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沒誰要一直慣著你的那些臭毛病，也沒誰是非你不可，你做事永遠都不會考慮後果，不會考慮會給別人帶來什麼的麻煩。”封景循起身，“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他現在什麼都不想想，他隻想見林經年，想把人關起來，讓他隻能屬於自己。他想到那個女人，就嫉妒的發狂，想到林經年和別人肌膚相親，他就恨不得殺了那個女人！
    除夕下午，林經年早早地包完兩個人的餃子，就帶著溫陽出門提前感受一下過年的氣氛。
    元旦的那些大紅燈籠沒有摘，又搭配了一串串紅色的小燈籠還有彩色的燈。晚上一定會很好看吧，林經年想。
    兩個人逛到了超市，以前過年他沒有買糖果的習慣，但今年多了一個溫陽，他想著多少還是買一點吧。
    因為隻有他自己，就連年貨都不怎麼買，他記得第一年的時候，他不知道封景行不喜歡吃甜的，買回家很多糖果，結果那些糖到夏天都沒有吃完，丟在冰箱裏。
    “喜歡吃甜的嗎？”
    方方正正的貨架裝滿了各種各樣的彩色糖果，林經年一時竟挑花了眼。
    “還可以。”
    溫陽在林經年的教育下，已經敢表達自己的想法了，剛開始的時候，都是林經年用提問的方式詢問他的意見，後來有一次兩個人去買菜，林經年糾結是買青椒還是尖椒的時候，溫陽指著尖椒問，“可以買尖椒嗎？”
    “那你撕一個袋子挑一些吧。”
    溫陽乖巧的點點頭，撕了一個袋子，認真的挑起來。
    林經年左右看看，想著再買點什麼零食，晚上看春晚的時候吃。
    溫陽挑了一會兒，扭頭看林經年，“爸爸，你喜歡什麼味道的？”
    “我啊？”林經年想了想自己好像沒什麼特別喜歡的，就隨口說了一個，“荔枝吧，應該會甜一點。”
    因為今天是除夕，超市五點就要關門了，結賬的隊伍排得很長，來來往往的人顯得擁擠不堪。
    兩個人提著大兜小兜的東西往家走，到小區的時候，林經年習慣性的去口袋裏拿鑰匙，手剛伸到口袋裏，林經年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
    他換了一隻手提東西，摸了摸口袋，才意識到手機沒了。
    他習慣把錢包放在衣服裏麵的內兜，手機放在口袋裏。
    溫陽見他一直在翻口袋，便停了下來，“爸爸，你在找什麼？”
    “啊，我的手機好像丟了。”林經年沒太放在心上，幸好手機裏沒什麼重要的東西，“沒事，走吧。”
    他想著等明天再去買一個新的吧，電話卡是他當初和封景行逃跑的時候新辦的，沒幾個人知道。隻不過留在警察局電話有點麻煩，他可能要重新跑一趟了。
    晚上八點，春晚準時開始。
    林經年刷完碗出來，溫陽盤腿坐在沙發上，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
    他把下午買的零食從購物袋裏拿出來擺在茶幾上，滿滿當當的一桌子。
    他剛吃完飯，並不覺得餓，但總覺得為了春晚買回來的現在不吃好像有點可惜，他撕開一袋薯片遞給溫陽，自己挑了一顆水果糖扔進嘴裏。
    甜甜的荔枝味兒。
    他想看看溫陽都挑了些什麼樣的糖，隨手扒拉了兩下，發現大部分都是荔枝味兒的，不論是硬糖軟糖還是棒棒糖。
    林經年的手頓了一下，扭頭去看溫陽，溫陽還在盯著電視看，手裏抱著一袋開口的薯片。
    林經年輕笑著揉亂了他的頭發，伸手抱過溫陽，下巴墊在他的頭頂。
    第二天林經年買了新手機辦了電話卡，帶著溫陽去了警察局。
    接待他們的還是那天的警察。
    “是你們啊。”警察熱情的招呼他們坐下。
    “之前留的那個電話已經沒在用了，所以今天想過來問問情況。”
    警察看了溫陽一眼，說了句，“稍等一下。”然後起身叫來了一個女警察，“小雅，你先帶小朋友玩一會兒。”
    “好。”小雅衝溫陽招招手，“走，小朋友，姐姐帶你去外麵玩好不好？”
    溫陽點點頭。
    等兩個人出去了，警察才開口，“我們找到孩子是哪個福利院的了，隻不過福利院的人說這孩子性格有點孤僻，跟別的小朋友都玩不到一塊兒，想問問你願不願意領養他。”
    林經年點頭，“我也正想領養他。”
    警察一拍手，笑道，“那感情好啊！”
    “等過了年就去辦領養手續吧。”
    “嗯。”
    因為溫陽的突然出現，林經年已經很少會想起來封景行了，隻不過每天的生活好像又圍著一個人轉了起來。
    開春之後，學校陸續開了學，林經年辦好手續，也把溫陽送進了小學。暑假的時候，鄭鹿肖又拖著行李箱來了，隻不過這次並不是來玩，而是在這個城市的某個小學當老師。
    當他敲開林經年家門的時候，看到溫陽還以為自己記錯了門牌號。
    鄭鹿肖在林經年家隔壁租了房子，每天都跑來蹭吃蹭喝，林經年有時候去書店，留溫陽一個人在家，都是鄭鹿肖在照顧。
    新學期開家長會，林經年看到講台上溫陽的新語文老師時，驚訝的說不出話。
    鄭鹿肖看著台下的林經年也很意外。
    一個從沒問過，一個從沒說過。
    家長會結束之後，林經年在鄭鹿肖辦公室門口等他。
    “鄭老師。”林經年覺得這個新的稱呼叫的很順口。
    “嗯。”鄭鹿肖也答應的很順口。
    兩個人並排往樓下走。
    “這算不算是緣分呢？”
    鄭鹿肖看他一眼，“我也不知道會這麼巧，之前的語文老師休產假，就讓我來頂替了。”
    “那你要好好加油了。”林經年拍拍他的肩膀，“今晚去吃自助餐吧，不想做飯了。”
    “陽陽呢？”
    “應該還在班吧，班主任好像再跟他們開班會。”
    林經年把車鑰匙地給他，“你先去開車，我去找陽陽。”
    鄭鹿肖雖然沒有跟他們住在一起，但整個暑假每天厚著臉皮來敲門混吃混喝，林經年已經習慣做飯做三個人的量了。
    晚上回到家已經九點多了，溫陽明天還要上學，林經年讓他洗漱完就去睡覺了。
    鄭鹿肖跟著進了門，就坐在沙發上，也不說回自己的家。
    “鄭老師，你明天不上課嗎？”林經年洗完澡出來，鄭鹿肖還在沙發上坐著。
    鄭鹿肖看他一眼，站起身靠近他，“林經年，我……我想和你談戀愛！”
    “……”
    “去年你說你沒有談戀愛的想法，我可以理解，今年呢？有這個想法嗎？”
    對於鄭鹿肖，林經年絕對沒有非分之想，除了年齡的問題，更多的是當他麵對鄭鹿肖時，就像是朋友一樣，別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對不起，沒有。”
    他知道拒絕的太幹脆會很傷人，但是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他不能因為害怕傷害鄭鹿肖就騙他說喜歡，那樣對他不公平。
    “為什麼！？”
    “我接受你在我家吃飯，可以隨意進出我家，是因為我覺得我們可以是朋友，而不是別的關係。”林經年看著他，“如果我這樣做讓你誤會了，那我跟你道歉，以後也會注意。”
    “你還忘不了封景行？”
    “跟他沒有關係。”
    “那你為什麼拒絕我？你不試一試，怎麼知道自己不會喜歡上我？”
    “我們認識也有一年半了吧，這麼久的時候我都沒有喜歡上你，你怎麼敢保證跟你在一起就會喜歡你？”
    “還有，喜歡不是試出來的。”
    鄭鹿肖一時之間竟無言以對。
    他情緒有點低落，早就知道這個人對待感情從來就是有一說一，從不含糊，“算了，我回去了。”
    “晚安。”
    鄭鹿肖走到門口，不死心的回頭看看站在客廳的林經年，“真的不考慮嗎？”
    “早點回去睡覺吧。”林經年笑笑。
    鄭鹿肖走後，林經年收起笑容，一邊擦著還在滴水的頭發，一邊往陽台走。
    他沒有騙鄭鹿肖，他是真的沒有談戀愛的打算，但鄭鹿肖有一點卻沒說錯，他真的還沒忘了封景行。
    七年的感情不是說放下就放下的，更何況他曾經拚盡全力的去愛這個人。
    林經年撐著陽台的欄杆，仰頭望天，他應該很快就可以忘了封景行吧，一天不行，就一個月，一個月不行就一年，他有的是時間去忘記這個人。
    自從除夕夜林經年沒有接封景行的電話之後，封景循發現，他這個弟弟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如果說剛來的時候，他可能排斥這個地方，帶著一身的刺，誰惹紮誰，那現在的他就是一身的冰冷，眼神冰冷，語氣冰冷，說出來的話也想讓人抽死他，以前他還能隔三差五的找他弟弟談個話聊個天，後來他隔三差五的就想給他爸打電話把人弄走，太他媽淘神了！
    唯一能和封景行說上話的就隻有齊昊了。
    也不能這麼說。
    大部分時候都是他自己再說，封景行從來沒有回過話，偶爾心情好的時候會發出一兩個音節回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