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循蹤影偶遇燈會 羨美眷茶室題聯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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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個十五的夜晚。月亮異常地圓,透過霧氣柔柔地灑下朦朧的月光。庭前的丹桂在幽幽的夜色裏肆意地散發著幽香。
    平薏檸在床上翻來複去,難以入眠。突然,一個黑色的身影從窗前一閃而過,身形迅疾。平薏檸見狀,隨即翻身操劍追了出去。黑衣人躍上屋頂,穿梭於迷霧中。平薏檸想,莫不是同道中人?便不再打算去追趕。可那黑衣人見她無意追來,便停住了奔跑,於腰間拔出一支飛鏢.明晃晃的,尖利處白光彙聚成一點.黑暗中,那雙眼睛如釘子一般,隻見飛鏢"嗖"一聲迎麵飛了過來.平薏檸急忙閃身,飛鏢便風一樣從她臉旁擦過,釘在了門簷上,竟入木三分,深深地嵌在裏麵。平薏檸一驚,難道這人是來取我性命的?我定要探察個究竟,否則敵暗我明,料不準哪天就莫名其妙地遭了她的毒手。平薏檸警覺地握緊了手中的紫玄劍,用當年琴姑傳授的踢雲術急急趕了上去。黑衣人嘴角隱隱地閃過一絲笑意,她"嗖"的一聲騰起了身子,巧駕輕功,徑直把平薏檸引到了一條清冷的街道上。待平薏檸趕到,那人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平薏檸不禁倒抽了口冷氣。這人看來並非是等閑之輩,可她為何要引我至此而又不對我下手。平薏檸一陣疑惑。要是琴姑在這裏該多好,以前每次行動她都會陪在身邊,可如今。。。。。。一陣失落感襲上心頭,竟暗自傷心起來。
    她並未急於往回走,而是順著街道一路漫步。封鎖在記憶深處的往事又開始一點一點地浮現出來。那些是多麼美好的日子啊。
    "阿塵哥哥,等等我,檸兒跑不動了。"小女孩跑得氣喘籲籲,終於腳下一軟,栽了下去。
    葉兒撲簌簌地落下.女孩兒雙手護著受傷的腳,淚珠兒在眼眶裏打著轉,可是終於沒有掉下來.
    阿塵哥哥說過,他不喜歡愛哭的女孩.
    少年見狀,立刻急急地回到女孩身邊。他扶起女孩,眼神裏滿是關切。"檸兒,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氣。"他邊說邊用一隻手使勁地打著自己。
    女孩攔住了他的手,她蒼白的臉上浮著淡淡的笑容,如一抹過濾了的彩霞。"阿塵哥哥,隻要和你在一起,我都回很開心,我們永遠都這樣在一起,好嗎?一起長大,一起變老,一起死去,好嗎?"
    "傻丫頭。"少年愛撫地碰了碰女孩的鼻梁。隨即從身後抽出了一束桂花。那清恬的香氣彌漫著,嫩黃的花瓣美而不豔。她小心翼翼地把桂花插在了女孩右額的發從間。女孩幸福地偎依在少年懷裏,沉醉了好久好久,她仿佛看到了漫山遍野的桂花,他們手牽著手在裏麵不停地奔跑著,奔跑著。。。。。。
    秋天的夜氣裏透著一股清冷,然而她的心卻一點一點地溫暖起來。
    這時,眼前竟漸漸地明亮起來,繼而是各種各樣混雜在一起的聲響。
    遠遠地,一座華麗而精致的樓閣矗立在燈海裏,四周一片通明。她好奇地走了過去。
    那入口處確是十分的熱鬧。人來人往,出入於眼前。一些達官顯貴們身後簇擁著一大群家仆,確實氣派。也有一些儒雅文人手持墨扇,擺出了一副文人特有的姿態。更多的還是普通的老百姓,有的是情侶說說笑笑,相擁著;有的是大人牽著孩子,也是其樂融融。
    "老伯,請問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嗎?"平薏檸向一位路過的老人打聽道。
    "姑娘,你是外地人吧,今天可是我們漓城裏一年一度的花燈晚會,通常都很熱鬧。加上花魁大賽又落在了今年,所以許多人都不遠萬裏趕來。因此今天晚上可是更加熱鬧了。"老人十分熱心地給她講了許多。
    平薏檸道過謝後,便徑直走了進去。一路上到處擺滿了小攤,小攤上掛著各色各樣的花燈,圖案也是豐富多樣。牡丹花,海棠花,金菊,紅玫瑰。。。。。。。攤前圍滿了客人,好不熱鬧。
    那寂芷樓被環抱在中間。她不禁想起琴姑留給她的那封信。"進駐寂芷樓",她突然很想進去看看。於是便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
    這寂芷樓顯然是新近大大地裝飾布置了一番。主樓的大廳正上空結了一隻大彩球,紅色長毯延向兩側偏樓.四周是雕鏤著花紋的朱漆憑欄,環了一圈,站在這裏,幾乎可以俯視整個漓城。主樓和兩個偏樓是用絲質的簾子隔著的。平薏檸掀起簾子,走進了左偏樓,隻見走廊兩旁都是一個個獨立的房間。有些屋子的門是半掩著的,有些則是緊閉的。走廊裏多是年輕女子,多有一些胭脂水粉氣,個個妖嬈多姿,盈盈動人。她們莫不是都來參加這花魁大賽的?平薏檸心裏疑惑著。凝視處,一更為華麗的屋子出現在眼前,匾額上"玉閣"二字十分有氣勢.門縫裏,一位婢女正在為妝台前的少女梳妝.雖是背對著,卻能覺出高貴之處.
    走廊盡頭是一個很大的茶室。裏麵幾乎是座無虛席,平薏檸好不容易尋得了一個座位。她的左前方是一對年輕男女。
    隻見那男子手中拿著一個精致的茶杯,徐徐地,茶被送入口中,動作很是優雅。他聲旁的那位姑娘生得十分標致,半綰著的頭發上插了一根翠玉的簪,美麗而素雅,一身素白的打扮把她襯得如同一個誤落人間的仙子。她安靜而溫柔地注視著身旁的男子,臉上漾著甜甜的喜悅。
    "裕師兄,今晚是不是很美,漫城的花燈,好久好久沒有看到了。記得上一次還是五年前呢,一直都好期盼這一天呢,好高興又和師兄在一起賞花燈。"女子的聲音清甜而溫潤,而且還透著一點小姑娘的天真與爛漫。平薏檸忽然有一種親切感,由心底而生。
    那男子握著茶杯的手霍然停在了半空。許久,他轉過臉去,看住了身邊的女子。看不到他的眼神,可是平薏檸卻感覺到他對那女子的疼惜,關愛。
    "師妹,你為何非要來參加這次的花魁大賽?你要知道深入其中以後就很難回到過往的平靜生活了。你是個女孩子,不該卷入江湖紛爭。"
    殘留的水清色液體被送入口中,一飲而盡,道不清其中滋味.
    "我是女孩子,可我也是雲山派的弟子,是師傅最得意的女徒弟,更是你獨一無二的師妹。"她的驕傲裏是一種不肯屈服的女兒氣。然而,此時的她已輕輕偎依在男子懷中。"師兄,你知道嗎?你在我心中是最完美的,為了成為你的妻子,我一定要證明自己是美好的,不能讓你覺得我隻是一個愛撒嬌,依賴別人的小女孩。再說,師傅說了,隻要我能奪魁,便為我們舉辦婚事。"
    "師命難違。。。。。。"男子沉沉地歎了口氣。
    嫉妒,羨慕,憂傷,一並襲上心頭。平薏檸此刻開始討厭自己的生活。隻有仇恨,她的生活裏隻有仇恨,難道她不配擁有一點點少女的情懷嗎?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花燈晚會,現在猜燈謎活動正式開始。"一衣著華麗的中年男子大聲宣布道。繼而一塊大紅布從梁上滑落下來。四行雋秀的小楷:
    天上人間兩渺茫,
    琅幹節過謹提防。
    鸞音鶴信須凝睇,
    好把唏噓答上蒼。
    台下頓時安靜下來。或抓頭搔耳,或凝神苦思,或用手不停地比劃著。許久,得不出一個答案來。
    而這邊平薏檸看了第一行"天上人間兩渺茫",便深有感觸,想起了自己與家人已是陰陽兩隔,不免一陣哀傷,更無心思來猜這燈謎。一個人孤獨地坐在那裏,周圍的一切也都不再關心。
    "炮竹"。一個清朗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回神之際,青衫飄過,已到了前方。那男子生得麵目清俊,溫潤如玉。
    "碧師兄"。隻聽見那對年輕男女低聲驚呼。轉而臉上是一副驚喜的表情。
    那青衫男子也是回頭一驚,"師妹,師弟。"
    "恭喜這位公子,您的答案完全正確。"台上那中年男子臉上滿是笑容。"這五十兩銀子是您的了。"正當他準備把備好的銀子送出時卻發現那人已不知何時便離開了。一並消失了那一對男女。
    "這銀子暫且寄放著吧。現在我們進行填聯。這次的出題者是一個自名為香桂先生的公子。"題為"清靈湖水______,紫晶璧人________"。請在場每位盡可能地填,這是香桂先生特意囑咐的。"
    "香桂先生"平薏檸怔住。香桂?是他嗎?。。。。。。。怎麼可能?如果是他,為何不找我?這麼多年了,難道告訴他他曾衷情的女子已然淪為一名殺手?難道告訴他他曾愛惜的女子手上已沾滿了鮮血?他還會願意憶起從前嗎?。。。。。。。。頓時,萬縷思緒讓平靜如水的臉上多了許多愁慮。
    "姑娘,姑娘,請嚐試一下。"這時,一個女仆已把紙筆遞到了她麵前,她一時感觸頗深。便隨即寫下了"清靈魂""紫晶怨"。連起來便是"清靈湖水清靈魂,紫晶璧人紫晶怨"。
    為了不惹人注意,平薏檸便丟下了身後的喧囂,急急離開了茶室,一路走出了寂芷樓。
    "碧師兄,你怎麼也來了,師傅不是正閉關麼,難道。。。。。。?"裕楓一路上一直注意著碧簫,見他一直愁眉深鎖。在他看來,一向淡定的碧師兄是很少會有這種表情的,除非-----確然有什麼重大的事情發生了。
    碧簫迎風而立,青衫在風中襲襲然地拂動,他的表情是凝重的。
    "裕師弟,師傅------師傅在閉關期間遭人暗算,如今重傷在身。兩個月後的武林大會,恐怕難以參加。師傅這次派我前來是要我助青璿奪魁,同時追查暗算之人。"
    "什麼,師傅受傷了.師兄,要不,我們回去吧,花魁我不要了。我們怎麼可以丟下師傅一人呢?"傅青璿說著,轉身便要走。
    裕楓倒是很冷靜,他平心靜氣地安撫著她:"青璿,師傅不會有事的。有汲隱師兄和師母在身邊,不會出事的。現在,你什麼事也不要想,你的任務就是十天後的花魁大賽。你不是要證明給我看嗎?"他輕撫著她的額頭。在他溫柔的眼神裏,她可以忘卻一切。
    "碧師兄,暗算之事有什麼線索嗎?"裕楓又回到話題上.
    "據師傅所說,來者武功奇異,一時間看不出出自何門何派。不過,師傅推測極有可能是樂淵閣派來的人。畢竟武林大會上,樂淵閣的最大對手便是我們雲山派。"
    "可是,堂堂一個樂淵閣主會做出這樣的事?"
    "一切尚是未知數。我們暫時也不須討論此事,眼前最重要的還是青璿的這一戰。"碧簫神色憂慮地看向傅青璿。他真是擔心這個小師妹,一向沒有涉足江湖裏的事,這會不會給她帶來困擾呢?花魁,可是要有十二分的擔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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