幫你討媳婦,竟然用這種話應付我,太讓我這當大哥的心寒了!”阿吉佯作傷心的捂了下臉,搖了搖頭後又是大笑。
“好了,別在這跟我貧了,就算我要討媳婦也不能討他呀!”晴兒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說。
“臭小子,你太狂了,當著人家姑娘說這麼失禮的話,這般好看的人你都看不上,我也真沒辦法了。”阿吉差點暈倒,最終苦笑著說。
“阿吉哥,這是我李‘大姐’,這位是他的未婚夫,後邊那幾個人也是我們一起的,你就別再說這種冷笑話給我聽了。”晴兒很無奈的拍著阿吉的肩,解釋道。
“啊?!原來你們認識啊,我說你怎麼這樣說話。對不住啊這位姑娘,還有這位兄弟,是我太冒失了,你們可別見怪。我叫阿吉,是拜月城裏的大夫,小晴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走,到我家喝杯茶去。”阿吉熱情的招呼我們,一行人跟著他來到‘聖安藥莊’。
我們隨著阿吉從藥莊的大廳進入藥莊的內院,一路上夥計們都很有禮貌的和阿吉打招呼。看阿吉這人大大咧咧的,沒想到會是藥莊的老板。進了內院客廳,阿吉吩咐下人送上果品香茶,便把人全數支走,一個不留。
“剛才真是對不住,有失禮之處還請姑娘見諒。”阿吉很有禮貌的對我說。
“沒什麼,誤會而已,阿吉兄弟不用如此,沒什麼大不了的。”我笑容滿麵的說道。
“嗬嗬,本來不會這樣的,誰知道姑娘你已經有了婆家還會穿這件衣服……”阿吉臉有些紅,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噢?我這件衣服有何不妥之處麼?”我不解的問。
“這個,姑娘有所不知,你身穿的這套顏色豔麗的苗衣,乃是苗族未婚待嫁正在找如意郎君時的姑娘才會穿的衣服,所以我才誤會的。”阿吉幹笑兩聲,看向晴兒。
“原來是這樣,晴兒,你在這裏住那麼久,連這種事也不知道啊!”嚴雪鬆不懷好意的看著晴兒,言外之意是指晴兒故意讓我穿成這樣,卻不吱聲,明顯是想‘看戲’。
“啊?這種事我怎麼會知道呢,哈哈哈……”晴兒朗聲大笑起來,明明就是故意的。怪不得街上的姑娘穿的不深藍就是黑色衣服,連嚴雪梅的衣服都是深藍的,偏就我一人的衣服是花俏的……
“阿吉哥,我幾個月沒回,城裏有什麼新鮮事?”晴兒拿著一個熟透的紅蘋果把玩著說。
“有啊,不過你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阿吉壞壞的看著晴兒笑了笑。
“什麼事,你別賣關子,快講。”晴兒重重的一口咬在蘋果上,哼哼嘰嘰的說著,也不看阿吉。
“你師父的事啊,你師父的事。”阿吉歎了口氣說。
“我師父怎麼了?”晴兒嚼著蘋果,含糊不清的說。
“他把那個從不肯摘下的麵具摘了,你知道嗎?”阿吉故弄玄虛的說。
“這件事我聽說了,不是什麼新鮮事了,還有沒有別的?”晴兒不屑的看了阿吉一眼,繼續吃蘋果。
“這……還有一件事,他身邊總是跟著一個俊美的男子。”阿吉又壞笑起來,看起來十分得意,一臉‘這回你該吃驚了吧’的樣子看著晴兒。
“噢,這件事我也早就知道了。”晴兒白了一眼阿吉,無奈的吃著蘋果。
“哼!還有一件事你準沒聽過!”阿吉先是一愣,然後有些生氣的說。
“阿吉哥,你都快成‘老太婆’了,這麼多廢話,沒有一句有用的。”晴兒一臉的‘真受不了你’,把果核扔掉,又拿起一個熟透的桃子,重重的咬了一口,好像在品嚐什麼美味佳肴一樣的幸福表情掛在臉上。
“哼,聽好。剛才街上有人在吵架,你可知他們在爭吵什麼?”阿吉這次表情十分嚴肅,臉上沒有一絲笑容。
“不知,請阿吉哥說明。”晴兒連看都不看阿吉,卻直直的看向坐在他對麵的嚴雪波,此時嚴雪波劍眉微皺,心中似是對阿吉的婆媽有點不滿,不過看在晴兒的麵子上不好發作,在強壓怒火一般,靜靜的喝茶。
“有一個外族姑娘,不遠萬裏之遙跑來拜月城,讓蠱師大人給她一個公道。”阿吉看著麵無表晴,幾乎快要睡著的晴兒輕咳一聲。
“噢,就這事,也值得那麼多人圍觀。師父不是早就說了,苗疆之外的事,與他無關。他既不打算插手江湖之事,那姑娘就算有求於他,也不見得會答應她無聊的請求。”晴兒以自己對夏無雙的了解,輕聲說。
“小晴,你誤會了,那姑娘不是想請蠱師大人幫什麼忙,而是跑來找蠱師大人麻煩的。”阿吉歎了口氣說。
“什麼麻煩?”晴兒眯起眼睛看著阿吉。
“成親。”阿吉輕聲說。
“咳咳咳……成親?!師父有多久沒出苗疆了,怎麼會有不認識的姑娘來找他成親,這不是說笑話嗎?!”晴兒差點被桃肉噎到,用力的拍了兩下胸口後才緩緩開口。
“此事與蠱師大人的相貌有關。”阿吉謹慎的看了眼門口,瞄了眼窗外後,小聲的說。
“阿吉哥,你這個樣子像是在做賊,能不能別這麼逗?這裏可是你‘聖安藥莊’的內堂,誰會跑到這裏來偷聽?分明是看兄弟我大老遠回來,故意逗我開心嘛!哈哈哈……”晴兒看著阿吉的樣子放聲大笑起來。
“小晴你有所不知,這半個月來拜月城出了一件大事。所有在背後議論蠱師大人相貌的人都離奇死亡,惹得城內人心惶惶。大家私底下猜是不是蠱師大人做的,畢竟死掉的那幾個人是在議論他相貌時才遭毒手的。”阿吉擦了下頭上的冷汗,輕聲的說。
“你說什麼?!師父他不會那麼做吧……”晴兒頭上也滲出幾滴冷汗,小聲的說。
“喂,晴兒,剛才你還有說有笑,怎麼談到夏無雙相貌時就這麼緊張?”嚴雪梅有些不解的看著晴兒,眾人也是不太明白,夏無雙到底長什麼樣子?別人議論他的相貌會引起他這麼大的不滿?
“呃……這件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你們可知我師父為什麼戴著麵具從來不摘,不以真麵目示人麼?”晴兒環視了一下在座的所有人,輕聲的問道。
“是啊,他為什麼要戴著麵具呢?總戴著那東西也不舒服吧,什麼原因?”劉智彬饒有興趣的看著晴兒說。
“傳說師父他麵目生得奇醜無比,可天資聰慧過人,善於蠱術。年幼時大家時常笑話他長得醜,他賭氣戴起麵具後,就再未摘下。十幾歲時武藝與蠱術在苗疆就已經無人可及,一躍成為苗域第一蠱師。平時大家說他冷血無情之類的話他從不往心裏去,隻當沒聽到。可唯有一句話能惹得他勃然大怒。”晴兒頓了頓,拿起桌上的茶碗喝了口茶。
“什麼話?”嚴雪梅眼珠一轉,似是想到了什麼,麵帶笑意的柔聲說。
“不能當著他的麵說他醜,誰敢這麼做,師父會讓他立刻暴斃,死在當場……”晴兒好像想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用力的搖了搖頭說。
“啥?!真的是這樣,不用那麼狠吧!”嚴雪梅差點把喝下去的水噴出來,一臉的不可置信。
“不管你們信不信,我沒說謊,不過殺人那是在苗疆之外發生的事。從沒聽說師父會對苗域的人痛下殺手,最多也就是打到他們斷手斷腳,然後扔到‘聖安藥莊’門口,付過藥費後丟給阿吉哥醫治,殺人的事,我想他不會這麼做。”晴兒無奈的歎了口氣,把茶碗放到一邊。
“真狠……脾氣這麼暴躁……”嚴雪鬆輕聲的說了一句,然後偷偷的瞄了眼嚴雪波。嚴雪梅和劉智彬聽到嚴雪鬆心中的感歎也是如此。
“你們看我幹什麼?嗯?”嚴雪波掃視一下他們,輕聲的問。屋內驟然變冷,是我的錯覺麼?!
“沒,沒什麼,大哥,你想多了,哈哈哈……”嚴雪鬆大聲笑了笑,然後對著一臉不解的阿吉說:“那個……阿吉兄弟,你剛才說那位姑娘來找夏無雙所為何事?”
“噢,那位姑娘說……蠱師大人半年前受傷之時被她救下,可他不知感恩,硬是與她行了夫妻之禮,事後卻一走了之。她費盡周折才在苗疆找到他,所以讓蠱師大人與她成親,不然就賴在拜月城不走了,還要每日去蠱師大人府上‘坐坐’。也不知她所言是真是假……”阿吉麵露難色,有些無法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