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節四十·海棠與幸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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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江撐著傘走到醫館門口,正有人剛要入門,那人穿著蓑衣帶著鬥笠,低頭快步的走著,兩人錯身而過的瞬間,來人咦了一聲。聲音不大,雨聲又是喧囂,澄江沒有聽見,頭也沒有轉一下,人就走遠了。
蓑衣人停下來望了一眼他的背影,幾步進了醫館,白虞此時已經在門內等著了。
“姑娘一路辛苦,東西拿到了?”
蓑衣退了,鬥笠也摘了,姑娘轉過身來微微一笑:“自然,雲堂主見了腰牌,原由也不問一個,馬上就給了我這個。”
她從腰間接下來一個瓷瓶,不大的樣子,看上去之前是個藥瓶。走近幾步遞與白虞,順著便往裏麵望了一望,又說道:
“幸兒呢,怎麼不見他呢?”
她剛說一句,那叫幸兒的小唐大夫就跟綁了雷達似的,馬上就跑出來了。邊跑邊說抱怨,海棠啊你可回來了,他不僅讓我剁了小指頭,還想讓我放血救人,差點兒就見不到你了!
海棠姑娘一聽就笑了,揉著他亂亂的頭發好生安慰一番:“誰叫你欠他的人情,村長跟你說了,出門要小心,可你就是不聽。幸好被他救了,不然等我找到你時,你就不知道被哪路的妖邪抓去燉了。”
唐幸兒一聽更委屈了,眼睛水汪汪的說出來都是眼淚:“那蜘蛛精非要抓我回去做壓寨夫君,我有什麼辦法,總不能真的被煮了吧。”
他這一臉慘像,海棠姑娘聽了哭笑不得,又是好笑又是覺得他也真是夠倒黴。反過來一想,雖然沒有被抓去吃了或者成了人蜘蛛精的什麼壓寨郎君,可是欠了白虞的人情,也沒有好過到哪裏去,於是頭轉到白虞那邊說道:
“如果沒有幸兒,那位北天派的峰主想必是熬不到回北天派救治的,他也算是幫你救了別人一命。你說呢白先生?”
白虞正在鼓搗那個瓷瓶,聞聲抬起頭來,一臉誌得意滿,道:“我這也不完全是為了自己,沒想錯的話,你們二人也是要往春園而去的吧。”
那海棠姑娘就笑著應了,回道:“許界城裏的修士大多數都是要去春園趕赴春香誕,這有什麼稀奇的呢?”
白虞眼睛一轉,笑嗬嗬的就說:“可是你們不同,幾百年來自青木峰以東從沒有過成氣候的妖修,你們可不隻是成氣候,你們還是罕見的草木之靈。按照以前的說法,你們與妖修還有分別,草木之靈以地氣修養,解天地間靈氣修行,你們應該叫做靈修罷。”
他一句話說出來,唐幸兒連哭哭啼啼都忘了,睜大了眼睛跟海棠姑娘對視。海棠姑娘挑了一下眉,她本來一張秀麗嫻靜的臉上無端一絲不舒服。她大約不是很希望被人發現他們是靈修的事情。
如果皇甫青林此時醒著,隻需要一句話就能知道白虞為什麼能裝得起這個逼,因為蜘蛛精啊大兄弟,但凡草木之靈都比其他修士更有靈性,如果原身本就是天材地寶,那不肖多說,躲得都遠都能被修邪道一途聞到。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先被那黑衣人打了一掌,又被蛇瞳的白商城主盯上了,之所以還能活著,跟睡覺一樣躺在床上,全靠唐幸兒的指頭。唐幸兒是個靈修中的珍寶,原身乃是一株人參,
至於白虞怎麼知道的唐幸兒原身,也不難猜,因為白虞也是妖修,唐幸兒身上的靈氣他比人類更能感受的清楚。當初蜘蛛精手下救人的時候他就猜到了,這不過是沒說而已。
這位也是靈修的海棠姑娘跟唐幸兒一看就是江湖閱曆不足,一句話就被虎住,用表情回答了白虞的話。
海棠到底比唐幸兒鎮定,對唐幸兒搖搖頭,拉著人便坐到了白虞對麵。想了想,又開口說道:
“我們不與你同路,幸兒幫你救了北天派的峰主,我又按你囑托去楓橋鎮將你要的東西帶回來了。兩不相欠,你看如何?”
她想的美,白虞這家夥哪有那麼好說話。此時他又從身上拿出來一個小瓶子,跟海棠遞給的那個一起放在桌上,將桌上本來倒扣著的茶杯翻過兩個,分別把瓶子裏的東西都倒進去。
一個是海棠姑娘剛帶給他的,一個是不知道他從哪兒弄來的,兩個茶碗的東西倒好,唐幸兒聞到了,阿嚏一聲打了個噴嚏。
“這是什麼東西,怎麼這麼嗆人。”
白虞見了很是高興,唐幸兒體質特殊,果然有大用途。於是將兩個杯子一推,都推到唐幸兒跟前,眨巴著眼睛就說:“嚐嚐?”
“這麼臭,我幹嘛要嚐這個!”
“說不定味道還不錯呢!”
唐幸兒簡直氣壞了,杯子近了,又一個噴嚏,嗆得他眼淚都要流下來了,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拿走拿走。他不知道杯子裏是什麼,海棠卻知道。但是她什麼都沒有說,就是沉默的看著白虞,等白虞給個說法。
“話說回來,你們覺得不同路,我卻覺得是同路。你們靈修輕易不過青木峰,此次去往春園不是遊玩那麼簡單吧。我聽聞春園蘭園主以花木之術見長,曾有一夜之間令春園百花齊放的美談。我在家中之時喜歡聽老人家講故事,就曾經聽過那麼一段。”
“不知多少年前,早到世上還沒有北天派南通門這等門派,就在如今北天派向西的地方,是屬於妖修與靈修的地界,世上所有靈修傳承皆自那處而來。長輩也曾提到過,春園園主與西方修界淵源極深。
花木之術本就屬靈修傳承之法,你二人自青木峰以西來,要去往春園趕春香誕,春園與你們的關係,可跟別人大不相同,況且……”
說到這裏白虞停了下,眼神若有似無的掃過海棠和唐幸兒的腰間。他們而人皆是穿著樸素,若是仔細看,很容易能發現,他們腰間都佩戴了一個香囊。說是香囊,也不盡然,倒是像個巴掌大的小口袋,以花藤係口,離得近了就能聞到一股十分特別的芳香。
唐幸兒順著白虞的看神看過去,看到那香囊的一瞬間伸手就捂住了,磕磕絆絆的說道:“這,這是村長給我們防身的,你你你你不要亂看!”
海棠姑娘聽了,再次搖頭歎息,道:“幸兒莫急,這物他又不能打開,沒事的。”
白虞道:“姑娘說的對,我確實打不開,但是我知道那是什麼。你們是值花人,對不對?”
值花人三字一出,一向鎮定的海棠也難言訝異之色,他們二人相互對視一番,下了什麼決心似的,海棠才道:“你能猜到我們是靈修並不稀奇,隻是你又如何知曉的值花人呢?”
白虞搖了搖頭,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隻道:“且放心,我既然知道值花人,也自然知道值花人的目的。所有知道值花人的人都不會為難值花人,因此,你們大可對我放心。春園一行,若與我同行,我也當盡力維護你們。”
海棠沒有回答他,白虞本也不急,指著那兩個杯子道:“正巧有樣東西也跟春園有關,不是什麼好東西,我想兩位與春園淵源頗深,又對我等有救命之恩,故而,當要與兩位知曉一番。”
說罷,又加了一句:“小唐大夫嚐嚐?嚐一下就好,看看這兩樣是不是一個東西?”
海棠搖了搖頭,淡定的替唐幸兒回答他了:“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讓幸兒嚐這個。這是那個雲堂主從死人身上割下來的肉,幸兒沾不得。”
話音未落,唐幸兒整個人都不好了,顧不得外麵的大雨還沒停歇,人就衝出了門,十分淒慘的吐了起來。
作者閑話:
掐指一算,第一卷要完了,突然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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