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六章龍門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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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辛回到峨眉山,卻不見司徒岐陽的影子。
他找來找去,途經龍門洞,聽見裏麵有聲音,甚覺奇怪。這龍門洞平時是沒有弟子來的,是個僻靜之地。他飛身潛入洞中,見一個妙齡少女坐在地上,抱著小腿輕聲抽噎。這少女不是旁人,正是他的小師妹方淺芯。
“小師妹,你怎麼了?怎麼會在這兒?”司徒辛俯下身去,關切的問。
“辛哥哥,你,你終於來了。”方淺芯抬起頭,麵色蒼白,勉強衝司徒辛淺淺一笑,剛說完就暈倒在了他的懷中。
司徒辛心頭一顫,我可愛的小師妹這是怎麼了?他摟著方淺芯,發現她的左側小腿上有一排暗紅色的小孔,這是被什麼東西咬傷的?小師妹已經背過氣去了,得趕緊去找洺蒼道長醫治。
司徒辛抱起小師妹,騰空而起,飛奔向杏林閣。杏林閣是峨眉教醫仙洺蒼道長給峨眉眾弟子們診治的場所。
“洺蒼道長,快開門啊!我是辛兒,小師妹她好像被什麼東西咬傷了,昏迷不醒。”
門在一瞬間開了,洺蒼道長手握拂塵,神態凝重,“快,辛兒,把她放在床上。”
“小師妹就拜托道長了!”司徒辛將方淺芯放在床上後,轉身就要走。
洺蒼道長僅看了方淺芯一眼,叫住了司徒辛,“辛兒,你去哪兒?不留在這裏陪她嗎?”
“道長,你給她施針,我不方便看。”司徒辛一本正經的回答。
“你小子啊,該正經的時候不正經。現在不是你正經的時候,你反倒正經了。”洺蒼道長像是在說繞口令。
“道長,瞧你說的,我司徒辛是那樣的登徒浪子嗎?”司徒辛為自己辯解道。
洺蒼道長看他根本沒聽明白,搖了搖頭,“辛兒,我不是那個意思。”
“道長,你怎麼跟雲逍那老道一樣囉嗦,趕緊施針啦。別耽誤了小師妹的傷,否則我爹該傷心了。”
洺蒼道長嗖的拿拂塵掃了下司徒辛的腦袋,“辛兒,你胡說什麼呢。”
司徒辛有點生氣了,“道長,你今天怎麼回事啊?打我幹嘛?人又不是我咬傷的。”
洺蒼道長把藥瓶扔給他,“無理取鬧,辛兒,你親手給她上藥吧。”
“就這麼簡單?”司徒辛接過藥瓶將藥抹在方淺芯的傷口處。可這小孔的麵積越來越大了,漸漸地布滿了她的整個小腿。嚇得司徒辛將藥瓶丟在地上,“洺蒼道長,你拿的什麼鬼藥?怎麼會嚴重了?”
洺蒼道長反而神色淡然,“辛兒,她已經沒事了。你就在這兒照顧她吧。”
“什麼?道長,她腿都成這樣了,怎麼算沒事?”
司徒辛被洺蒼詭異的治療方法所恐懼,心想:以後我若是生病,肯定不找他治。
“辛兒,我說沒事就沒事!我是峨眉教公認的醫仙,連這種小病都治不好,怎麼行呢?”
自信且高傲,這就是爹爹最依賴的醫仙啊。司徒辛對洺蒼道長的認知又改觀了。
“小病?道長,難道不是被咬傷的嗎?”
“當然不是,她是骨癰發作了,於足少陽經侵足陽明經,行步作痛,或不能行,痛極背氣。”
“道長,小師妹年紀輕輕的,怎會患骨癰呢?”司徒辛疑惑的問。
“她的骨癰不同於一般的骨癰,是先天疾病。一遇過重濕氣便會突出表皮,毛孔放大暗紅。你給她塗的是我獨創的黃金膏,專治此症。”
“原來如此,道長,這藥既然名為黃金膏,那想必是黃金做的嘍?”司徒辛對中藥一概不知,問出了笑話。
洺蒼道長笑了,“辛兒,這黃指的是黃芪和黃柏,金指的是金銀花。可不是黃金啊!”
司徒辛神情尷尬,“哦啊,原來是這麼回事。洺蒼道長,我受教了,受教了。”
洺蒼道長不再說話。
司徒辛守在方淺芯身邊,一直到夜深人靜。
他一連打了數個哈欠。方淺芯這時睜開了雙眼,“辛哥哥,我這是在哪兒?”
“小師妹,你終於醒了,白日裏你骨癰發作,可嚇壞我了。”司徒辛高興的抓住了她的手。並悄悄瞄了眼她的小腿,見暗紅小孔縮小回毛孔,肌膚恢複正常,頓時放心了。
方淺芯臉頰微紅,她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司徒辛這才反應過來,放開了她的手。
“小師妹,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的,辛哥哥,你不用說對不起。”方淺芯不想讓眼前的男子知道她先天骨癰的事,隱瞞了這麼多年,不曾想還是被他發現了。她竟心酸了許多。
“話說小師妹,你為什麼會進那龍門洞中?”
“我從今天早上就沒見到掌教,心中擔心,想到許是掌教正在某個洞裏握固,就把能找的山洞都找遍了,最後到了龍門洞,然後就突然疼痛難忍。”
小師妹還真是關心爹爹啊。“小師妹,你先休息吧,別想太多了。”
在金頂的內室裏,司徒岐陽跟大弟子木彬楓商討著。
“師傅,那龍門洞裏的戾氣又重了。”木彬楓回稟司徒岐陽。
司徒岐陽眉心微蹙,披上鶴氅,手持峨眉掌教劍伏瓏,吩咐道,“彬楓,你隨我速去施法加固封印。”
“師傅,我的玄力不如辛師弟,不如讓辛師弟來做您的護法吧。”
“不可,此事不能對辛兒講。他嘴鬆,很容易說出去。”
“也對,師傅,弟子遵命。”
司徒岐陽與木彬楓來到龍門洞,司徒岐陽命木彬楓以法陣守住洞口,不得讓任何人接近。他隻身一人入了洞內。
他走到了洞的極深處,高懸的石碑上有一攤尚未凝固的血跡。他揮舞著伏瓏劍,一邊念著咒文,一邊對著那血跡刺來刺去。
那血跡好像被撓了癢癢似的,咯咯咯發出怪笑。
“哈哈哈哈,司徒岐陽,你又來看我了呀!”
司徒岐陽念咒的頻率加快了,試圖鎮壓它,“陰厲絕,你不要太猖狂了。”
“哈哈哈哈,司徒岐陽,你果然是放不下的。既然如此,不如我們繼續上一次的話題。”
“陰厲絕,我與你無話可說。”
“哈哈哈哈,司徒岐陽,你以為你是什麼人?峨眉教的掌教?在我看來,你隻不過是一個隻會修身養性,獨善其身,逃避世俗的閑人罷了。你這樣的人,與我截然相反,卻有著一樣的本性。你我同碑,左右逢源。你若失心,即解碑文。往事如煙,何必執著?”
“陰厲絕,你休要再提,我司徒岐陽是不會讓你的陰謀得逞的!”
“哈哈哈哈,是嗎?司徒岐陽,那我倒要看看你能封印自己的心到何時?”
過了兩柱香的時間,司徒岐陽神色疲憊的提著伏瓏劍從洞內走出來。
木彬楓攙扶著他的胳膊,“師傅,您沒事吧?”
“無妨,彬楓,此事千萬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是,師傅,您放心吧。弟子若對他人透露半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木彬楓說著護送司徒岐陽回了金頂內室。
密宗的兩位法師在白氏山莊住下了。白氏宗主白衡朗對兩位法師相當客氣尊重。
鏡寒法師在山莊裏布置了結界,外人進不來,除非白衡朗特邀。
“世尊在上,白宗主,白少主真乃青年才俊。”鏡寒法師恭維說。
“哪裏哪裏,不敢向法師隱瞞。我兒子祤哪裏都好,就是不喜歡舞槍弄棒,不願繼承我白氏武學,這讓我這個當父親的頗為頭痛啊。”
鏡寒法師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光,“世尊在上,白宗主莫要心傷,我倒是有辦法讓白少主喜歡上習武。不知白宗主是否願意讓我一試呢?”
“這……”白衡朗心裏提防了起來,聽聞密宗行事詭道,我兒子祤性情溫和善真,怕是不妥,“怎敢麻煩法師您呢?您前來保護子祤,我已經感激不盡了。”
“世尊在上,白宗主見外了。你的祖父乃本宗桓琮法師,也是我的師叔。如今他已圓寂,我尚且在世,自當護其子嗣周全。”
白衡朗的心裏又是咯噔一下,要不是鏡寒法師提及往事,他早就忘了自己的祖父是密宗高級法師這一特殊身份了。這便是白氏一族與密宗的淵源。
白子祤披散著頭發,倚靠在床頭,手中捧著本《王右丞集》,專注的眼神仿佛融入了詩情畫意,滿天星辰。
“公子,你該休息了。”阿耕見已是醜時,擔憂主人熬壞了身子,提醒道。
“阿耕,你去休息吧,我想再看一會兒。”白子祤嗓音輕柔。
“公子,你身子骨弱,可得早些休息啊。熬夜對身體傷害最是大啊。”阿耕關愛說。
“阿耕,我知道了,你先去睡吧。”白子祤擺了擺手,又沉浸在王摩詰的詩中。落日山水好,漾舟信歸風。探奇不覺遠,因以緣源窮。遙愛雲木秀,初疑路不同。安知清流轉,偶與前山通。舍舟理輕策,果然愜所適。老僧四五人,逍遙蔭鬆柏。朝梵林未曙,夜禪山更寂。道心及牧童,世事問樵客。暝宿長林下,焚香臥瑤席。澗芳襲人衣,山月映石壁。再尋畏迷誤,明發更登曆。笑謝桃源人,花紅複來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