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選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躲在一個人身後，寬厚的背有著天然的溫度，寒風呼嘯，卻又都兩旁略過，帶來小滿問著冷不冷的聲音。
    “這麼大塊頭前麵擋著，不冷。”褚選晃晃腿，似乎如此可以暖和一些。
    “你可以把手放我口袋，比較暖和。”
    “夠塞？”話這麼說，還是塞了進去，確實很暖和，“肉真不少。”
    小滿老早習以為常，自從和褚選熟悉一些之後，這家夥總是得得空擠兌自己兩句，“我爸以前還騎著大杠時候，接我和我妹下學，夏天就是我妹坐前麵，冬天我坐前麵，你猜為啥？”
    “猜不到？”不過褚選倒是有的別的問題，“你能掛住啊？”
    “何止能掛住，還能轉兩圈呢，夏天曬得均勻，冬天吹得通透。”
    兩人哈哈笑起來，“你爸這麼偏心。”
    “男人就是這樣，遇到閨女寵得不行，要不然怎麼說富養女。”考慮到褚選想買點吃的，小滿的車是拐著去南門市場的，“你呢，以後想要個閨女還是兒子？”
    關於家庭的問題，褚選即便在遇到宋佳時候也沒有想到過這麼遠，很多時候，他都覺得自己可以像二叔那樣，並不需要所謂的後代，“我不是很想要孩子。”
    “不符合你的作風，成年人不是應該都想要？”
    褚選掐了下這家夥腰上的肉，車也隨即左右晃蕩幾下，“難道你都想要？”
    “我並不想要孩子，”騎車的人並沒有隱瞞理由，“像我這樣的人，可能不適合有孩子，長大這件事其實很難熬，長大後煩心事也很多。”
    心中一顫，褚選隻覺得心中某個位置被觸動，跨年時候，聽著小滿說的那句就那樣活下去時候，那個瞬間，他第一次有找到同類的感覺，可以隨意說話而不需要裝著活得不錯的那種朋友。
    他們似乎總是在分享著相似的孤獨，感受到隻有自己才能知道的冷暖。
    他們是相似的，有著屬於自己的強大，卻又是不同的，不論是處事兒還是處人，都有著彼此缺少的東西，這樣一個人，褚選願意坦誠地麵對，少一些算計。
    “我也差不多吧，可能給不了合適孩子成長的家庭。”
    察覺到身後人的沉默，小滿心中一軟，加大了聲音，問道，“上午那個問題還沒回答我呢，咋就受到欺騙了？”
    褚選想起來自己確實上午挖了個坑給小滿，敢情人家很介意，換了個方向貼著小滿的後背，暖和著另一邊臉，大聲說著，“發現你也沒當初張堃吹得那麼老實。”
    “哎，我哪裏不老實了？”
    真是看不出來哪裏老實，褚選凍得有些腿冷，申請下來走走，偏偏騎車那位突然打了雞血一樣，喊著風太大，我聽不見！
    隨即將車踩得飛快，聲音伴隨著風聲飄來，“你也沒張老大吹得那麼高尚啊。”
    高鐵站等車的張老大隻覺得後背一涼，看了看時間，也快到登車時間，查收了二叔那邊秘書私下發的紅包，看了眼宿舍群裏的消息停留在小滿那句今晚不回，不用留門，暫停了正在播放的電影《流感》，又覺得背後一涼，可能是感冒了，下次出門還是戴口罩安全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