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尋寶劍尷尬會麵 鬥敵襲心聲初露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62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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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風襲襲,枯黃的落葉被劍挑得四處紛飛。兩劍交接處,"叮叮"作響。其一劍招招極快,卻不慌不亂,依然清雋飄逸;另一劍變幻莫測,看似漫不經心,卻幻形幻術,極難看破。一個是青衫翩翩,另一個是白衣勝雪。
    "碧師兄,你的青羽劍真是越來越精進了。天下人隻知道碧簫的‘抑波掌‘了得,卻不知碧師兄的劍術也是毫不遜色。"裕楓反手持劍,任憑枯葉在腳下旋掃。
    可是碧簫表情凝重,抬眼看往渺遠處。"終是敵不過樂淵閣主花凜。短短的三個月,師傅能夠全愈麼?"雲山之上,琴心閣之內,師傅定然是傷勢沉重吧。幻身術是雲山派的上成內功,禁不得絲毫閃失。敵人也定是充分了解到了這一點,才冒死偷襲。
    "師傅真的是誌在必得嗎?武林盟主,果然,是有很大的誘惑的。"裕楓清邈的眼神中滿是不屑。
    "師弟,我們應該理解師傅。花凜是朝廷中人,倘若武林盟主落入他之手,難保整個武林不會成為朝廷的囊中之物。這不僅僅關係到我們雲山派,更係著整個武林的安危。師傅也是以大局為重。"
    "可是,也不必全攬在我們雲山派身上。多少是有一些私欲的吧。"
    "師弟?"碧簫暗含責備。
    "碧師兄,這幾日怎麼總不見你,你在為何事奔波?"一身素白打扮的傅青璿悠閑地坐在一旁,她輕輕地抿了口"冰茉"。
    兩人終於收起了劍。
    "我------我在追查那件事。"碧簫顯得有些吞吞吐吐。腦中不自覺地閃過了一個紫色的身影。那一日,悲憤無助的她仿佛被整個世界拋棄了,濃重的怨恨中卻有掩藏不了的孤寂。從那一刻起,他就渴望能夠守在她身邊,不再讓她受傷。可是她明白嗎?他並不確定.
    "碧師兄,我可是聽清兒說你這幾天跟一個女孩走得挺近的哦。"傅青璿俏皮地眨著雙眼。
    "青璿,你怎麼如此與師兄講話。師兄做事一向是很有分寸的。"裕楓道.
    "我沒說不可以啊。碧師兄風華正茂,跟女孩來往很正常嘛。不過"她偷偷地覷了碧簫一眼,疑惑著緩緩道:"什麼樣的女孩能有如此大的魅力呢?"
    碧簫被她說得麵紅耳赤,不知如何分辯。幸虧,裕楓洞察得他心思,巧妙地轉移了話題。"青璿,你的劍招練得怎麼樣了,快耍一段來瞧瞧。"這近乎命令的口吻終於讓傅青璿收住了話。
    她從侍女清兒手中接過劍,舞蹈般地在菊花叢中擺弄起劍來。劍輕挑花瓣,花瓣便順著她的劍飛舞起來。時而聚,時而散.聚時花團錦簇,散時落英繽紛,仿佛由她掌控了般。
    其末,右腳腳尖輕輕點地,做了個"蜻蜓點水"式的收尾。她素白的衣裙上沾滿了花瓣,仿佛是個花仙子。"怎麼樣,兩位師兄。‘她驕傲地揚起了嘴角。
    "青璿,你的這‘花隨劍動‘練得還不夠精。你看你身上沾滿了花瓣。而這招的精要在於用劍者要能隨意地支配周邊的事物,而讓其無法親近自己的身體。否則是難以克製樂淵閣花解語的‘百花齊放‘的。"裕楓的一席話讓傅青璿委實有些失落。
    "而且,你並沒有完全掌握這把劍的靈性。"碧簫又補了句。
    “二師兄,外麵有一位自稱姓平的姑娘求見。”一名弟子前來稟報。
    “平姑娘?”清澈的眸子下暗藏著一絲喜悅。如茉莉花淡淡的香味,他的臉上現出了溫潤的表情,又如和煦的春風。碧簫臉上微妙的變化讓裕楓和傅青璿都立即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隻是,傅青璿此刻卻保持沉默,她到底還是想見識一下這位“平姑娘”究竟是何方佳麗,因此並不想惹得碧簫為避嫌而“打發”平姑娘走。而這廂,碧簫似乎並不理會師妹師弟的猜想,隨即一個劍步奔了出去。
    門庭外,隻聽得葉兒在風中簌簌的聲響.雖是秋季,卻懷著一片春心.
    “簫哥哥!”遠遠地,平細兒便喚了起來。
    可是,這一喚卻讓碧簫有些失落。原以為所謂的“平姑娘”便是自己心儀之人,他一時竟忘了她還有個妹妹平細兒,竟忘了這些日子與他主動親近的一直隻是平細兒。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會忍心傷害平細兒。依然是和煦如春風的微笑,誰也看不出他一瞬間內心的波動。“細兒。”他平和地喚道.
    "原來,這位便是讓碧師兄傾心的‘平姑娘‘."傅青璿一向喜歡湊熱鬧,硬拉著裕楓一起"探查"究竟.她上下仔細地打量了一番平細兒.一雙大得玲瓏剔透的眼睛,兩瓣紅得豔如桃花的嘴唇;上著粉色百褶綺帶衫,下配素色纖絨裙.雖不是傾城傾國,卻素雅端莊小巧可愛.聽到傅青璿的這句話,平細兒臉"刷"的一下紅了.她內心深愛碧簫,但之前並不明白他的心意.可傅青璿這麼一說,倒讓她塌實地以為碧簫的情義.隻是把碧簫置於尷尬的境地了.
    "你來找我何事?"半天,碧簫才硬生生地逼出這麼句.
    "哦,我差點忘了.姐姐的那把紫玄劍不見了,可能是當日為救我慌亂之中丟失了.所以我便想來問問你."
    "紫玄劍?那把紫色劍鞘的劍?"那日碧簫在平薏檸與花解語交手時無意中確實看過那把劍,隻是後來平細兒出事,就並未再留意.
    "恩.你見過嗎?"平細兒追問道.
    傅青璿不由得稍稍握緊了劍,並且下意識地向身後縮了一下.
    "青璿,你那天撿到的那把劍莫不是紫玄劍,你不妨拿出來讓平姑娘瞧瞧."裕楓頓悟道.
    "是嗎?青璿姐姐撿到一把劍?"平細兒也注意到傅青璿身後的劍,她按奈住情緒,溫言溫語道.眾目睽睽之下,傅青璿自知藏匿不了,於是極不情願地從身後亮出寶劍.
    "是它,它就是姐姐的紫玄劍.可算是找到了."平細兒一眼便認出了那把劍,她順手到傅青璿手中取劍.傅青璿也隻得鬆開了緊握的手.其實她並非一個喜歡據他人之物為己有的人,隻是自從她看到了這把劍就愛不釋手,似乎與它有緣一般.
    "簫哥哥,青璿姐姐。。。。。。。"平細兒突然頓住,她還不知道傅青璿身邊的那位俊美少年是誰.
    "這位是我師兄裕楓."
    "哦,那還有裕楓哥哥,請隨我去見姐姐吧,她一定會好好謝謝你們呢."平細兒歡快起來.
    "哦?還有我嗎?我可沒有什麼功勞."裕楓分辯道.
    "怎麼會沒有.若不是裕楓哥哥提醒青璿姐姐,青璿姐姐恐怕還不會記起來呢!"平細兒話中分明暗含譏誚,她也是早看出來了傅青璿交出紫玄劍是十二分的不情願.
    傅青璿不由暗暗發寒,"這丫頭還是個狠角兒."
    裕楓見平細兒說得頭頭是道,也不好拒絕.於是四人一起來到菱軒.
    自從發現丟失了紫玄劍,平薏檸一直心神不寧.紫玄劍是父親留給她的.父親的遺言還一字一句地回蕩在耳際."檸兒,爹把紫玄劍交給你.你一定要用它手刃屠害我們葉家的仇人.你一定要記住."父親是含著遺恨離去的.每次當她抽出紫玄劍的時候,那一股殺氣裏透露著沉沉的怨恨,催迫著她.這麼多年,一日一日地被壓抑著.雖有襖厭惱,可是她並沒有想過要打破這種生活.或者說,她不敢.一旦她放棄了仇恨,她害怕她再也無法接受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的自己.她想如果那樣,她也許會同時放棄生命.雖然生命之於她,或許已不重要,可是她卻要依附它來照顧妹妹,以及來尋找心中遺留的一絲希望.即使他已經不再愛她了,即使他已經永遠地離開她了,她還是願意保持著一絲絲的幻想.哪怕僅僅是幻想.
    "姐姐,姐姐,找到了,劍找到了。"平細兒推門而入。果然,手中攥著紫玄劍。平薏檸接過劍,一絲喜悅一閃而逝,重又恢複了平靜。此時,她注意到平細兒身後的三個人。除了碧簫,其餘兩位?莫不是月圓之夜,茶室之內的那對男女。他們稱呼碧簫"碧師兄",難道。。。。。。。
    "姐姐,能找到紫玄劍,多虧了他們。"平細兒伸手指向他們三位師兄妹。"這位是傅青玄,簫哥哥的師妹;這位是裕楓,簫哥哥的師弟。"平細兒一一引見。"這位便是我姐姐,平薏檸。"
    裕楓?雲山派的裕楓。我早該想到的。雲山派居然出動了兩員大將。平薏檸以一個江湖殺手的身份小心地揣測著。
    "姑娘好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裕楓初見平薏檸,內心就有一絲震動。
    "是嗎?裕少俠果真見過我嗎?那算是有緣了。"平薏檸以為裕楓在那日花燈晚會上見過她,事實上那一晚裕楓並未注意到她。
    "怎麼了。又是‘姑娘‘,又是‘少俠‘的,怎麼這麼見外?不如這樣吧,姐姐喚裕楓哥哥做‘楓‘,裕楓哥哥呢,喚姐姐做‘檸‘,怎麼樣?"平細兒聽來覺得別扭,便隨即獻上主意。再者,她也寸有私心,甚覺平薏檸和裕楓十分般配,有意搓合。
    平細兒的一席話惹得平薏檸和裕楓兩人一陣臉紅熱,不知說什麼好。而碧簫雖不便說什麼,但也暗自責怪平細兒"多事"。要說反應最強烈的還是傅青璿。她極力反對道:"不行,絕對不行。我不同意。"說著,一手挽過裕楓,硬生生地把他拉走了。碧簫也是一語不發,跟隨了出去,他的心裏多少是有些鬱悶的。
    寂芷樓大廳內,張貼的紅榜上公布了經過預選後留下的十位競選花魁的選手。"樂淵閣花解語"這自然是在意料之中的事,無論是論武功相貌還是論家庭背景,她都是綽綽有餘的。"雲山派傅青璿",傅青璿之前並未在江湖上露過麵,許多人不曾聽聞。不過,江湖人士都知道淩宇私下收了一名女徒弟,想來就是她了。這麼一來,傅青璿的入選也是情理之中。剩下的幾位大都是江湖上各門各派中的女中佼佼者,都早已有了一定的名聲。獨獨這"平薏檸"三個字,名不見經傳,聞所未聞,誰也不知道這無門無派的女子有什麼來曆。
    紅榜前早已擠滿了人。在議論著的人群中,一頭戴蓑笠,麵垂黑紗的看客嘴角掠過一絲冷笑。"快了。"她自語道。""這一切終是要完結了麼?""恩,也該結束了。"女看客陷入了無邊無盡的回憶之中。
    "回稟閣主,大小姐已成功入選。"飛羚一得知消息便一路趕來。到了花凜的書房,他喜衝衝地報上。
    花凜一手執著茶杯,神閑氣定,不緊不慢地細細品著,似乎如此的結果早在意料之中。半晌,他仿佛想起了什麼,開口問道:"有什麼新對手麼?"
    "雲山派的傅青璿。"
    "這不足為奇。淩宇一心想爭得武林盟主之位,又怎麼會放過這樣一個絕佳的機會?"
    "閣主,還有一位叫平薏檸的。"
    "平薏檸?是何來頭?"花凜把玩著手中的青瓷茶杯,自顧自地欣賞著案上的字畫。
    "無門無派,仿佛是突然冒出來的一個人物。不過,聽大小姐說,這個平薏檸曾經輕而易舉地破了她的‘百花齊放‘看來此人並不簡單。"
    "既然如此,就留不得了。"花凜兩眼折射出凶光。手中的杯子立時被擰碎,化作了白青色的齏粉。"你另外派些人去追查平薏檸的來頭。"他頓了頓,抬起頭來囑咐道:"這件事不要讓語兒知道。"
    "是,閣主。"飛羚領命屈身退下。
    "哼-------"書房內的人發出一陣詭異的冷笑。
    夜,沉沉的,薄霧繚繞。平薏檸朦朧之中聽得門外有聲響,於是她側耳細細地聽。隻見黑暗之中,一根細長的管子透過窗戶紙探了進來,隨即向屋內噴出縷縷白煙,催魂一般。平薏檸憑借多年的江湖經驗立刻意識到這是迷煙。她秉住呼吸,一手早已按住了身旁的紫玄劍。好一會兒,屋裏屋外全然沒有動靜,隻有晚風掃落葉的聲音。接著一扇門被輕輕推開,一個黑影躥進屋內,一翻身來到平薏檸床榻前。隻見一把刀在黑暗中明晃晃地亮了出來。他揮刀而下,床榻上的人舉劍上擋,奮力一拚。"叮"的一聲,那黑衣人連連後退,平薏檸乘機翻身而起。黑衣人見情況不妙,便於袖間向外拋出一信號彈,頓時數十個相同裝扮的黑衣人現身,如黑幕一般籠罩而來。"來者何人,報上名來。"他們並不回答,直取平薏檸。
    平薏檸飛身躍窗,那群黑衣人也緊跟到院裏。內外兩圈,團團圍定,裏圈人手持利劍,外圈人手中皆是清一色的連環鉤,煞有秩序。平薏檸被圍定於正中心,一時難以突圍。
    看來,是一群經過專門訓練的殺手。她暗忖著。
    這時,裏圈八人齊齊揮劍而來。看似平行用劍,然而事實上卻是各司其職,配合得天衣無縫。
    "截-------"四人高乎一聲,守定東南西北四方,各自運功。頓時四劍浮於半空,劍氣向四周擴散,最後四方交彙,連成一氣,截住了平薏檸的退路。
    平薏檸凝神而視,發現與其他三麵相比,西麵的鎮守之氣較為薄弱。若欲突圍,西麵是最佳的突破口。為今之計,隻有奮力一擊了。她背向西麵,冷厲的紫玄劍上已輸滿真氣,在黑夜裏發出幽冷的紫光。她出其不意地轉身劈空而斬。西麵的氣息受到重擊頓時潰散,其鎮守者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擊震傷了心脈,鮮血涓涓而流。這四麵本是息息相關,一方出現了闕口,其他三方也同時受到影響,強悍的懾力再也無法維持。
    "定-------"又是兩人揮劍劈麵而來。其用劍之速極快,未待平薏檸調整氣力,已一前一後"定"住了她。兩劍一指眉心,一指後腦勺,其距約摸半寸,被製者動彈不得分毫。
    "破-------"聽到這一聲呼叫的同時,兩把利劍正從掌心被推出,朝著自己飛來。
    沒有時間了。如果再不采取措施,就隻有死路一條了。平薏檸清楚地知道目前的處境。
    隻能冒一次險了。她一腳點地,使足反推之力使自己快速垂直騰入半空。把持"定"陣的兩人見勢,均舉劍上戳。平薏檸翻身而上,倒立於半空。為抵住身體的重力,她一掌擊向地麵,其反彈的真氣隻能暫時支撐著她。
    她得迅速!
    眼見得兩把利刃探了上來,她用騰出的一隻手勉強握緊了紫玄劍,橫空斬向那靠近自己的利劍。"啪""啪"兩聲,兩劍被齊齊截斷。可是,由於耗力過多,另一隻手已無法穩住。她的身體失去了平衡,正在快速下落。
    此時,外圈不再維持靜觀之勢了。數十條連環鉤鋪天蓋地般襲卷而來。
    眼看,那些鋒利無比的鉤子就要近身。突然,持鉤者背部幾乎同時中刀倒地,大片大片的鮮血潑了一地。那些鉤子頓時如同折翼的鳥兒一般無力地向四處摔落。幸免於難的便負傷而逃。
    她轉眼而視。白衣的少年翩然而立,還保持著出招時的姿勢。
    下一刻,他接住了下落的她。第一次,她被人如此地抱著。
    "裕公子。"她看著他清俊的臉,驚訝多於興奮。
    裕楓輕輕地放下了她。他看到平薏檸一臉的驚疑,便解釋道:"方才聽見平姑娘院中有打鬥之聲,所以在下趕來探個究竟。不想姑娘竟遭人圍攻。"
    平薏檸知道自己不該憑空對他生疑。她本想說出一些溫暖的話來表示歉意,但不知為何,她竟道:"裕公子真不愧是雲山派的出色人物。稍一出手,便讓敵人無處可逃了。"剛說完,她便後悔起來。她不該對他這樣冷嘲熱諷,畢竟是他救了她啊。
    裕楓一怔。本以為她會說出一席感激的話語,可是結果得到的竟是如此生硬的話。然而,他並不生氣,隻是轉移話題道:"碧師兄昨日被師傅召回雲山了。"
    她並沒有作出什麼反應。隻是轉過身去,麵對著院角的桂樹出神。夜蝶在翩舞,在彌漫的霧氣裏仿佛是一個個跳躍著的小精靈。一陣陣的桂花香撲鼻而來。她漸漸地迷醉在這夜色裏。
    "平姑娘,上次的事真對不起。青玄不懂事,姑娘千萬別放在心上。"裕楓一直以為平薏檸為那事還耿耿於懷。
    "你喜歡傅姑娘嗎?"她突然這樣問道。她背對著他,雙眼緊閉著,任憑夜風撫動著垂在額前的長發。
    裕楓突然不知如何回答。青璿是他的師妹,他一直把她當親妹妹一般的愛護,他很清楚那種愛絕對不是男女之愛。可是,他一直在逃避這個問題。如果尊重內心的選擇,那麼便會傷害她。他忍心嗎?想了許久,他發出低沉的聲音:"我愛護她。"
    仿佛沒有聽到他的回答,她依然背對著他,"我可以稱你‘楓‘嗎?"她的聲音飄蕩在夜氣裏,夜歌般空寂,輕柔,仿佛是來自內心深處的聲音。不等他回答,她已消失在了夜色裏。他始終沒有看到她的表情。
    他呆呆地立在原地,思緒在長夜裏放歌。
    十五歲的那年秋天,他第一次離開雲山。在玉汀湖畔,紫衣的女子迎風而立,眉目間結起了淡淡的愁,是秋天的雲霞,邈遠地浮蕩著。他是坐在船中的烏蓬裏的,他趕到船頭,"姑娘,姑娘。"他一聲聲地喚著。可是她始終沒有聽到,她走了,隻留給了他視線裏的一抹紫,淡淡的,後來,那一抹紫就留在了記憶裏。他當時是想追到她,跟她說"姑娘,跟我回雲山吧,我會永永遠遠地照顧你。"當時的他還是單純的,他滿心以為他可以為她驅走一切的愁。此刻,他想,如果那個女孩再次站在他麵前,他也許再也沒有勇氣去說那番話了。他真的還能為她排解一切煩惱嗎?他開始懷疑。
    "清靈湖水清靈魂,紫晶璧人紫晶怨"他不禁低吟。這個填詞的女子是誰呢?難道真是記憶裏的她嗎?否則何以如此情投意合?還有,平薏檸與她究竟有沒有什麼關係呢?為什麼第一眼看到她就感覺似曾相識?都是一身紫衣,都是化不開的愁,都是令他的心輕痛著。
    漫漫的長夜,桂香一絲絲地滲入記憶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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