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三章燕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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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燃也不意外的點點頭,顯然也對這其中的規矩很是了解:“那正好,你讓他晚點走,我有封信你幫我捎回去,要陛下親啟。”說完,瞥到章鬆岩案桌上的紙筆和機要,他一點也不客氣的把機要冊子往旁邊一撥,拿起章鬆岩的筆就寫了起來,而章岩鬆恭恭敬敬的侍立在一側,兩眼垂視,對於付燃要寫些什麼沒有一絲好奇,顯然訓練有素:
“敬愛的陛下:
幾月不見,過得可好?小臣叫二皇子餘孽綁走,僥幸逃脫,一路躲避敵方凶殘追殺,如今輾轉流落敵國大燕,其中無盡悲酸苦楚,非親身經曆不可感同身受。臣日夜興盼,等英雄相救。隻可惜偌大風京卻似毫無消息,竟不曾遣人來尋,臣寒心之至無以言表。
前些時候豪中有武林大會,思及陛下過往所托,臣殫精竭慮,費力周旋,不料飛來橫禍,吐血三升大病一場,期間被宵小鑽了空子,失了掌控江湖武林的大好時機,特向陛下告罪,不過此事不急,暫可延後。”
寫到這裏,付燃停下了筆,一雙黑眸盯著筆尖看了又看,才終於歎了口氣,再次落筆:
“大燕凋敝,皇室混亂,官場繁雜冗政害人,臣半路偶遇恪王殿下,於是便打算在大燕呆上一段時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嗯,我千裏迢迢來敵國是為你刺探敵國消息,忠心二字,日月可鑒。隻問陛下是否肯信?”
最後一句裏的“臣”字已變為“我”,可謂是大逆不道,可是魏詢既然不能把他怎樣,寫寫增加點信件的趣味性又何妨呢?魏詢一方麵是信任付燃的,曾在奪位的關鍵時刻將一家老小全權托付,還在登基前與其徹夜長談,表達他的信任與治國理念。可另一方麵,他也看出付燃為人桀驁不馴,不是個聽話的料。能為他所用,不過是付燃這人十分發閑,閑著也是閑著,給一位帝王幹點無關緊要的活計換來一片高薪,怎麼他也不能不答應,但若提及忠誠,那是萬萬沒有的。所以此人怎麼用卻是個讓人頭疼的事,而他將國家利器的情報係統一部分劃給付燃,可算是做了一個巨大的賭博。
而付燃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付燃寫好尾款,親手將這封半文言半白話的信封好,接著對著章鬆岩笑了一笑,才表達了他此行的真正目的:“章大人,我需要連夜出城。”
每家惠豐樓建造的時候上麵都有專項撥款來建造通往城外的密道,以便在關鍵時刻使大魏的情報勢力迅速撤離,得以保全,除了一些特殊情況,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能開啟的。
而現在是特殊情況嗎?
那必然是的,上司要走便利通道作為下屬怎可能不予方便。
“付大人,您跟我來。”章岩鬆點了點頭。
付燃一看章岩鬆就這麼答應了,也很是意外,畢竟他離開風京已達數月,而章岩鬆此前也和他不熟,一口回絕才是理所應當的。此時章岩鬆的作為不由讓他高看一眼,付燃開始重新審視這個麵相平凡的“老實人”。
“你簡要給我說一下燕國的情況,以臨城海山的事件為主,還有海山城惠豐樓的暗號對語。”
“大人可是要去海山城?”章鬆岩有些詫異的問。
“我早年有些東西在那邊,雖然不知這麼多年過去它還在不在,可我總是要去看一下的。”
“海山城最近不大太平,照我看公子還是不去為妙。”
“此話怎講?”
“海山城地處邊界,本來就往來熙攘,匪賊猖獗。近來更是出了一個張守留,將方圓十幾個匪賊幫一舉拿下,成立了一個南山派,在城裏無惡不做,連海山城中的大小官員都被其收買,儼然是坐大了。”
“哦,竟有此事?”
“千真萬確,而且張守留此人甚是神秘,我們在海山城的兄弟走訪了這許久,才查出其首領的名字,但是其人是男是女,高矮胖瘦卻是很少有人見過,我們潛進去的兄弟資曆尚短,隻打聽到了這些。”
“聽你說來,似乎是個有點本事的人,看這行徑也不像尋常匪賊,他管著一大幫人去幹壞事,怎麼看怎麼有貓膩。”
“屬下也是如此想法,所以在屬下還未探清其底細之前,還請大人最好不要冒險。大人深得聖眷,若是在屬下管轄內出了何事,屬下實難交代。”
“深得聖眷?”付燃似笑非笑的看了章岩鬆一眼,“我記得你還是個舉人才子,這場麵話說的還真是圓滑周到。一年前,你收受賄賂被人捅了出來,罷官在家,可我看了你的履曆,發現你自任官以來,做事周到詳細,政下百姓和樂。雖說收人賄賂,不過你我也都知道這官場是個什麼情形,清清白白反而受人詬病。我推薦你這一職務,果然沒有看錯人。”
“多謝公子抬愛。”
“隻是什麼”聖眷”之類的還莫要再提了,說多了都是淚。我不跟你拐彎抹角,煩請麻溜的把暗號資料拿出來。你隨意去跟聖上彙報什麼,不過我總要提點你一句,可不要再重蹈一年前的覆轍,一年前有我撈你出來將功贖罪,以後出了什麼事難說還有沒有第二個我嘍。”
章岩鬆聞言心頭一凜,再不敢多話,老老實實的說了他所知道的情況,還順帶了海山城那邊的暗號。
付燃聽到那個暗號嘴角一抽。想當年暗號的提議還是他給的構思,按照來人的級別從上到下分別有不同的暗號,而他先前所說的自然是他自己獨屬的,燕東城惠豐樓宋胡椒的親戚,就說明是他付燃來了。此去海山城,他卻不想顯露身份,隻以普通暗號來借情報係統的力量,才與章岩鬆索要暗號,沒想到……
“這是誰定的暗號?”
“呃,自然是海山城的那位管事。”章岩鬆臉皮一紅,顯然也覺得這個暗號也太過,太過……
“算了,我先走了,有緣再見。”
眼前已是最後一道暗門,出了門就是燕東城外。付燃從一個樹坑裏爬了出來,沾了一身腐爛枝葉,可此時也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看了眼時辰,付燃飛快的返回了溫家村。
楊恪依然安穩的呆在溫家村,沒有受到一點點的危險和虐待。付燃看到他的時候,他正和溫從舟溫村長聊得火熱,亦如付燃在當年在紀軍大營見到他的第一麵。他一張棱角分明的張揚麵孔,正笑的寬厚溫和,人畜無害。
眼瞅著楊恪這個高興勁兒,付燃心裏就有點不是滋味。那感覺有點難以描述,於是我這麼給你打個比方,當然這是個在言情小說中慣有的套路。一位女士救了一位男士,這女士心心念念著男士趕快好,好了好報答於她。不料其中卻發生了變故,這位女士有事出了個門,這男的趁著這當兒就醒了,然後看到了碰巧出現在他身邊的另一位姑娘,就自發的認定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將原先的女士拋到了一邊。雖然付燃並不認為自己是個女士,也覺得若真有這事出現在自己身上,自己一個大男人去計較這個有點小家子氣,但是在這個前有豺狼後有虎的境況,楊恪身為一個不良於行的“殘障人士”,勢必要依賴他尋找組織,判斷路線,而溫家村是個不宜久留的地方,他理所當然的上前打斷一片祥和的氣氛,
付燃無視了楊恪一副驚奇的表達著“你原來還在”的表情,像溫從舟禮道:“多謝三爺收留之恩,不過家兄既然已經醒來,我們不便叨擾,這便告辭吧。”
“不妨事不妨事,你兄長鬼門關走一遭回來,再多休息些時日也不打緊,何況我與你兄長一見如故,歎為知己,正想好好暢談一番呢。”
付燃不去理他,眼睛看向楊恪。
誰知楊恪居然從善如流的答應了。
“正是如此,從舟兄知識淵博,令魚寬受益匪淺,既如此就多為打擾了。”
付燃聽到了楊恪的自稱,明白他又拿出江魚寬的假名來糊弄人了,不由想冷笑一聲。可想到他此次去燕東城千辛萬苦的給他偷藥,正是為了吊他的小命。雖然不知道他本來半死不活的身體現在為什麼突然這麼精神,但再精神也絕不可能健壯到哪裏去,估計連床都下不來,他先前急著要走可真是昏了頭腦。
付燃出去熬了藥回來,打發走了溫村長,一回頭就看見臉色蒼白的楊恪,與之前那個神采奕奕與人攀談的楊先生大不相同。
“呦,這變臉變的可以啊,剛剛還一臉亢奮的大談秘史,現在人一走就不行了?溫三爺身上是有什麼興奮劑嗎?”
付燃冷嘲熱諷的攤開針包,狠力的把楊恪推倒在床,上去就去扒他的衣服。
楊恪臉朝著床趴在那,任他為所欲為,不知碰到了哪裏,疼得他齜牙咧嘴。
“輕點輕點,你要對我做什麼。我都這樣了你還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