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昶甚至覺得自己還聞見梅花那清冽的香味。見效之快，足見藥粉效果。
    葉昶一把搶過明庭手裏的藥粉，瞪大眼睛仔細分辨，還沾了一點嚐嚐，更加確認了心中的想法。
    這是神醫固魂手許興業的梅仙！
    梅仙是許興業獨有的金創藥，據說那藥煉製極為困難，在江湖上千金難求！這小子手裏怎麼有這麼多？
    要是明庭知道葉昶的想法，一定會很疑惑，這藥我們村大部分人家都配有一包呢，許爺爺隻讓我們拿一隻雞就可以去換。
    “這藥你那裏來的？”葉昶壓著嗓子問。
    “我們村許爺爺配的呀？”明庭在盆中清洗了帕子，又剪了紗布給他包紮。
    “他可是叫做許興業！”葉昶不等明庭說完，搶著發問。
    “是啊。”明庭見葉昶一臉著急恨不得馬上就去找許爺爺的樣子，手上動作一緊，換回男人的注意力，“你還受著傷呢？而且許爺爺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我們村都姓許，興字輩的人有多，許爺爺隻是恰好叫興業罷了。前幾個月還有幾個人找許爺爺解毒，偏說他是江湖上的什麼固魂手……”
    說到那三個人，明庭就想到他們被糞水淋了一身的樣子。
    “然後呢？”葉昶想到他們的大計，若是有固魂手的加入，必將如虎添翼。
    “然後那幾個人就走啦。許爺爺就一個赤腳大夫，看看鐵打損傷還行，治治風寒倒也可以。什麼固魂手我是從來沒有聽過。”
    ”這許興業是那麼村的人嗎？我的意思他一直住在你們村嗎？”江湖上誰也不知道固魂手來自那裏，他自己也從來沒有說過，但是不排除他是故意找了一個村莊隱居。
    明庭可不知道許興業是固魂手，在他看來許爺爺就是一個醫術比較好的農人罷了，說不定他的醫術還沒有同然堂那裏做堂的老大夫好呢。
    明庭隻見過許興業治療處理骨折的村民，那些手法、藥物在現代有著私人醫生的許明庭看來，就那樣吧。
    但經過明雨一事，明庭心中把許興業的醫術往上提了那麼一擔點。
    “當然，許爺爺一直都是我們村的人？在我們村他還會種小菜呢？”
    明庭的話並沒打消葉昶的疑慮。天亮後，他本來要去府城的，這邊有了固魂手的消息，他必須要去確認一番。
    左右他是見過許興業的，到時候一看便知。固魂手值得他專門跑一趟。
    夜深了，明庭把地上的血跡擦掉，在地上打了一個地鋪，明天他還要上課呢，可不能不睡覺。
    還好十月份天並不涼，明庭勉強睡好。
    另一邊的葉昶幾乎一夜沒睡。第二天雞一叫他就起了床。
    腰上的傷口一夜過去，已經結疤了。
    不愧是固魂手的梅仙。這讓葉昶更加確定，即便許家村那個許興業不是固魂手許興業，那他一定和固魂手有著不同尋常的關係。
    葉昶看著睡在自己腳邊的小孩兒，看著他還帶有一點稚氣的麵孔，想到在家裏等著自己的兒子，心下一軟，輕手輕腳地把人抱到了床上，開門向遠處遁去。
    明庭昨晚很累，根本沒有醒過來過。
    “昨天玩的太瘋了。我今天差點遲到。”課間，教室裏麵有學子抱怨。
    “明庭你昨天沒有喝醉啊，怎麼也這麼晚才來？”孟翼見明庭踩著點到教室，有些好奇。
    “昨晚沒有睡好。”地板太硬了，他有又睡得很晚。等他醒來，天都大亮了。
    和先生先後腳到了教室。
    中午，明庭去飯堂打了飯回宿舍吃，半路遇上了武永亮。
    武永亮拿著一件禮物，帶著點歉意地說：“明庭昨天對不住了。武永蔓是我庶妹，我娘已經罰過她了。這是我娘送與你的賠禮。”
    原來昨晚慶娘盯著武永蔓回了她的院子，轉身就把武永蔓的小心思給捅到了梅氏那裏。
    一個姑娘家，私自會見外男，還是自己巴巴送上去！
    梅氏深感武永蔓丟了自己的臉，當著眾多夫人的麵，梅氏並沒有說什麼。晚會散後，梅氏不顧武員外的冷眼，罰了武永蔓的姨娘向氏三個月不準出門，還打了武永蔓二十手板。
    武永蔓雙手腫的老高，筷子都拿不住。
    早上梅氏又趕在武永亮去書院之前進了他的院子，讓他把賠禮送給明庭。
    梅氏從武永亮口中得知，宴會明庭提都沒有提到過什麼武永蔓，心中對他不免又看中了幾分。
    明庭和武永亮正相互推辭，許家村進來了一個陌生人。
    “大娘，請問你們村有一個叫許興業的大夫嗎？他住在哪裏？”那陌生人正是葉昶。
    “你找他做什麼？”葉昶問話的人正好是明庭的三奶奶吳幼柏。
    吳幼柏見問路的人拿著一把刀，看起來就十分不好惹，心中有些警惕，她有些擔心這是興業的仇家。
    “哦，我聽過他醫術很好，特來求醫的。”葉昶眼睛死死盯著吳幼柏，注意著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沒有啊！我們村沒有叫許興業的！你說的人我挺都沒有聽過。”吳幼柏有些心虛移開眼睛。想著要找個辦法去通知興業，他的仇家上門了。
    “真的沒有？”葉昶眼睛多尖啊，一眼就看出吳幼柏在撒謊了。
    “當、當然了，我們村沒有這個人！”吳幼柏有些害怕葉昶，但也一口咬定村裏沒有一個叫許興業的人。
    “這樣啊，看來是我聽錯了名字，回頭我在仔細問問。”說著，葉昶仿佛信了吳幼柏的話，轉身離去了。
    吳幼柏看著葉昶的身影往村外走去，漸漸看不見了，才轉身向村裏跑去。
    她沒有武功，不知道葉昶悄悄跟在她身後。
    隻見吳幼柏帶著葉昶一點彎路都沒有走，就把人帶到了許興業家裏。
    “哐哐哐～”吳幼柏把門敲的震天響，“興業、興業快開門！”
    吳幼柏砸門的時候，葉昶也找了一個有利位置躲了起來暗中觀察。
    “幹什麼？”許興業一臉不開心地開了門。
    他門剛打開，吳幼柏就把人推了進去。一把關上門，關門前還疑神疑鬼地往門外看了一眼，像是生怕後麵有人追來。
    “吳氏！你在幹什麼？”許興業不悅。
    外麵的葉昶雖然隻看了一眼，但習武之人目力極好，那需要一眼他就可以斷定剛剛開門的人就是固魂手許興業！
    “想不到許興業居然住在這裏。”葉昶縱身一躍，跳上了許興業院裏的大樹。
    幾乎是葉昶剛剛跳上樹的下一秒，許興業感覺到有人進了她的院子。
    這邊，吳幼柏拍了拍狂跳的心：“興業，不得了了！你仇人找過來了！”村裏人都知道許興業年輕的時候去闖過江湖。
    “什麼？”
    “剛剛我在村頭遇見一個拿著刀的男人，那人凶神惡煞的問你呢。興業，你快出去躲躲吧！”吳幼柏有點擔心。
    “吳大姐，我可是再和善不過的人，怎麼會有仇人呢？”許興業感覺到這次來的人和前幾個月來的人明顯不在一個層麵上，就想把吳幼柏支回去。
    “興業，你是不是對自己有什麼誤會？”吳幼柏對許興業的厚臉皮也是無語。他的怪脾氣在村裏可是出了名的。
    許興業：“……”
    “走走走，我這裏不歡迎你！”許興業惱羞成怒，把吳幼柏推了出去，“啪”的一聲，當著吳幼柏的臉重重關上門。
    “就這！還和善？”吳幼柏對許興業的翻臉不放在心上。她想著，反正人已經被自己糊弄走了，興業住在村子裏麵也不會撞見，便放心回家去了。
    吳幼柏走後，許興業看著院中的大樹沉聲道：“出來吧。”
    葉昶聞聲從樹上跳了下來。
    許興業見來人是熟人，放鬆了幾分：“青光刀，你來找我幹什麼？”
    *
    十天後的半天假，孟翼就住在鎮上，他回了家。
    中午吃飯的時候，他想起了什麼：“娘，那個藥你還有嗎？”
    他對麵坐著一個中年女子，孟蘊蘊也就是孟翼的娘頓了頓：“什麼藥？”
    “就是那個治好我狐臭的藥呀。就是明庭，我和你說過的那個，他說想要一顆回去給他爺爺看看。他爺爺是一個大夫，很好奇。”說道這裏，孟翼小心地問，“娘，還有嗎？”
    “那個藥、你說那個藥啊！”孟蘊蘊急急忙忙想著借口，“那個藥隻有、隻有那麼一顆！不然娘也不會花銀子請同然堂的大夫看看有沒有問題。但凡那遊醫多給我一顆，我喂家裏的兔子吃了，也不會花那個錢，是吧？”
    說道這裏，孟蘊蘊在心中誇獎了自己一句，幸好為了讓那藥過明路，她去找了同然堂的大夫，不然還真不好和兒子解釋。
    “隻有一顆啊。”孟翼有些失望。
    “是啊！要不這樣，娘留意著，等著遊醫路過的什麼再買一顆？”孟蘊蘊試探道。
    “好吧。隻好這麼回明庭了。好在明庭也沒有狐臭，他應該就是想給他爺爺看看藥，他爺爺是大夫嘛。娘，你不用放在心上，沒有就沒有。明庭不會在意這些的。”
    孟蘊蘊點點頭，給孟翼夾了一筷子菜。母子倆又笑著吃起了飯。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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