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節二十四·櫻庭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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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青林道:“姑娘是哪裏人,那些人為何要抓了姑娘呢?”
那女孩聽了似乎想到了什麼傷心事,又抽泣了兩聲,哽咽道:“我家便就在這附近,一個叫楓橋鎮的地方。我與爺爺捕魚為生,前些年爺爺得了些銀錢便買了大船,這就搬到了許界城攬客做生意,日子過得也不壞。
前幾日,有人來租我們的船,說要去蓉城。我與爺爺剛接了這單買賣,爺爺便被一群穿黑衣的人捉走了。租船的人好心,與我一同去楓橋鎮救爺爺,可沒成想那群穿黑衣的人太厲害了,他們竟然不是對手。
後來我便被他們捉走了,究竟為何,我也不知道。如今爺爺也不知道怎麼樣了,他年事已高,本打算做完了這一年便不再跑船了,如今卻出了這樣的事情,可怎麼辦呢?”
那女孩說罷,掙紮著站了起來,撲通一聲跪在了皇甫青林麵前。哭道:“求求你帶我出去吧,幫我尋爺爺,求求你了!”
皇甫青林任她跪著,心想,你就繼續演吧,我看你還要演到什麼時候。他來的時候離恕早就講過了,這女子稱是被那個“爺爺”擄走的,如今又變成了新的故事。以為我真的是傻的嗎?
女孩兒見他沉默不語,哭聲更大,仿佛有說不盡的難過,道不完的委屈。她那幾道抓痕的腿露在外麵,破掉的裙子間隱約露出腰上的肌膚。她坐直了才顯出身材,女孩雖然年紀不大,生的卻玲瓏有致。細腰長腿,胸脯飽滿,腿上的紅色抓痕格外明顯,格外有視覺衝突。
皇甫青林突然就懂了,像這樣的女孩子,不管她是不是說了慌,隻要她露出這樣的神情,你都可能會原諒她。
她本來也沒有想邏輯上讓你信服,她賭的是男人的愛美之心。
隻可惜了,皇甫青林心中感慨道,她怕是沒見過烈焰一般的美人元莘,也忘記了澄江那天地造化給的一張臉。整日與美人相處的皇甫青林,對美色的看法早就很別致了。這樣的誘惑對他來講,遠不如李如意做的一盤青筍炒臘肉。
皇甫青林歎了一聲,道:“姑娘不必這樣,我來此地是為尋人,此刻帶著姑娘走恐怕更加凶險。不如姑娘在此等待,待我尋到了人再來帶姑娘走便是。”
那女孩大約沒想到皇甫青林會這樣不為美色所動,哭泣的聲音斷了,小聲道:“我怕還會有凶獸……”
“你在這裏多久了?”
女孩偷看了一眼皇甫青林,怯懦的說道:“我不記得了……”
“無妨,我來時未見凶獸,足見那凶獸不是四處遊走的。姑娘誤入此地也好,其他緣由也罷,這裏是安全的。”
女孩也察覺到了皇甫青林決心早定,便又道:“你說你是為尋人,不知所尋何人,我若是見過,定會告訴你。”
皇甫青林聽說此話,臉上有了笑意,他道:“那人你確實見過,他名叫澄江,便是你在許界城騙過的北天派弟子。”
誰料女孩聽了這話仍舊十分冷靜,她道:“不知。”
皇甫青林搖搖頭,歎了一口氣,覺得陪她演戲挺沒意思,他也懶得再繞彎了。
“我身上這外袍你也看了許久了,難道未曾看出我是誰嗎?櫻庭彌,別再繞彎了,說吧,澄江在哪兒?”
櫻庭彌被人叫出了名字似乎也毫不在意,更沒有一絲被拆穿了的尷尬。示弱已經沒有必要了,她哼了一聲將亂了一半的頭發隨手束了,緩緩站了起來。
真是好一個嬌俏明媚的少女,她便是什麼也不做,就單單望著皇甫青林,皇甫青林都能感受到她的美麗。更何況,她不需要裝可憐了,聲音愈發的嬌柔,挽著手上的玉鐲子開口便撒嬌似的說:
“為什麼你問我,我就一定要回答呢。我獨身一人誤入險地已經嚇壞了,竟然還遇到一個對我心存不善的路人,不想救我也罷了,還要逼迫我。我便是看到過什麼澄江,也早就忘了。”
說罷,她手上的玉鐲子轉的越來越快,周圍的霧氣越發濃烈,皇甫青林大覺有異。他急忙展開扇子向前一揮,突然體內一陣枯竭之感,無法導氣。
他也中招了。
櫻庭彌當然不是好人,她在原著裏跟澄江相處的那段兒時間可以說是處處處心積慮,天真無邪的外表下存著一顆致人死地的心。說的好聽點兒叫蛇蠍美人,說的直白點兒就是個蛇精病,分分鍾人道毀滅都不值得再投票一次的那種。
殺人對她來說一點兒愧疚之心也無,可以說她是天生人格有缺失,俗稱變態。
這個變態美少女現在將皇甫青林當成了目標,目光盈盈,手上的玉鐲子有股不詳氣息。皇甫青林皺眉看著那鐲子,突然就明白了。
她那個玉鐲子絕對不是真的玉鐲子,是那種活花粉凝固出來的一個類似玉鐲子一樣的環狀武器。春園一大特色,門人武器法寶五花八門,又以製藥玩蠱聞名,那活花粉搞不好就是一種蠱。
皇甫青林內心刷出來一屏幕的雪特,可恨這些雪特彈幕不能化作暗器丟過去把櫻庭彌砸暈。他心中有多遺憾無人分享,現實裏還是要麵對這個他不喜歡的女孩。
“如果隻有你自己的話,你不是我的對手。”
櫻庭彌聞言,哼笑出聲:“你修為已失,不過任我宰割罷了。不信你運氣試試?”
皇甫青林不動,沉默以對。
櫻庭彌又說:“你們男人就是如此,不到窮途末路總覺得自己有多麼了不起,總是看不起那些柔弱的女子。我可見得多了。皇甫閣主果非凡夫俗子,未曾對我生出憐愛之心,真是叫我又愛又恨。
愛的是你不為美色所動,心中始終記掛著澄江。恨卻是你心中隻記掛著自家弟子,始終不看多看我一眼。唉,女孩子呀,總是容易不甘心。
我本想著,待此間事了我便引了澄江出去。可是如今你來了,便陪著他在此地也好,不算寂寞。”
說到這裏,她語氣幽幽,竟然還有幾分遺憾一般,她道:“若是澄江不那麼聰明便好了,都怪他。”
難得一點兒道理都沒有的話被她這樣的女孩子說出來竟然還挺像一回事兒,皇甫青林沉默的聽著她的獨角戲,見她不說了,才問道:
“澄江在哪裏?”
櫻庭彌道:“何須勞動你去尋他,隻要你死在這裏,他自然能慢慢尋到你了。我說的是也不是?”
見她是真的不想說了,皇甫青林握住腰間的劍,那是一把普通的劍,他用來禦劍的劍。但是這把劍他仍然能用來禦敵,因為他入劍道,不是以氣禦器,是妖劍。妖劍道中人手中有劍則用劍,手中無劍可以化指為劍。與高手過招皇甫青林自知不是對手,但是櫻庭彌這種水平他完全不用擔心。
劍直刺出去令櫻庭彌始料不及,她向後急躍,手腕的鐲子突然變了形狀,猶如一個長鞭纏向皇甫青林的脖子。
皇甫青林收劍回來,劍光劃過鞭子將那鞭子橫劈兩段,隻可惜這鞭子本就不是實體,斷了的鞭子散在了空中,化為一片活花粉。
櫻庭彌驚叫出聲:“怎麼會,你吸了那麼多噬識蠱為什麼還能禦劍?”
皇甫青林無心回答她的問題,縱身一躍,人在高空中直刺而下,劍尖正對著櫻庭彌的咽喉。櫻庭彌顯然未料到他竟然中了噬識蠱竟然還能逼她至此,趕忙把噬識蠱招回化成一個盾牌擋住脖子。
她很想再下一次蠱,可是皇甫青林的劍太快了。快到她來不及向旁邊躲開。眨眼之間劍尖已經送到,噬識蠱化作的盾幾乎是碰到劍的一瞬間散了。蠱蟲散在了空中,星星點點,螢火蟲似的。
櫻庭彌眼見著皇甫青林劍接近她,貼上她的喉嚨,毫無辦法。似乎從出生開始,她從沒有意識到死亡可以離她這麼近。也從來不知道原來死,是這麼可怕的感覺。
冷汗大滴大滴的從她的額頭上滑落,她咽了咽口水,絕望了。
皇甫青林的劍停了,如此一招,刺穿她的皮膚也許隻留下劍口大小的傷疤,若真心要取她的性命,不過眨眼之間。
劍離劃破氣管還差一點兒,隻差一點兒。皇甫青林的手很穩,使她隻差一點兒就死了。皇甫青林道:
“再問你一次,澄江在哪兒?”
毫無感情,從始至終都不曾因為她是女人而有不一樣的想法。自始至終,他都隻有一個目的,找到澄江。
櫻庭彌閉上了眼,伸手指了一個方向:“有人把野獸都吸引過去攻擊他了,他可能已經死了,你還是要去找他嗎?”
皇甫青林收回了劍,劍尖上還有櫻庭彌的血,道:“那是我的事情,姑娘不必操心了。”
說罷他提劍便走,沒有再看櫻庭彌哪怕一眼。待他消失在了濃霧中,櫻庭彌終於跌倒在地,大聲喘氣,她費盡心思的想要將皇甫青林留在這裏,而皇甫青林隻一招就讓她再也不想麵對他。
林中又重歸安靜了,皇甫青林已經走了很遠,她也喘勻了氣,重新站了起來收回噬識蠱,口中喃喃:
“男人就是這樣,總是有用不完的理由拋下一個女人。哪怕是曾經名動天下的人,也沒有例外。園主啊園主,你當初為何對他青眼有加呢?”
說著她身後突現幾個黑衣人,來的那麼悄然,好像他們一直在那裏一樣。櫻庭彌大為不悅,怒道:
“我差點兒被他殺死,你們為何不現身?你們口口聲聲說要引回青角城主,我對此事盡心盡力,你們當我是好欺嗎?”
黑衣人中一個看上去像領頭的人說:“姑娘莫忘了,我們早有約定,引回城主也是姑娘所願,既是合作,自然要自己做好自己的事情。”
櫻庭彌聽罷,臉上怒氣散了,最終哼了一聲,揮袖而去。
“你們說的對,待青角城主回歸了,我自與你們不再有什麼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