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7逝去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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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死則為其黨服。
我叫周也,字思禮,那年我是第一次喪母,自然也是最後一次喪母。雖然她待我不好,但是我一生僅這一個媽,生我之恩難以忘懷。人都走了,所有的好與壞我皆都不去計較,僅有哀痛。我不敢放鬆,前路漫漫,有許多事要麵對,我得保護好年幼的妹妹。
想了許久,我動身去找母親,是的,我該看看她的,而且我得做一個孩子該做的。這個“孩子”指我母親的孩子,並非指我還小,我已經成年了,早就承擔一個成年人的責任了。
許多人圍著家門口,我走進,一個長輩跟我說,“進去吧,令堂在裏麵。”
母親上吊被老爹發現後,老爹第一件事是報官,第二件事是請來大夫,官府派來仵作。我的老爹很慌亂,可他依舊明白自己不報官處境會很危險。
姥爺怨恨老爹不先把人放下來,可是已經晚了,脖子早都勒斷了。
別看電視上胡扯,人上吊不會吐舌頭,隻會把屎勒出來。而且上吊死的可快了,來不及掙紮就不行了。一般三秒人就能沒了,影視劇無非想凸顯死時那種痛苦;或者增加戲劇效果,人會被救下來。死當然痛苦,但就痛苦那麼幾秒,反而是活著的人要痛苦好久。
有件事挺對,自殺的人要去地獄的:
第十四層是枉死地獄。
作為人身來到這個世界是非常不容易的,是閻王爺給你的機會。如果你不珍惜,去自殺,如割脈死,服毒死,上吊死等,激怒閻王爺,死後打入枉死牢獄,就再也別想為人了。
你問為什麼?因為我去過,家母死後我去地獄看了她,付出了一點代價換她投胎,而不是留在枉死獄受苦。她生下我,這是我所欠的賬,我得還,不還有損修行。至於她欠我的,來世會償?不會,隻會使她投的胎不好而已。這是世界的因果,做了什麼都會被記住,做錯事會被記賬,會有報應。
我也不知究竟過了多少年,我記得那會兒還是封建社會,她不喜歡我,老打我罵我,我很難受,心裏比身體更難受!
後來我跟老爹比較親近,大了之後,發現家裏越來越窮,我就去酒樓學做菜去了,當了半年學徒,過年前便回了家,想和家人一起過年,然後沒過幾天開心日子母親就自殺了。我知道原因,大抵是外公的家產被我舅母拿去補貼自己家裏人了。舅母有個殘廢兄弟,就用那些錢給他買了媳婦,買了兒子。母親一向氣量小,這種事兒怎麼忍得了?一氣便病倒了,起不來,讓老爹叫娘家人來看看自己,結果她娘家人怕她鬧,懶得管她,於是都沒來。
有句話不錯,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事情。我知道舅父愧疚,第一天對著屍體哭,還算真誠。但說實話,葬禮上有兩件事他做的不地道,說好幾點到,他去接他們那一門的人,結果讓一大幫子人等了他五柱香的功夫。第二件事,帶來我舅母,那個虛偽的女人,來到就是一通哭,反複說“我那可憐的妹妹”。總之,是個戲很多的人,我舅父就是蠢的很,被耍的團團轉我也理解。
我看那些人、那些事,圍繞在我身邊,吸著我的血和精力。很多東西的真相像裹著一層霧,你剝不開,也不敢剝。不要告訴我你可以,其實誰不是慫貨,每個人都是後天堅強的。說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但孩子膽子小的很,常有受驚生病的。也有被一些事情限製住的成年人,往往是得到的越多失去的越多,便有“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之說。
說這麼多廢話,所要表達的無非是——不是我不行,是現實所累。千萬別跟我說,是男人就別說不行,因為你遲早會遇到你不行的事兒。真的,別把自己想的多厲害,也不必妄自菲薄。沒有信心的人,注定做不了事兒。
我的牙齦痛的厲害,大抵是水果吃少了,缺維生素。這句話所要表達的是你遲早會有身體不適的一天,沒人是戰鬥狂人,身體好的不得了。你精心養護,也有報廢的一天。
這時候,母親剛去世,我第一天就是看見老爹給她穿上壽衣,一幫親戚幫忙抬進棺材。老爹跟我關係向來很好,他又是個心思細膩的,我怕他心裏憋著苦,憂思過度。
我跟著請來的伯伯“潑湯”,不知這兩個字用的對不對。先是站在凳子上喊話,大抵是想讓母親安心走的話,雖然我喊的,可我並不懂我說的話是什麼。然後隨老人去往大路邊,放好土地靈位,插個小黃旗,老人先一勺一勺的倒小米,然後把罐裏的小米都倒了,燒黃紙,我把瓶子裏的米一股腦都倒在地上,拉著妹妹磕頭。回來時在大門口,老人又燒紙,我和妹妹磕頭,客廳門口又做了一遍。回到母親靈位前,我和妹妹披麻戴孝,頭上披著很長的白布,頭發綁上麻繩,腰上係很長的麻繩,長到拖到地上,右臂戴上了“孝”字徽章,腳脖子纏著白條,和之前那樣似的又做一遍。
這是第一天,我聽到了無數的教導,教我怎麼做以及明天怎麼做。
因為啊,第二天就要下葬了。
第二天,我在繁瑣的禮節中感受到了一股子死亡的味道,越來越有些不耐煩。
說實話,我與母親關係不好,腦海裏隻有她的打罵聲,聽聞死訊時也隻是有些驚訝,但不至於悲痛,所以沒多少淚水。
最討厭的是虛偽的人……
舅媽一下馬車就哭嚎著進了靈堂,我隻好放下手頭的工作扶她進去。現在再哭喊“我可憐的妹妹”有什麼用?何況,你之前不還是很冷漠的對待母親嗎?但我隻能哭著為母親燒紙錢,不能表現的太冷漠,真的不想理舅媽這家戲精。
舅父很愧疚,我感受得到,可在我安慰他之後,就發現他又整幺蛾子。
我摸了摸眼睛,看到了不安的陰冷之氣,夜裏在母親墳前吹了安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