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嬌羞未解論心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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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桑枝,當她發現自己的麵紗不小心被扯落時,心裏猛的一驚,又看到周圍不少男子正癡癡看著自己,不由得又羞又急。想重新拉上麵紗,然而自己已經被看見,再遮掩已經於事無補。再加上被這麼多人直勾勾的注視,於桑枝來說還是第一次,所以桑枝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正在桑枝窘迫之際,眼前一隻手輕柔的為桑枝重新係上了麵紗。桑枝抬眼望去,卻是皇甫煥之。隻見他滿眼笑意,眨也不眨專注的看著自己。桑枝滿臉通紅,正想掉頭離開,卻看見皇甫煥之已經將視線移至周圍的人群。平日裏略帶些媚意的鳳目此刻隱約帶些怒氣,往日裏陰柔的氣息盡數散去,一股威儀暗自生起。周圍的人群看到皇甫煥之的眼神,不知怎的,竟有些羞愧和懼意,雙眼再不敢再隨意打量。
現場氣氛頓時有一些尷尬,這時一個溫潤的聲音打破了僵硬的局麵:“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這麼熱鬧。”大家望向聲音來源處,發現程佑正站在人群外麵,滿臉帶笑的看著大家。王掌櫃見勢連忙迎上去回答道:“是程公子你們回來了呀,快進來快進來。多虧你們來救了老身和愚子,要不是你們,恐怕我們早就到閻王那裏去報道了。今天你們真是走運,本小店今天晚上免費提供烤全羊,你們說什麼也一定要來呀。”程佑笑道:“當然,當然……眾鄉親,既然今天大家難得這麼高興,本人也想略盡綿力。本人家中經營藥材,聽說貴地盛產藥材,近日我願意以高價收購各種奇異藥材,如果大家有什麼珍奇藥品,歡迎大家找本人。另外,本人的這位管家,想必大家已經知曉,他的醫術雖然不比桑枝桑神醫,但是也算是個中翹楚。近日他也將竭力為大家義診。希望能夠造福這一方的眾位百姓,也算是功德無量。”
眾人一聽,頓時興奮起來,要知道這裏雖然盛產藥材,然而因為地勢險峻,所以收購商來到這裏收購的時候,經常惡意的壓低價格。山民對此早有怨言,可是因為山路實在難行,所以常常迫於無奈,低價就售出了許多珍貴藥材。今天聽見程佑如此優惠,自然是興奮異常,剛才尷尬的氣氛頓時一掃而空。大家紛紛擁簇著程佑進入了茶樓,準備與程佑詳細麵談。
看到程佑雲淡風輕的就解了圍,皇甫煥之微眯的雙眼裏麵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一旁的桑枝也是神情複雜的注視著程佑:“這位程公子到底什麼來曆,千裏迢迢從京城來到這個小鄉鎮到底所謂何事?那天他對自己的示好究竟有什麼企圖,會不會對神農門有什麼不利?”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沉默深思,忽然之間視線交彙,兩人恍然醒悟。桑枝略微低頭道:“今日多謝弓子解圍,小女子不勝感激。”皇甫煥之嘴角一歪,說:“你我之間,不必客氣。”說完,皇甫煥之轉身就要跟隨程佑進入茶樓。桑枝也正要離開,忽然耳邊一熱,隻見剛才明明離開的皇甫煥之此刻卻湊在自己耳邊悄然說道:“今天我終於知道你為何要遮住你的臉了,一個醫者,如果容貌過於秀美,隻會叫人注意你的麵容而忽視你的醫術。也難以叫病人產生對你醫術的信任,這對於治療大大的不妙。”桑枝一驚一羞,忙退後幾步,嗔怒道:“就算如此,又與你何幹,請你莊重一點,否則就贖桑枝不敬了。”皇甫煥之從容一笑,最終還是輕輕搖了搖頭,大步走進了茶樓。
是夜,王掌櫃早早的就在茶樓門前空曠的壩子上燃起了幾堆熊熊的篝火,熱情的山民紛紛圍在周圍談天說地。
山民之中,不少是西南的少數民族,看到大家如此興奮,於是就唱起了歌曲為眾人助興。桑枝和一些孩子圍坐在其中一個篝火堆旁,靜靜的欣賞著他們淳樸嘹亮的嗓音。
忽然一個青年走到桑枝麵前對著他唱起歌來,歌詞不知是哪個少數民族的,桑枝沒能明白唱的是什麼意思,隻是覺得他唱得纏綿悠長又舒緩優美。桑枝略微頷首,表示那位青年唱得不錯。青年看到桑枝點頭,忽然異常興奮,他歡呼著衝到自己同夥麵前又叫又笑,同來的人也相當高興。桑枝看了看周圍的孩子,發現都不知道那些人為何高興,不過看到大家情緒都很高漲,桑枝也也沒有多想什麼。
王掌櫃走出來,看到後問了問青年,忽然臉色一變,走到桑枝身邊問:“桑大夫,你剛才是不是答應了那個叫貢布的小夥子提親的要求?”桑枝大驚,把剛才的情景一一講述給王掌櫃。王掌櫃急道:“桑大夫,這如何是好。剛才那貢布唱的是他們的歌曲,意思是
‘假如象高山那樣,
你心實意堅;
就是以草木為衣。
我也情願與你終身相戀。
假如象鴛鴦那樣,
你情願綿綿;
就是以泥土為食,
我也情願與你終身共餐。
假如象雪山那樣,
你潔白無斑;
就是以冰雪為床,
我也情願伴你共眠。
親愛的姑娘啊,
如果你也願意和我相依相伴,
就請你輕輕低下你優美的臉,
讓我看到你心甘情願;
如果你我相互有意,
那就不要再讓我苦苦期盼,
你我相互定情意,
回頭再告訴天地父母親。
從此你我結連理,
不棄不離過一生。’
桑大夫,他剛才唱完歌你點了點頭,意思就是你答應要接受他了!!”
那個叫貢布的青年走過來,憨厚的看著桑枝,用生澀的漢語說道:“你心腸好,就象是白瑪(蓮花)一樣美麗,我很喜歡你,你也喜歡我吧,那就跟我走吧。”桑枝愣了,平日裏千靈百巧的心忽然失去作用,隻是下意識的搖頭,貢布不解的看著桑枝。
王掌櫃立刻上前解釋了一番,貢布想了一想又說:“那麼你有沒有心上人呢?”周圍的人逐漸發現這裏的異常,紛紛注意到這裏。看到皇甫煥之一行人正在打量這裏,桑枝忽然感覺羞澀難當,回答道:“沒有。”“既然沒有,那麼我還是可以請求你和我回家呀!”貢布認真的回答道。聽聞此話,桑枝頓時呆立原地,不知所措。
“那可不行,桑枝跟你走了,那麼我怎麼辦。我還想叫她做我的老婆,可不能就這樣被你一首歌就拐去了呀!”皇甫煥之笑語盈盈,走了過來。桑枝看見他,心裏更加紛亂,連忙轉過頭。
貢布見狀笑道:“美麗的花朵人人愛,看來你也喜歡這朵花了?”皇甫煥之看了看桑枝,堅定的點頭道:“是,我喜歡。”桑枝聽見後,五味沉雜,心裏半是甜蜜,半是無奈。貢布上前抱住皇甫道:“聽說你們漢人不喜歡在眾人麵前表白自己內心。不過你卻例外。我們藏家就喜歡你這樣誠實的男子漢。我們能夠喜歡同一朵花也是緣分,我相信肯定是菩薩的安排。我叫貢布,希望我們可以成為朋友。”皇甫拍了拍貢布的背,笑道:“不錯,我們現在就是朋友。”貢布大笑道:“好,朋友,那我們就來一場公平的比試,比酒量。輸的人立刻認桑姑娘為妹子,今生不得再對她有非分之想如何?”程佑目光瞟了瞟遠處,隨即笑道:“如此甚好,王掌櫃,把你們這裏的好酒通通上上來,我要和貢布兄弟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