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似乎是個不好解答的問題，遊奕靈官沉默了許久，答道：“這個……上仙可跟他同行下山，一起經曆。你二人緣分不淺，這謎題，還是需要你來慢慢解開。望上仙海涵。”
    “………”蘇渙不語，既然不答，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凡事順其自然好了。
    遊奕靈官笑著點點頭，接著道：“道法自然，既然修道，上仙也要明白無為的道理。”
    無為雖是勸誡帝王家的詞，此刻用在蘇渙身上倒也沒錯。隻是想不到有一天他會再度下山去麵對他早已避開多年的世事。雖然會讓人頭疼，隻希望結伴之人能有些作為，盡早解決這一切。
    蘇渙點了點頭，算是應承了。
    遊奕靈官起身拂了一下官袍，拱手道：“在下使命已達，先行告辭了。”
    “我送靈官。”
    蘇渙恭敬的送走天官，呆在樹下看著天空明月高懸星辰璀璨，長長的歎了口氣。今後命運幾何，他自己都有些捉摸不透了。
    “這些個狗屁仙官，隻會奇奇怪怪高深莫測的說一大堆廢話。”
    蘇渙聞聲回過頭，看到小黑鬆散的穿著他的外衫，赤著腳倚在門邊。
    “何時醒的？”
    “那吹拉彈奏一響我就醒了。”小黑想赤腳走出去，尋思一下收住了腳。怕髒了腳蘇渙就不讓他進屋了。
    “所談之事都聽全了？”
    小黑搭著腿，一隻腳點著地，長腿在輕薄的長衫下晃呀晃的。那些個前因後果小黑都沒細聽，隻著重注意到了讓他倆一同下山除怨這件事上。可以跟上仙這樣的美人兒一起去替天行道，想想都合不攏嘴。他收了笑容，道：“咳咳，聽全了。上仙算是答應幫我去尋物了嗎？”
    “嗯。”
    小黑的笑容終於藏不住了，露出兩顆小尖牙，他開心的點點頭道：“那我幫你除怨。”
    “嗯。”
    小黑突然尋思到什麼，站直了身子朝他招招手。
    蘇渙不解，問道：“做甚？”
    “讓我看看。”
    “看什麼？”
    小黑依舊朝他招手，道：“你不過來怎麼知道我要看什麼。”
    蘇渙拿他沒辦法，便朝他走過去，站在台階下，問道：“何事。”
    小黑突然拉起他的右手，推開衣袖。一道鮮紅的線從手腕一直伸展到衣袖遮蓋下的位置。小黑吃驚的張大了嘴，道：“這就是怨？這也太……”
    蘇渙依舊不喜歡別人碰觸他，急忙抽回了手，重新整理好衣袖道：“無事，解了便好。”
    “會有什麼異樣嗎？”
    “沒有。”
    小黑有些心疼了。山體崩裂的時候，他隻想護住山下這圈曾經對他有恩的仙們，並沒有思慮周全，讓蘇渙白白受這業障。轉念又一想，因為一時腦熱的舉動，換得跟蘇渙一同出山，倒也是因禍得福。
    “不行！”他猛地站直了身子，“事不宜遲，明天我們就得下山！”說著就往屋子裏跑，掀開被子躺在了床上。忽然又覺得哪裏不妥，掀開被子又坐了起來，道：“可我衣服還沒做好，不行不行，我去催催姐姐們。跟上仙一起替天行道怎麼也得有套像樣的衣服。”說罷，他邁步就往外走。結果蘇渙的外衫他穿的過於鬆垮，沒走兩步就敞開了，仍不為恥，手一搭就接著往衝。
    “……”蘇渙急忙伸手攔在門口道：“你傷還未全部痊愈，先休息。還有，等到天亮了再具體研究下山事宜。”
    小黑那一身好皮相穿著輕薄的外衫若隱若現。泡在水裏倒也無妨，這樣出去見幾個姑娘家，蘇渙都替他羞恥。真不知道他修人形前是怎麼過的，多數畜生修成了人基本連人的禮義廉恥都有了。像黃大仙，不管是不是保持人形都會穿著衣裳。這家夥倒好，真是不知羞，成何體統！
    顯然小黑是不以為恥的，他敞開了衣裳道：“我身體已經好了，不信你看！”
    “……”蘇渙無語的抬手扶著額頭。
    “是不是~”小黑不管不顧的在他跟前轉了個圈，接著道：“那個仙官都說了，你的這個怨一定要早除，久了必擾心智。所以……”他一抖外衫，又重新披上了，邁步就往外走。“我先去姐姐們那看看。”
    蘇渙終是不堪忍受，一揮手關了房門。
    “上仙！你別不著急啊！我這可都是為了你……”小黑不管不顧，還要開門出去。還沒夠到門，就被蘇渙從後邊一把攬住了腰，隻覺得腿一輕整個人掛在了他的胳膊上。呀，好大的力氣！“上仙！”
    “你就算去也給我穿的像樣一點。”
    “嗯？我這不穿的嗎？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姐姐們剛見我的時候，我還穿著樹葉藤條做的圍裙呢。”
    “……”蘇渙無語，仍然像夾小雞仔一樣把小黑丟到床上，道：“你既然已經修成人形，就該懂些禮義廉恥。穿整齊一些再過去。”
    大家都不是凡人，何必在意這些。想不到離憂上仙雖然避世，但是這些人間的規矩倒還依舊不忘啊。與他出塵的樣貌一點不搭，真古板。小黑腿一橫躺在床上，支著腦袋道：“穿誰的？穿你的？”小黑知道蘇渙不願意讓別人動他的東西，扯個袖子都不行，現在身上這件大概也不會再要回去了。
    “不然呢。”
    這個回答小黑都有些意想不到。怕他反悔，小黑急忙從床上跳下來，在地上站定，伸開胳膊等著蘇渙給他穿衣服，臉上笑開了一朵花。今日他算試遍了蘇渙的容忍度，這算是接納他了？對他還是挺好的嘛。
    “自己穿。”蘇渙從衣櫥裏翻出幾件衣裳丟在床上。
    “哦。”小黑抖開一件套在身上，胡亂用帶子紮在腰間，衣領鬆垮。一甩袖子，衣領滑到了肩膀，他問道：“穿成這樣就可以了嗎？”
    “……”蘇渙再度無語，道：“過來。”
    “好。”小黑乖乖的走到蘇渙跟前。
    蘇渙解了他的腰帶，整理了衣領，手從他腋下兩側伸過去，重新纏上腰帶。湊的近了，小黑越發覺得蘇渙有一股香甜的味道，讓他忍不住就想湊近聞上一口再舔一下。
    他想起之前是在石室盯著他入定的時候恍惚聞到過，還以為是自己錯覺。今天腦袋一熱嚐了一口，果真是香甜的。
    他聞的有些飄飄然，腦袋不自覺得就越發靠近蘇渙頸邊。好香啊……
    蘇渙把帶子狠狠一勒，怕是它自己會開一樣，拽的小黑一個趔趄猛地晃過了神。他搖搖頭，心道莫不是想上癮不成？最後他咬住自己的舌頭，強迫自己穩定心神。
    蘇渙滿意的點點頭，道：“可以了，我跟你一起去。”
    小黑興奮地道：“好！”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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