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名為小芳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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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叔父他人雖性子淡漠,冷言少語但跟他接觸後就會發現這人對待髒的事物都是好生粗暴。
他背我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喚了下人準備了一大桶熱水,把我拔了個幹淨就將我扔了進去,隨手拿了塊粗布抓著我手臂就在身上一頓亂搓,全身上下無一幸免。
我疼的亂叫,漸起了一地的水,這種酷刑足足維持了半個時辰。
他對我很好,可就是看不得我身上的一處髒,隻要衣衫上有了汙跡,必定被他連人帶衣地扔進熱水桶裏一頓搓熱。
他不準我自稱奴,在下人麵前要抬頭挺胸,可一直被當奴的我又怎學的會。
為此那段時間對我來說稱為刻骨銘心也不為過。
我隻要在下人麵前抬不起頭低聲下氣地回去必會被他打來起不了身。
那些曾經欺辱我的下人也都被他攆出了府。
他教我習文練武,說我即使不會法術但也不能做一無所知的庸才。
白家不為朝廷而苟活,世代不為官亦不會參軍,習文練武隻是為了讓我以後有立足之地。
時光荏苒,到了十六那年,我用他教給我劍術親手了結了正夫人,他的親生母親。
我記得他那時看我的眼神不再是教我時一如既往的嚴厲抑或是平日裏的溫和,而是寒,一種與數九寒天都無法為之相提並論的寒。
他稱我是狼崽子,養不親的狼崽子。
父親派人把我一頓毒打就欲將我丟出白家,他道白家不容。
那日暴雨傾盆,我趴在地上側著頭嘴裏咬著木塊仍由棍棒落在我身上,雨水將我身上留下的腥紅液體衝掉了一次又一次,眸子裏所看到的一切因雨水而模糊不清。
我呆滯地看著地麵上流淌的腥紅液體,心裏空洞一片,就在我快支撐不住眼瞼緩緩閉闔時一雙白底黑麵燙金鞋出現在了我眸子中。
我極力地睜開眼,疼痛引起的暈眩之下他在我的視線中忽遠忽近朦膿一片,盡管我看不清他人,可我還能聽的清他說甚。
他對父親道,“這樣的人,打他無非是髒了這些下人的手,打斷他的腿扔出府便是。”
聲音冰冷刺骨,如春寒料峭。
霎時,我感到了棍風猛然襲來,那是不同於方才下人的力道,而是夾雜著內力,速度太快我躲閃不及,正中於小腿腿骨,倏忽間一股斷骨的痛意轉入心間,在我塞著木塊的嘴裏也未能阻止一聲慘嚎溢出。
我不會怪他,這是我的咎由自取。
但我亦不後悔。
我那時以為他必定是恨透了我,才會打斷我的腿,後來才知曉他是想救我,若不是他,我必定不能活著離開白家。
我一人拖著傷腿一點點地爬出了府,暴雨的街道上無一行人,正好讓我免於難堪。
路上我試了好幾次都站不起來,一是體力不支二是腿傷。
講到這裏時,他低頭看向懷裏的白酌,嘴角一彎露出了皓齒笑意明顯地道。
阿酌,說來我還得感謝你叔父,否則那日我也遇不上你娘親。
你可知那日是誰救了我嗎?
一個有著包子臉,住在[唐家村]名為小芳的姑娘。
我在看到她時,那時的我已經倒在了一地的雨水中,記憶中當時我對她並不抱任何希望,我即沒像她伸出求救的手亦無開口尋求幫助。
模糊不清的視線裏我見她掏出了一小方巾不顧髒的擦拭掉了我臉上的汙泥以及擋了雙眸的雨水,這才讓我看清原來她有一雙黑白分明,如泉水清澈的鶴眼,就如你一樣,阿酌,你的眼睛似極了你娘親。
那樣的沁人心脾,那樣的動人心魄。
白塵那些年對我的用心良苦,已讓我刻骨銘心,入木三分。
我不再是那個自卑到塵埃的人,亦不是那個總是低著頭低聲下氣的奴。
我是白家的二少爺白容零,骨子裏是日積月累下的傲氣。
阿酌,我對她的第一句是。
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