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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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團淡金色的光芒落在了昆侖雪洞之中,暗光退去,那蒼白的臉上便顯露出了無比的震驚之色。
他來過這裏……記憶中的自己,穿著一身銀色的鎧甲,神情淡漠的好似寒冰般。
這裏……究竟是……?
[您總歸還是選擇了這裏……]一聲蒼老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微微仰頭,他看到的,卻是一個已經與大地融為一體的靈魂。
[你是……?]疑惑的問著,卻等到了一片靜寂的沉默。
[皓日尊主問你話呢!怎麼不答!]一旁的嵐兒率先叫了起來,卻聽那聲音轉自歎息,聲聲哀涼:[原來……您……是來找尋自己的心的?果然……不顧您的意願將您送返,反叫您將心遺落在了這個世界了麼?]
[你知道我想找的……是什麼?]神色淡漠的,他的心卻是跳的厲害:他丟失的東西……真的還能找回來麼?
那聲音不在說話,反是他們的身邊,吹起了一陣寒風,雙眼一花,人卻已經站到了一處樹叢邊。
不遠處是一個平坦的石崖,崖後,是一片深邃的水潭。
不知道為什麼,他知道這裏——叫華山。
[尊主可還記得那站在水邊的人麼?]蒼老的聲音又起,讓他微微愣了愣,抬眼望水潭邊上看去,隻見一個白衫少年,十八九歲的樣子,眉目清秀可愛,卻掩飾不了那深沉的悲哀,手中握著一把形狀古怪的斧子,閃著暗紅的光芒。
微微張了張口,他忽然想要開口喚他,卻隨即閉上了雙唇……
他……不再記得他叫什麼……就算是呼之欲出的一瞬,在他的記憶裏,卻找不到可以呼喚這個孩子的名字。
[我……不記得他了。]站在樹後,看著他手上的斧子,腦中湧現的,又是那一片黯然的紅。
[沉香!]一聲清脆的喊聲也帶著些許不舍,混合著雜亂的腳步聲,接踵而至,他不由的往身後的樹林避了些許,雙目所現的,是兩個女子和另一個少年的熟悉身影。
那岸邊的叫沉香的少年轉過身來,看著由遠而近的幾人,淡淡的笑了笑:[小玉…丁香,八太子,你們怎麼來了?]
那叫小玉的清秀女子走上前來,擔心的拉住了他的手臂,有些慌張的道:[娘去了月宮……我和八太子他們從東海回來發現你不在,就料到你來這裏了。]輕輕的拉了拉他的衣袖,小玉的神色也帶著哀傷:[你沒事吧。]
看到這裏,皓日的眉沒來由的蹙了一下,跳跳的疼。
那孩子……不應該如此脆弱才對……
[沉香……我知道你內疚……我們……也很內疚啊。別在這樣下去了,你舅舅他……已經……]那一身蔚藍的少年
低著頭,看著沉香的悲傷,同樣的無奈。
沉香回頭又看了一眼水潭,身形卻仿佛更加疲憊起來,最終隻是略略歎了口氣,回首對幾人道:[走吧,娘快回來了。]
幾人的身影,漸漸走遠,山澗隻剩下了水的丁冬聲。
[你知道他們口中的舅舅……是誰麼?]
蒼老的聲音又起,蕩在他的腦中,一片混亂。輕輕咬了咬牙,他忽然冷下臉來,轉身離去。那嵐兒則怯生生的跟在他身後,不知道一向和藹的皓日尊主何以忽然發了脾氣,叫人不敢親近。
[你……究竟想說什麼!]
終於停下了腳步,他的容顏已然是冷漠如霜,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那個叫沉香的孩子時,他的心就好像被什麼狠狠撕扯著一般,痛到無法呼吸,莫名其妙的就煩躁了起來。
那聲音見他震怒,終於隱去,隻餘一句話渺渺散在山澗潮濕冰冷的空氣裏:[尊主的心,就遺失在那份痛苦的回憶裏,一切……全都要看尊主自己啊!]
暗自平息了心中的焦躁,他回頭又看了一眼那水潭上的清麗倒影,淡淡的對身邊的嵐兒笑了笑:[嵐兒,隨我到鎮裏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