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之後，走過奉新庭。恍惚間回想起父皇的繡女們在此嬉戲的場景，踏上石階。順勢蹲坐在石階上，有絲絲涼意透過身體。當年，在這裏是哪位嬪妃抱過我，如今我又殺了誰的弟弟？還記得當日的琴聲，卻不記得我是誰？到底我怎麼了，我不是母後，也不是大妃。
    微風襲過，吹落了眼淚，也吹散了我的心緒。暖意襲來，是誰的臂膀曾就過我的性命。又是誰維護過我，而今又在我身旁？
    “夜冷了要回去了，奉新庭的夜氣重。你身體不好，來吧。”冷冷的手被溫暖包住，淡淡的竹風。
    “陪我好嗎？”我輕輕靠在他的身旁，淚水滴在手上，卻落在他的心上。
    “為什麼要哭，為什麼要折磨自己？以前不是很好嗎？”
    “沒有你也許會更好，皇甫明你為什麼會認為我要折磨自己。如果可以可不可以陪我走完這下半生？”
    “如果我可以，我會的。”我伏上他的心口，真希望我還是我。
    那夜，夜深露重。沒人會在乎一個身份糾結的皇後和一個戰功赫赫的將軍，而單純的隻有我葉上舒雪和他皇甫明。淡淡的唇，絲絲的溫暖。奉新庭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父皇的奉新庭。
    此後，我們經常在此幽會，全然忘記了我們不可跨越的身份。而皇帝也常常在元妃和幾處嬪妃那裏過夜。
    不日，便傳來菊婕妤有孕的消息。我自然喜不自勝，一定要為她好好的準備。想必元豐也會特別欣喜，這幾日定會來鳳儀宮與我相商晉級的事宜。
    “太醫怎麼說的，婕妤身體較弱你要多派些侍女過去呀。”我囑咐芳敏，不巧此時皇上來了。
    “臣妾，見過皇上。”
    “愛妃請起。”
    “皇上今日很高興啊。”我接過澄澄遞過的茶，麵帶笑容端給他。
    “是啊，今日太傅誇獎羲兒聰慧。這實在難得，你知道太傅總是不誇獎別人的。”
    “那真是太好了，皇上菊貴嬪有身孕了。”我坐下來，看著他。
    “是啊，朕知道。此為好事啊，真如今膝下隻有一子二女。思柔瘦小嬌弱，實為令人擔憂啊。”
    “是啊，皇上。婕妤此次能誕下皇嗣也是功臣啊，不如就先賞了她吧。先封為昭儀，若生下皇子就封為二品妃。”
    “皇後能如此，真是我大兆的福分啊。就依皇後吧。”我笑了笑。
    “如此太好了，皇上今夜就在此過夜吧。臣妾有幾日沒見到皇上了。”我做羞澀態，無人知曉我心中的哭，窗外的人影，我懂的你的心。
    接連幾日，皇帝都在我這裏，而我的身體越發的不適。我知道是時候了，我可以有我自己的孩子了而不是大兆的皇儲。
    正巧，是禦醫文脈的時候。正巧皇帝也在，日子剛剛好。
    “賀喜皇上，皇後有喜了。前幾日皇上留宿鳳儀宮，不知皇後有孕才會致使皇後身體不適，並無大礙。”
    “太好了，這真是雙喜臨門啊。”我笑著，一種如真似幻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