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心中總是有著莫名的喜悅和不安。皇甫明幾日前曾跟著元豐到我這來過，我沒有看他，可我知道他冷冷的看著我。他是在恨我吧，可是有誰知道我呢？我腹中的孩兒關係到我們兩個人的性命，稍有差池我兩人皆雙雙斃命。此事還會關係到我兩位哥哥，現大哥已隨夜鶯回去，隻剩二哥留京。
    今年，江南的水患又比往年來得急。朝廷之上，多半是沒有什麼大的準備一時間經慌了手腳。我自是暗自唏噓，滿朝文武竟沒有一個可以治水的人才。忽然想起早年間父皇在的時候，每年江南一帶都有水災。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棘手，恍惚記得那時有一個叫博陵的大臣，恐怕現在也早已歸西了吧。
    昨日，到母後宮中去，偶然提這件事。母親也是有些記憶的，博陵已是告老還鄉了。本來是住在京城的，可是後來宮變京城一片混亂，他也就不知去向了。後來子澈來了，母親誇他像二哥聰明伶俐。二哥，我還記得小的時候二哥也是偏愛船工水利的。宮中總是有許多他繪製的水利圖紙。母後抱著子澈，心有餘悸的看著我。無奈的搖頭，我知道她的心情是矛盾的。一邊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一邊是弑夫仇人。她處在中間自是難當，她說這幾日我沒有來，也是寂寞的。幸好有華嬪時常來看她，華嬪也許是這宮中唯一的一張白紙吧。
    回去時，遇到了貴嬪看她微微有些突出的小腹。我想她此時一定是滿心歡喜吧，可她看我的眼神分明有些異樣，有一些恐懼還有一些不平。我不知道為什麼，皇帝下令不許內外命婦探視貴嬪。可早先在她宮中設的佛堂說偏偏沒有撤去是為皇嗣求平安，宮中流言四起元豐倒也絲毫不避諱。
    直到有一天，素光撿了一塊翡翠佛珠。我知道這是她的，因為那是我送給她的。我拿著串珠心中明了，原來宮中常有鬧鬼隻是有人在作怪。
    我吩咐芳敏晚上到聚心閣，小心看著。到底有沒人在那裏私通宮外男子。
    第二日，我趁著惠嬪，韻小儀，文昭儀，元妃，華嬪，柔婕妤問安的時候，不經意說起了這件事。元妃和文昭儀自是嗤之以鼻，認為幹出這等苟且之事之人無論王孫貴胄定要嚴懲不貸。我看向柔婕妤她低下了頭。
    早安之後，我叫住了柔婕妤。我知道不是她，心中已然明了。但隻想知道她是不是還和我在一條船上。
    “柔兒，我想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把你留下吧？”我淡淡的看著她。
    “柔兒，知道姐姐的事情皇後已經知道了。”她沒有哭，也沒有哀求我放過她的姐姐。
    “這僅是我推測的，你來看看這個。”她接過我遞給她的串珠，平淡的笑了一下，跪了下來。
    “娘娘，求你放過姐姐的孩兒吧。錯都在我們啊！”
    “不，不對。錯不在你，這其中定有什麼原因吧？”
    “是的，原本我和姐姐進宮侍奉皇上。可因我有病在身不能侍寢，皇上時常留宿在皇後和姐姐這裏。起先我倒覺得沒有什麼，可姐姐總是惆悵皇上隻是把她當作娘娘的影子而已。後來，有一次貴妃曾來過一次和姐姐說了很久。之後才有留精一事，那位公公以前是貴妃身邊的後來貴妃有孕皇上也是十分懊惱。曾下令打掉，可是不知怎的這過程中出了一些差錯，才有的小公主降世的。這些事都是皇上與臣妾談心時，告訴臣妾的。”
    我愣了一下，不知所措。他曾為我要親手殺掉自己的骨血，而我卻對他不忠。
    “皇上為什麼會和你說這些？她不怕你亂了綱常？”
    “不，皇上說我與其他嬪妃不同。她們是皇上的妻妾，我不同是宮外的一片羽毛，是皇上的一個朋友，永遠都是。”
    “什麼，那麼說你現在仍是處子？”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娘娘這一切都是真的，姐姐是無心的，都是貴妃在中間離間的。”貴妃我自是恨她入骨。
    “好吧，那男子是誰？”
    “聽說是宮大人的侄子，早年曾到我家提起過和我姐姐的婚事。可父親沒有應允。”我站起身，麵向屏風。雙膝跪下。
    “求皇上，降罪臣妾管理後宮不嚴。造成有這等危害宮廷之事發生。”元豐從屏後走出，走到柔兒麵前，抬起她的臉。
    “柔兒，柔兒。朕視你為知己，你卻對朕有所隱瞞，你叫朕好生失望啊。”他背過頭去，背朝著我。
    “聽旨，菊貴嬪不守婦道私通外人懷有孽子。另則此事主謀葉氏欺瞞聖上，大逆不道。朕深惡痛絕，念思柔年幼無人照管封柔婕妤為瑾妃文昭儀為文妃代為照管。皇後有孕在身不宜操勞，宮中之事就有獨孤元妃代管吧。”
    “皇上，臣妾不想在宮中。臣妾想到安國寺為蒼生祈福，求皇上恩準。”
    “也罷，都走吧。朕本來就是孤家寡人，把西太後也接去吧，沒人照顧你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