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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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誓言
古色古香的樓閣,樓閣前白底的匾上是一個黑色的毛筆字,俊雅秀逸:泉。
這是一間休閑酒吧。在各個地方,都能看見裝修不同,名字卻和這裏相同的酒吧。
泉遍布所有的地方,包括神域。
“您的水。”身著漢服的侍者遞上玻璃杯,對於麵前的客人的態度比平時更加謙恭。
這裏是暮澤布在世界各地的棋子,這裏的侍者或老板都是出自暮澤的。
而此刻,空無一人的店裏。不,隻有一個客人,拿起剛剛端上的玻璃杯。
扣子扣到最後一個的白色的襯衫,深色的牛仔褲,一件黑色的鬥篷搭在椅背。
出奇美好的少年手邊懶洋洋的窩了一隻極其小巧的狐狸。
銀灰色的柔順皮毛,明亮的酒紅色眼睛,左前腿係了一根深紅色的絲帶,絲帶隻在腿上繞了一圈便編成了一個繁麗複雜的花。
此刻的小狐狸正對著麵前侍者早已端上的可可愜意的舔著,動作雖然是“舔”,卻優雅得驚人。
灼嬈轉動一下手中裝著清水的玻璃杯,百無聊賴的放下。從褲子的口袋裏拿出一個絲絨的小盒子,輕輕打開,躺在裏麵的竟是一個耳釘。
由不長的細黃銅鎖鏈連接的兩個環形耳釘。
這是特製的,增加了鎖鏈的長度,鎖鏈上每個分子都是接收器,是暮澤裏最好的連通器械。
通常情況下即使是在暮澤內部每個人都會帶著連通器,隻有灼嬈隻會因為外出戴上。
細細看去,小狐狸的耳朵上也有一個雕刻精美的小耳釘。
隨手撩開左耳邊的發,潔白細嫩的耳朵沒有一絲暇眥。
上次的傷口早已恢複得不留痕跡。
略顯尖細的耳釘刺入皮膚,鮮紅的血弄髒了黑色的手套。
灼嬈的手沒有絲毫的顫抖,直至耳釘穿透。
沒有觸及到任何一個穴位。
當兩個耳釘都戴上,黃銅的鎖鏈染了鮮血細細的垂在頸側。
“灼嬈大人。”一聲低喚,一個穿著正裝的看似纖弱的青年男子拿著一個淡金色的小箱子走出來。
小箱子打開,共分兩層。上層是一些外傷藥,下層是幾瓶內服藥。
男子拿起藥棉先擦拭幹淨黃銅的鎖鏈,然後才沾了些許酒精給傷口消毒。
柔弱無骨的手拂過耳際,男子一邊認真地擦藥,一邊開口:“我已經接到王親自下的命令,隨時保護灼嬈大人。聽說總司的她一正在外出,王懷疑她的動機。”
“帝國和暮澤沒有合作。”
從理論上來說,帝國和暮澤向來的關係是不該保護他的。如果不是帝國的王與他有什麼關係,就是王已經在懷疑寂行,借口支開他。
“是。”越寂行肯定了灼嬈的話,“但是王不會懷疑我。”
“他憑什麼不懷疑?”
“王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並且他並沒有破壞我在帝國的信息網。”略微頓了一下,越寂行似乎在思考什麼,“並且,我相信他。”
相信?
“你要投敵?”灼嬈危險的眯起眼睛。
“寂行不會。”越寂行態度越發恭謙,“寂行隻是依舊想推薦那個暮澤與帝國聯手的計劃,相信王一定會很高興。”
不會,不是迫於淫威,而是真心折服於你,所以不會。
“暮澤與帝國井水不犯河水。你回去。”
“寂行不可違背王的意思。”
灼嬈略微皺眉:“暗中待命。”
略顯突兀的結束了談話,越寂行退開。
灼嬈披上鬥篷,拎起桌上那隻狐狸就走。
泉的內部雖然溫暖如春,外麵卻已寒風冽冽,美好的少年從口袋裏拿出黑框眼鏡。
當眼鏡被戴上的一刻,所有驚人的美麗煙消雲散。那眼鏡如同幕布,遮掩了美好隻見幕布的形色。
淡淡的儒雅彌漫開來,如晨時的霧氣般若隱若現若即若離的書卷氣。
懷中灰色皮毛的狐狸忽然咯咯笑起來,很開懷的看著那美好被收斂的少年。
“我們的目的地。”食指豎起點在唇間,眼前是成片的稻穀。
位於美國五大湖旁邊的一個商品穀物農場。
“好久不見。”
風動長發。
烏黑的長發中的鮮紅色似乎蠢蠢欲動、呼之欲出。
黑中蘊紅的發帶著優雅而野性的大波浪鋪滿肩頭,同色的眸子卻是不知為何令人覺得深不見底。
天是暗淡的灰藍色,起風了,吹得長發肆意在臉上翻卷,看天色不久就要下雨了。
連山遍野的田裏飄來稻穀的清香。
躺在小山坡上的少年懶洋洋的,沒有絲毫要起身的意思。
“連父親的壽誕都不回國。誓,你要幹什麼?”
煙灰色風衣,黑發墨眸,細碎的額發掩蓋眼眸中的情緒,唇線平整,少年一直緊緊的抿著唇。
如同一幅淡淡的水墨畫,似乎要隨時消失在這繁雜的塵世。卻又不可思議的散發著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壓迫感,即使看不清眼睛那壓迫感也絲毫不減。
“相信我,我永遠都是為了你好。我親愛的哥哥。”撩開被風吹到臉頰上的卷發,杜永誓答道,“言,你不該懷疑。全世界都可以,隻有你不行。”
“因為對杜永誓來說,這個世界上存在的價值唯一能與他自己媲美的,隻有杜永言。一對孿生兄弟,同生不同死,同象不同人。對方原本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因而倍加珍惜。”
說得好!
杜永誓幾乎要拍巴掌來表達自己的讚歎之情。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
“沈楊桀也。”很好心的幫杜永誓把話接下去,黑色鬥篷被吹得獵獵的響。
“你是誰?”杜永誓右手一撐,從地上跳起來。動作熟練完美,一氣嗬成。
來人把一切盡收眼底,低頭淺笑起來:“誓,你果然沒有言能成大器。”
“什麼?”
“同樣是忽然出現的陌生人,你看言,他何曾表現任何驚慌?”
同樣是忽然出現的陌生人,同樣是把雙方的一切盡收眼底,同樣是不問便知他們的姓名,但誓的反應未免過於防備,反看言的反應,從頭到尾莫說驚慌便是一絲表情的波動都沒有。
真正的城府是處變不驚、安之若素,而非尖銳戒備。
但相反的是,人們能夠看見的往往都是那個尖銳的到處占風頭的人,真正的智者反而不會被人注意。
“你是什麼人?”
終於連杜永言都沉不住氣了嗎?
“沈楊桀,我來應聘管理農場——我的意思是,我一個人管理這農場的所有。”
一個人,管理這麼大的農場的所有?
“我不需要。”誓一口否決掉。
“不需要?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不需要!”
“不識抬舉的小鬼。”沈楊桀笑起來,連周身的書卷氣都充滿了危險的味道,“好,我們走。”
我們?
霎時間,烏雲退去,稻田同飛或爬出無數的昆蟲,引頸膜拜一般的在桀身邊圍成一個半圓,跟在沈楊桀的身後。
他居然能夠控製自然?
“你在威脅我?”
“我認為這些東西足以對您構成威脅,阿誓。”用著敬語,稱呼卻是情人耳語般的親昵。
“你……好,我投降。”很有自知之明的投降,深諱“胳膊扭不過大腿”的道理,杜永誓識時務的認輸。
杜永言感覺到口袋裏手機的震動。
盡管手機早己調成震動就說明他並沒有接電話的意思,但看到那個號碼杜永言依舊接起了電話。
“什麼?好,我馬上來。”
“阿言,等一下。”手臂忽然被一把抓住,近在耳邊的輕聲細語充滿了曖昧的意味。
“你還想幹什麼?”
“我們做一筆生意。”
“你和我談生意?”杜永言不信的語氣答道。笑話,這個來曆不明的家夥居然要和他談生意?
“我記得你是做風險投資的,那麼就賭一把好了。我會讓誓拜倒在我的腳下的。”
“你要我投資什麼?”
“你的……”耳畔掠過對方的呼吸,桀忽然意味深長的勾起唇角,“命。”
他的命?
“這筆生意,我不做。”
“你怕了。”
杜永言滿含譏諷的看著他:“我不喜歡沒有挑戰的東西,回見。”
他不是不信任自己的孿生弟弟,反而是信任得近似於執著,忘記了對方也是獨立的個體。
沒有一個人可以愛一個人愛到永久,就算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也一樣。
一切都會有盡頭,愛也是一樣。無論那是親情、友情或愛情。
杜永誓和杜永言,相互依存;兩個人之間,對於彼此絕對的信任。
那麼當信任打破,一切要怎麼維持下去?
壞心眼的這樣想著,沈楊桀拉開披風,從裏麵露出了一隻灰色皮毛的狐狸:“隻有存在才能打破,他們倒是省了我很多事。”
天上的烏雲不知何時又彙聚起來。毫無預兆的,傾盆大雨落了下來。
“沈楊桀,你是什麼人?剛才你和言說了什麼?”誓揮開額頭上被打濕的長發質問道。
“我將會是你的愛人。”
眼鏡摘下,大得人睜不開眼的雨中忽然劃過一道閃電。
完美的臉蛋,攝人的氣質,千回百轉的眸光。
這個人……
誓猛地瞪大眼睛:“這是……你難道是……”不可能,“規則守護者?”
“暮澤學院灼嬈,向杜永誓先生問安。好久不見,深紅。”
深紅色,玫瑰的一種。色澤黑中蘊紅。
深紅,紀元事務總司行政外交官手下十二大名將之一。人類,擅長人際外交,善於語言藝術,喜歡文字遊戲。
“灼嬈?我真是榮幸。”玩味的笑起來,麵前的人已經不是那個簡單的孩子,而是那個用語言就能殺人於無形的魔鬼。
所以,這就是同樣擅長外交的妖冶來的原因。
耳釘在暴雨中被衝刷得幹淨耀目。
好久不見,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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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拚死拚活,好不容易湊出來的。……存活沒有了。
下次怎麼辦啊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
嗯,話說回來,那隻狐狸我喜歡。嗬嗬,灰毛的,想想是什麼?還有灼嬈後來拿出來的眼睛,最後是最後一句話:我想你了。嗬嗬,伏筆很多。嗯,歌來提醒大家注意哦。
結束。
下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