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兮咖啡的門大敞著，門上卻掛了close的木牌。
    我再仔細看了一遍雲落的短信。
    “哥，下午六點咖啡館見，我等你。”
    左邊袖子被我拽得遮住了大半隻手後我才敢進去雲兮。館裏一個人影也見不著，空蕩蕩的前台甚至連電腦也是黑屏的狀態。我往靠窗的沙發裏坐了下去，等候許久雲落也沒有出現。
    我從西裝褲的口袋裏掏出手機準備給雲落打電話，誰知剛開啟屏幕就被人一把奪了去。
    冷遙在我的對麵也坐下身。他不懷好意的笑容令我心中一顫。
    “雲落臨時有事出去了。他今日找你來呢是想讓你嚐嚐我們店裏的新品咖啡。”
    “雲落和你在一起的時間長了，竟是連我的口忌都忘記了。”我淡漠瞥了眼桌上的綠茶咖啡，站起身。“把手機還我。”
    “這麼著急做什麼。”手機被冷遙捏在拇指和中指之間不停地轉動著。“雲落親手為你煮的咖啡。你不肯領情，難道就不怕他難過？”
    我端起杯子一股腦兒的將咖啡灌進嘴裏。甜膩的奶油混雜著因為過量而顯苦澀的綠茶粉從喉嚨滑過，我忍不住咳出了聲。
    “把手機還我！”我再度命令他。
    冷遙冷笑一聲，將手機放上餐桌，用食指推到了咖啡杯旁。
    晚自習過後我的頭又開始了劇烈的疼痛。保溫杯從我的止不住顫抖的手中滑落，熱水全然傾灑在了褲腿上。眼睛酸脹，眼前的事物也逐漸變得模糊。
    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人扶著我走出了辦公室。他的嘴在動，可是說了些什麼我卻一個字也聽不清楚。
    夢裏的雲落一直在看著我笑。我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他，他卻離我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雲落！”
    米揚枕在我的胸前，眼神裏滿是害怕和緊張。他見我醒來，輕輕拉開被子的一角走下了床。稍作遲疑，又轉過身來替我把被子壓蓋嚴實了。
    他的身體在冷空氣裏不住的打顫。
    “對不起，雲涯，你把我當作夏雲落了。”
    我坐起身，腦袋依然隱隱陣痛。
    “上床來。”
    他盯著我，嘴巴張成了O型。
    “上來！”
    米揚猶豫了片刻，慢吞吞地爬回了床上。
    “當心感冒。”我將他抱在懷裏，拉拽棉被裹緊了他。“你昨晚沒睡好，今天就不要去學校了。待會兒我給你寫張假條。”
    我起床穿衣時米揚拉住了我的手。
    “沒事兒，我已經習慣了高二九班。乖，好好地睡一覺。我中午回來給你做飯。”
    他聽話地點點頭，閉上了眼睛。
    講台下是一如既往的吵鬧。
    腦袋嗡嗡作響，快要爆炸了一般。我換了一支新粉筆。扶在太陽穴旁的左手一點勁兒也使不上。
    頭越來越痛。
    我轉身靠在黑板上，仰頭望著天花板。
    就在這時一杯開水遞到了我的眼前。
    “老師，放心喝吧。這次我沒下藥。”陳剛將水杯塞進我的手中。他像米揚一樣，猛然重重地砸了講桌一拳頭。“安靜！誰丫的再吵就給老子滾出去！”
    台下的學生們發愣望著他的同時，也都閉上了嘴。
    “你不用謝我。”他冰冷看了我一眼。“是米揚吩咐的。”
    中午下班，我被夏雲落攔在了校門外。
    “哥不打算跟我解釋一下麼？”
    “你什麼時候學會抽煙了？”
    “別岔開話題。”
    “解釋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
    “也包括你當著我的麵和他親吻？”
    我深吸了口氣，換了一副釋然的笑臉。“你不也放了我的鴿子。明明有事還約我去雲兮，明明知道我不能喝咖啡還特意煮給我。你無心，我亦無意。”
    “開什麼玩笑！昨天我去進貨，根本就沒有約過你！”
    “真要我翻出通訊記錄你才肯承認麼？”
    我掏出手機。然而收件箱早已被清除得幹幹淨淨。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雲落又抽出根煙叼在嘴裏，卻點了幾次打火機卻都沒能點著。“哥，你背叛了我。”
    “我無話可說。分手吧。”
    “夏雲涯，你混蛋！”
    明明是預料之中的結果，可我的心在那一刻還是疼了。
    終於挑開了。這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