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製衡
    “什麼？”關天流的嘴本是閉上的，聽到此處，卻是合不上了。
    他看了看此處平平無奇的冠塚，無論如何不能相信這裏竟埋有一代戰將……的頭顱！
    蚩尤，生於上古時期，是一個比夏啟更早的存活於曆史古跡的人物，傳言其與黃帝大戰，戰敗死於涿鹿之戰，葬於濮陽西水坡。實際上，由於蚩尤擁有不死之身，黃帝未免其卷土重來，將其分屍而囚，使之不得完屍。
    “這……”唐侯青顯然也對這個答案十分吃驚，他想過很多種結果，卻依然無法想到此處埋骨的竟是蚩尤之頭。
    “你以為門口的石獅子是擺著好看嗎？”夏啟輕諷於他，“蚩尤身首異處之後，相傳怨氣久久不能散去，化為饕餮，而你門口的石獅子，便是用以抵擋饕餮之魂的。”
    “那剛剛唐侯青說此塚異動……”金寧宇本能的預感到危險。
    “說明有人已取得了蚩尤五體之一，並做了祭祀之術，以此牽引引得饕餮蘇醒，為蚩尤複活做準備。”
    “等一下，那蚩尤神究竟是好是壞？”關天流突然插嘴，他對於這些並不在行。
    “傻孩子！”唐侯青聽到此處便知不可善了，索性定下心來，倒也不再波動，“蚩尤被誰斬殺，咱們又是誰的後人？”
    自然是黃帝陛下的後人。
    “那對方要複活蚩尤，除了找齊屍骨，還需要什麼必須步驟嗎？”這話是對著夏啟而問。
    “特殊情況不論，不可缺少的是活祭。”
    “活祭？”
    “嗯，靈力豐厚之人，道行深遠之妖都可。具體多少，要看召喚之物。”
    “那蚩尤……”要吃多少？
    “嗯……”夏啟認真考慮了一下，手指在眾人麵前劃過，最後做了一個打包的動作，“一起，應該沒問題。”
    語氣聽起來像是調侃，然而內容實在驚心，餘下幾人笑不出聲。
    “此刻最重要的，便是找出其餘二處，加固防衛。”金寧宇不肯露怯，強自鎮定，“既不能大張旗鼓，又不能不為所動。”
    聽聞此言，夏啟眉宇一皺，不知在想什麼。
    唐侯青向夏啟問道：“帝啟以為呢？”
    “找是要找的，但當前最重要的，是封鎖消息。”夏啟拇指與食指輕輕摩擦，“你們崇山一派，依靠於龍脈，能量有限並不可能存有太多後嗣於世間，恐怕現在有實力的也隻金唐兩族，而有能力蘇醒我的，隻有妖怪了。”
    “您是說……”
    “我是自行蘇醒，他們原本的計劃按時間推斷，恐怕是先複活蚩尤，再複活我。”
    “既然兩族相克，對方為何複活您呢？”
    “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好事。”夏啟語鋒一轉，“目前我仍隻停留在三層左右，需要內修外調方可能到達巔峰時期。
    一旦消息泄露，我並不能保證可以護它周全，所以貿然尋找其他塚並不是上策。”
    “難道我們什麼都不做，等著他們上門嗎？”金寧宇眉宇間有一絲怒氣。
    夏啟看了他一眼：“當然不，你們可以結盟。”
    “結盟？”金寧宇和唐侯青相互看了一眼，均不做聲。
    金寧宇如此便明白夏啟讓雙方亮出身手究竟何意。
    “金寧宇一派好戰，端的是殺伐天下，戰力不俗；唐侯青一派卻取巧，崇明之術更勝於金寧宇，若兩方結盟，各取所長，也可暫時穩住局麵。”
    唐侯青隻略一思索，覺得可行，便道：“我沒問題！但雙方平等，我隻聽帝啟調配。”
    夏啟對於唐侯青的回答並無太多意外，郎叔這邊卻暗自為金寧宇捏了一把汗，這唐侯青看似心無城府，卻是處處給人下套。
    結盟的分明是唐侯青與金寧宇，然而有權調配的，卻是夏啟。如此一來，金寧宇首當其衝失了主動權，皇權削弱，兵權易主，實在凶險。
    見金寧宇猶在沉吟不決，郎叔不禁上前：“那此地呢？若兩位結盟，傾巢而出，此地中空，既要阻止他人來破，又要防止饕餮再作亂。實在不易啊。”
    唐侯青聞言皺眉：“你認為應當如何？”
    “小人愚見，此處凶險，需要有人留守，但人手卻又不宜過多。”郎叔頓了頓，“最好知道這墓內實情，如此若有異象，也可在緊急時刻向兩位彙報。”
    唐侯青聽完，道：“知道內情不過我們四人外加小天，小天才疏學淺，根本無以為用。帝啟，金寧宇和我又不能困於此處，如此一來……”
    郎叔接話：“小人與關郡王願意留守此處，為各位守護這心腹之地！”
    關天流聞言一呆，剛想出言拒絕，唐侯青卻是先一步出聲。
    “這小子是郡王嗎？如此也並非不可。”
    金寧宇其實早想到這一相互製約之法，隻是礙於夏啟，並不願開口，幸而主仆二人心意相通，郎叔代其言明。
    “這樣，寧宇與我均可心無旁騖，各自修煉，帝啟也可借此機會調整部署。”唐候青意有所指，竟是暗示將唐金兩族交歸夏啟所有，“小天懂得開門之法，待這饕餮異動，你們三人可無生命之虞。”
    情真意切的表麵之下，實則暗流湧動。以關天流郡王身份，金寧宇貼身仆人為質，由唐小天在此看守，若有不軌，三人命喪饕餮之口。
    看不出唐候青生性瀟灑，行為處事確實是機警，言語在他嘴裏一轉，竟是將他自己也算計在內，隻為夏啟博得這掌控之權，不可不說其盡心。
    關天流雖人在當場，卻身不由己，眼見唐候青嘴巴開開合合，張弛有度，無力之感油然而生，他本可以為自己爭取，隻是他也不傻，深知如此確實對於大局有利。
    生活總是在不經意間把你打擊成碎片，而頑強的人不過是勉力自己拾取那碎片將之再粘合起來。
    另一邊，夏啟卻忽然敲了敲桌子。
    郎叔與唐候青說了半晌，他一直沒出聲，現在雖隻敲了敲桌子，眾人還是不免一齊向他看去。“我有說同意嗎？”
    夏啟冷冷開口，周遭一靜，諸人屏息靜氣，一時間隻餘下風拂樹搖。

    作者閑話：

    聽說明天氣溫驟降，沒有暖氣，但杭州人民不會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