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案風雲起 第25章 情勢突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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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琳兒見情勢有變,積攢全力,如離弦飛箭般上前一把抓過林雲飛扔向陳風,乘機奔向窗口。陳風沒料到她會使出這招,待接住林雲飛後,藍琳兒已經跳出窗外了。
“快截住她!”林雲飛反應過來,對陳風喊道。
陳風丟給林雲飛一個放心的眼神,隨即向藍琳兒逃匿的方向追去。林雲飛也尾隨著跑出門去,忽然想到了什麼,返回房間內,掏出一顆藥丸塞進秦浩的嘴裏。
卻見秦浩一臉悲戚之色,林雲飛心下詫異,但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過來。安慰道:“秦浩,別聽那人胡謅!指不定她是想離間你們兄弟間的感情,好讓秦國發生內亂。那人潛伏在雲英將近一年,狡猾著呢!你可別中了她的計啊!”
勸歸勸,可心裏卻是一點底都沒有。皇家的事情誰能說得清楚呢?最是無情帝王家,那些親情、愛情、友情在權勢利益的熏陶下都慢慢腐爛變質,感情成了最廉價的物品,隻剩下了爾虞我詐、勾心鬥角!權勢是迷心的毒瘴,最易看透,卻也是最難看透的。從古至今又有多少人為其喪良悖德、骨肉相殘,說不定這秦國太子早就是其中一員了。
可憐身在帝王家啊!林雲飛同情地看了眼秦浩,卻不甚被秦浩看到了。心下一顫,本以為他會惱羞成怒,沒想到秦浩隻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戚戚之色瞬間為漠然所取代,起身走出了房門。
大哥……皇兄,你知道嗎?從小,我便背著一顆憧憬的心向你奔跑,追逐著,努力使自己變強,希望有一天能夠和優秀的你比肩而立。卻沒想過,王者永遠是站在至高點上,無情地將屠刀殘忍地揮向一切妄想接近他的人,甚至是血緣至親……
淡漠的眼神刺痛了林雲飛,秦浩的周身浮動的是與初識那天如出一轍的寒流,甚至更冰、更冷。
“秦浩……”林雲飛呢喃道,望著那寂寞蕭索的孤影,眼前似是光霧萬重,世界變得模糊一片。
心,散了,碎落成零零星星的痛。
我為什麼要流淚?這莫名的傷,來自何處?在意嗎?心痛嗎?難道就為了那抹眼眸深處的悲愴?為何要在意?是……動心了嗎……
秦浩,為何你的悲傷會觸動我?這……就是所謂的前生緣嗎?
“林雲飛,你怎麼了?”不知何時,陳風站在了門口,心疼地看著他。
林雲飛慌忙擦幹淚水,收起悲傷,嘴角扯出一絲弧度:“啊!沒事啊!嗬嗬,是灰塵入了眼,淌了幾滴淚。唉?你怎麼在這裏?藍琳兒呢?”殊不知,通紅的雙目出賣了他。
陳風似是飲了一杯苦水,苦澀無比。
你何時才能放開自己?你能夠勸我走出仇恨的泥潭,自己卻被悲傷束縛,果然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啊!
定了定心神,陳風猛然想起來此的目的,說道:“快!陳大娘在書院門口被藍琳兒挾持了,衙役正與她對峙,你快去看看吧!”
“什麼!你怎麼不早說!”林雲飛焦灼起來,扔下陳風,衝向門外。
書院的大堂門外,一身黑衣蒙麵的藍琳兒左手抓著陳氏的臂膀,右手握著鋒利的匕首擱在她的頸動脈上麵,周圍是蓄勢待發的弓箭手,雙方就這樣僵著,一片劍拔弩張之氣。而四周更是站滿了士子,山長亦身在其中,緊張地滿頭是汗。
“娘!藍琳兒,你快放了我娘!”林雲飛喊道。
“哼!放了她,那誰來放我?”藍琳兒將匕首往下一壓,殷紅的血絲滲了出來。
陳氏一顫,神情激動道:“藍琳兒?你是舞兒?”
藍琳兒一愣,舞兒是她的小名,而唯一會這樣叫她的隻有她的母妃琳妃!
“母妃!你是母妃!”手鬆開了,匕首“鐺”地一聲掉到地上,藍琳兒雙目噙著淚喊道。沒想到,事隔十年,還能和失散的母妃見麵。
陳氏轉過身,摘掉她臉上的麵紗。
“蕊兒!怎麼會是你?”
“崔小姐,對不起,我不是蕊兒,蕊兒在一年前已經被我殺了。”說著伸手摘下了一張薄薄的人皮麵具,秀美的麵容,眉眼間與陳氏有幾分相似。
“蕊兒……嗚嗚嗚嗚……”崔素琴驚訝地捂著嘴,嚶嚶哭泣起來。
誰也沒有發現,潛藏的危機正悄悄襲來。
陳氏撫著藍琳兒的麵龐,突然瞳孔劇縮,將身前的藍琳兒推到了一邊,本是空無一物的右手遽然射出一道銀光,飛向林雲飛所在的位置。
“鐺!”一支利箭在距林雲飛咽喉處兩公分的地方落在地上,被陳氏的飛刀斷成兩截。
“娘!”
“陳大娘!”
另外一支箭穿透了陳氏的胸膛,血液噴濺而出,染紅了漫天晚霞,妖冶而淒涼。
“母妃!”藍琳兒爬過去,顫抖地將陳氏托在懷中,“不!母妃,你怎麼樣?母妃……嗚嗚……”心刹那從天堂墜毀到了地獄,藍琳兒已然泣不成聲。
林雲飛衝上前去,想幫陳氏止血,卻無從下手,傷太重了,左肺葉被完全刺穿了。
“娘……娘,您忍一忍,我……我幫您……幫您……”林雲飛聲淚俱下,他多想說,娘,我可以幫您療傷。可是,她的傷口太深,已然無力回天了。
陳風伸手在陳氏傷口周圍點了兩下,可傷口仍血流不止。
陳氏劇烈的喘息著,搖頭道:“沒用了,我大限將至……雲兒,舞兒是我的親生女兒,而你……是我大哥陳泰的兒子。十年前,藍國被滅,大軍攻入皇城,我買通太監盧清臣連夜將舞兒送出皇宮。後來,皇上帶著我從密道逃脫,行至大哥府上,才發現將軍府已被秦軍洗劫,300條人命盡數被害,唯獨剩下了被藏在米缸中的你。我們帶著你隱姓埋名,一路上尋找舞兒和那太監的蹤跡,可卻一直杳無音訊,最後在小漁村定居了下來。十年了,舞兒一人在外漂泊,定是受盡了磨難,無論她做錯過什麼……不要傷她性命,行嗎?答應我……”
林雲飛看了眼悲痛欲絕的藍琳兒,漠然中帶著深深的怨怒,最終還是點頭道:“好!我答應你!”此時,他隻想讓陳氏安心地走好,不留遺憾。
“嗚嗚……母妃,你不會死的,嗚嗚……郎中!快叫郎中啊!”藍琳兒說著就要起身。
陳氏抓住藍琳兒的衣袖道:“舞兒,還有一件事我必須告訴你,自從亡國之後,你父皇便一直對複國念念不忘。三年前,秦國放出消息,稱藍國鎮國將軍已被擒住,你父皇前去營救,落入了圈套,至今生死不明……咳咳咳咳”
陳氏說完,將手伸向懷中,掏出一個錦囊,對陳風說道:“風兒,我知道雲兒從小玩虐,待你不好,但他失憶之後性情大變,懂事多了,你就原諒他好嗎?這是收養你之時,在你身上發……發現的,一直替你收著,或許你可以憑著這個找到你的親人……咳咳咳……”
陳風接過錦囊,亦流下了男兒淚:“陳大娘,您放心,我會照顧陳雲的,決不讓他有絲毫閃失。”
陳氏嘴角露出一絲釋然的微笑,眼神變得迷離,似在憶往昔,忽然開口道:“舞兒,我看到你父皇了,他站在藍祁花叢中……藍祁花……好美……”
衣袖上的手垂了下去。
“母妃!嗚嗚……”藍琳兒哀嚎一聲,抱著陳氏的遺體慟哭。
轟隆!
烏雲翻滾,雷聲陣陣,似是被這人間的離殤感染,老天爺流淚了……
“來人!給本官把藍琳兒收押起來,明日候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