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花園的回廊，來到了中廳書房。仆人通報道：“大人，仙師帶到。”
    宋大人急忙迎了出來，恭敬的請蘇渙進屋上座，道：“仙師這幾日可是神遊太虛了？”
    蘇渙道：“無事，靜心。”
    宋大人吩咐下人取茶點，也撩袍坐在了蘇渙隔壁的位置，道：“小兒這幾日可以下地活動了，也詢問了他姐姐的情況。我派人去鹿兒巷的義莊打聽，小姑娘的屍骨葬在西城外老槐樹下。可是義莊的老莊主記不清具體哪個是她的，我們怎麼辦？”
    “待到那日，她會告訴我們。”
    仆人送來茶點，將茶杯置在他麵前，蘇渙頷首道謝。宋大人端著茶杯，用杯蓋扣著茶葉，飲了一小口道：“不知仙師，有心為朝廷效力否？”
    “無心。”蘇渙答的爽快。“此次下山也非本意，隻是想幫同伴尋回東西而已。”
    “這樣……”宋大人將茶杯放在桌上，歎了口氣道：“也罷，這也不是能強求來的。仙師無心立業，做一自在散人也挺好。”
    如若在平時，有些事蘇渙都是懶得過問的。可今時今日，那個多話的被他捆在屋子裏，有些問題隻能自己問了。蘇渙道：“宋大人，我有一些問題，不知宋大人可否解答。”
    “哦？仙師請講，宋某人知無不言。”
    蘇渙端坐了身子，扭過頭直視著宋大人道：“我在路上見過穿黑色錦袍繡四爪祥雲蟒紋官服的人，他們是？”
    宋大人一探身，小聲道：“仙師遇到過楚大人他們？”
    “嗯。”
    “可不曾展露過神跡被他們瞧見吧？”
    蘇渙擺手，道：“不曾。所以他們是？”
    “神策衛，是當今聖上的九弟睿親王為聖上組建的。歸司天台，卻直接聽命於聖上及睿親王。平日裏他們會接到司天台下屬機構的線報，到各城找尋奇人異事。然後經過篩選，遞交給睿親王過目勘評。”
    “他們所尋標準是？”
    宋大人又喝了一口茶，接著道：“通異能者，皆會被記名。異事類就……”
    “像貴府這種？”
    宋大人點點頭道：“正是。他們來看過，之前的法師還是他們稟告過睿親王，親王親自下命派人來的，都是在冊的國師。”說到這，宋大人歎了口氣，趕忙站起來朝蘇渙作揖道謝。“還是多謝仙師驅趕妖邪。”
    蘇渙心道，大抵是因為救了宋浱，宋大人並沒有把他倆的事通報給這個神策衛的楚大人，不然鐵定是會被請過去問話。蘇渙虛扶一把，直言不謝，並叮囑道：“還望宋大人替我二人保守秘密，我並不想參與朝廷國事。”
    宋大人急忙點頭道：“是是，他們前幾日去城外山下的圍鹿村打聽消息，道有一白一黑兩位道人在此超度做法，甚至把掩埋的屍首都找了出來。我一聽，猜測可能就是二位仙師，便沒有多說話。”
    “多謝。”
    宋大人道：“待到法事那日，我會找個由頭將他們騙出城。所以，仙師找好時日提前知會我。”
    “嗯。”蘇渙微微點頭，接著道：“聽聞朝廷有招收勞工去建宮殿，這宋大人知道多少？”
    宋大人道：“是，各州府招收二百餘人，然後統一送至施工現場。仙師問這個作甚？”
    蘇渙的手按至在腰間的乾坤袋上，道：“幫一小娃娃尋父親。不知現在工程進行的如何，是否完工？”
    宋大人抬頭看著房梁計算著時間，道：“那是新皇登基不久後頒發的詔令，限時一個月。以後送往工地大概也走了一個月左右。加上施工，至今已經五年整。工程應該早就完工了吧。”
    “五年？具體位置？”
    “京城以北，燕菪山以南。再具體的位置，宋某便不知了。進山前有一座大營，大家都先把人集中送到大營裏，再由聖上的禁軍帶進去的。”
    蘇渙心裏默默記下了。又問道：“那之後的勞工都如何安排了？”
    “這個……”宋大人一時語塞，他不知道該不該說。自古給皇家修建宮殿，還是在荒蕪人煙的大山中，能活著出來已然是福大命大。其他的……怕早就凶多吉少。“後續的事宋某不知。”看著宋大人欲言又止的樣子，蘇渙也猜到了七八分。唉……畢竟答應人家是尋父，又沒保證是生是死。隻是可惜這個小孩子，送走的是活生生的父親。自己死後惦記的也是活生生的父親。可是五年時間白駒過隙，迎來的卻成了變數。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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