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七章無保護極限蹦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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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外麵時不時的刀槍交鳴,人聲慘叫,付燃好幾次對自己催眠想要睡著都無法成功。他一個人呆在馬車裏,馬車跟著隊伍,晃晃悠悠一直向前。他不知道門外駕車的是誰,也不知道外麵的戰況如何,漸漸的原本的不在意和寬心也變成了緊張和忐忑。
之前楊恪一直待在馬車裏和他一起,那種氣定神閑讓他覺得十分靠譜。讓他堅信楊恪這麼靠譜的人,敢跑來大魏肯定就有自信全須全尾的回去。可是現在楊恪都出去了,定是事態超出了預料。
在顛簸的馬車上,付燃手指微抖的穿好衣服,將抽屜裏櫃子裏的重要物品帶在身上,然後就一屁股坐在臨近車門口的位置,靠著馬車門靜靜的聽著。
馬車門下的縫隙裏透出微弱的光,昭示著外麵已經天明。夜,即將過去。
“少主,前麵就是我們的地盤!”一聲大吼遠遠傳來,這聲音的主人付燃不熟,隱約記得是個四五十歲的老兵。
“好,我們衝,就幾千米,我不信後邊的還能攆上我們。”
“咣當!”馬車的門突然被一腳踢開,一張猙獰的銅製麵具突兀的出現在眼前,嚇人一跳。
不等付燃反應過來,就感覺自己一陣天旋地轉,等回過神來,他已經在馬背上穩穩的坐著了,身後是楊恪冰涼堅硬的鐵甲。
沒了馬車的拖累,隊伍速度上升了一大截,後邊原本都快趕上來的追兵頓時望塵莫及。
他們一路狂奔下山,下了山他們就安全了。山下不遠處是燕國駐紮的軍隊,那些接應他們的人甚至都列好了隊,高舉了旗。跟著楊恪的這隻隻剩下四十幾人的精兵隊伍裏瞬間氣氛良好。
“少主,是我大燕軍旗。”
楊恪微微點了點頭,麵具後麵的眼睛透過麵具的窟窿看向那麵迎風飄揚的荊棘花環。
還活著的將士們都鬆了一口氣,可是付燃卻敏銳的發現楊恪非但沒有放鬆,反而更加凜冽,似乎每根發絲都僵硬起來。
“嗖!”來自己方的一隻箭矢破空而來,狠狠的紮入眾人麵前的土地。潔白的尾羽在空氣中微微顫動,仿佛預示著什麼。
“歟!”隊伍停下了,在敵國大魏國土上橫突來去的老兵們在這隻小小尾羽的脅迫下卻不得不停下了。
“取箭來。”楊恪沉聲命令,聲音裏仿佛都帶著寒氣。
“是。”
一隻特製的信號箭被親隨遞過來,與先前射過來的那隻箭一般無二,但是付燃在一旁可看到這隻箭上一個小小的“恪”字。
楊恪的箭法好的讓人嫉妒,那隻箭穩穩的釘在了對麵軍帳的房柱上。
那箭入木將近五公分,那邊的小兵十分艱難的才將箭從房柱裏搞出來。一看那箭,頓時大驚失色。
“報——將軍!”
“什麼事?”軍帳中央竇家齊正慢條斯理的擦著一把精美利刃。
“將軍,二百米外有一隊不明騎兵,這是他們的箭。”說著小兵就慌慌張張的將箭矢遞上。
本來漫不經心的竇家齊看到那把箭矢刹那間瞳孔皺縮。
“他們人現在在哪?”
“還在外麵。”
竇家齊將那把箭矢放在手心裏細細摩擦,一雙眼睛狠厲的瞪著這件死物,不知想到了什麼。
“除了你還有誰看到了這把箭?”
“回將軍,近處看到箭的隻有屬下。”
“好,你隨我來。”竇家齊順手將箭扔進了一旁的火盆,大步的走了出去,遠遠的就看到那隊疲憊不堪的人馬,和為首的一張猙獰麵具。
“楊恪啊楊恪,都說你算無遺測,今天可是不走運啊。你沒想到吧,我能被調到這邊,此時還正好在這裏駐軍。”竇房齊喃喃自語,斜飛入鬢的眉破天荒地的彎了彎,似乎想到了什麼好事。
“傳本將軍令,前方的是大魏放回來的我軍俘虜,堪為軍恥,就地革殺,以儆效尤。”
“是。”
那隻刻著“恪”字的小箭好像射中了馬蜂窩,反擊回來數百利箭將眾人團團包圍。
“給我撤!”楊恪咬著牙大喊一聲,
“少主,往哪裏撤?”宴非揮砍著漫天箭矢,“保護少主。”
是呀,前有豺狼後有虎,往哪裏跑。
“不管,先回山裏。”
幸好楊恪早有警惕,隊伍離著駐軍較遠,尋常士兵的箭即便能到達也大多沒了力道,才沒造成傷亡。
付燃一臉懵逼的看著這又一場窩裏反的峰回路轉,不知道要說什麼是好。諸事不順,他今天難道就要被連累的交代在這兒了?
跑跑跑,迎麵的風夾雜著沙土撲麵而來,搞得付燃十分難過,回頭望望楊恪,立馬明白了麵具的實用真意。他有心想問他借個麵具帶會兒,可一看他正留著血的胳膊,又感覺自己真要這樣做似乎有點過分。
老天,他在師兄家裏好好的,是哪裏想不開要跟楊恪來燕國?慢著,師兄?師兄是誰來著,他怎麼有點想不起來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錦玉!”付燃聽著楊恪叫了一個略微熟悉的名字。
“你帶他走。”
可惜沒有等到錦玉答話,後麵的追兵就追上來了。楊恪環顧,自己這邊隻剩下不到二十個人,而且其中並沒有不久之前還見到過的錦玉。付燃的這個小侍衛,恐怕早已凶多吉少。
放眼望去,前方全是還未開墾的亂林,已經沒有路了。
“前麵我們分開走。”楊恪的聲音依然是冷靜的,雖然帶著點微喘。
“誓死保衛少主!”
“誓死個屁,我的命令都不管用了嗎?聽我的,人少目標小,便於隱匿。我們都會活著,半年後我在京城等你們。”付燃被風吹的睜不開眼睛,光聽聲音卻依然覺得感慨,這是一個生離死別的時刻,可是他先前還有些忐忑的心不知道為什,現在卻如此平和。
他們艱難的在深林中匿行。又到了晚上,累癱的馬被丟在了半路,楊恪拖著付燃藏身一處狹小的山洞。初秋的夜裏很冷,付燃懷裏帶著火折子,但是在這種危機時刻卻不能點火。
“你很冷嗎?”楊恪壓著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付燃聽到想回答他,可是嘴唇都凍得僵了,隻能可勁兒的點頭。
“我忘了你沒有內功了,來,過來哥哥懷抱,哥哥抱著你。”
付燃二話不說就撲了過去,卻見楊恪疼的一咧嘴。
“要不要這麼狠,我背後被那群雜碎撓了一下,怪疼的。”
付燃拖著楊恪的身體,往他身後一看。好家夥,那哪是撓一下,楊恪背部鎧甲破了個兩個手掌長的大口子,外翻的皮肉血淋淋的唬人,甚至還有點發黑。
“你,你,你……”
“你什麼,身上有帶藥嗎?”
付燃急忙翻自己的小行李。
機械鎖,銀票,身份路引,火折子,水壺,幹糧……就是缺藥。手忙腳亂的翻個半天,東西不多所以其中有什麼也一目了然,付燃卻還結結巴巴的問楊恪:“藥是什麼樣的,這裏麵有嗎?”
“算了。”楊恪失笑出聲,心想要是哪天付燃恢複了神智,若還記得他自己今天問藥什麼樣子的蠢樣,非跳河不可。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難熬,楊恪睡著了,付燃卻不敢睡。他困得要死在,卻隻能強撐著打起精神。
半夜,一股難聞的煙味傳來,將不斷點頭的付燃徹底擊醒。睜開眼睛的付燃還是迷茫的,一時間不知道今夕何夕。
那煙實在是太嗆人了,而且已經能看到遠處的一片紅光閃爍。
“楊恪,楊恪,你醒醒。”付燃趕緊去推楊恪,推了半天楊恪才緩緩睜開眼睛。
“他們放火燒山了,我們快跑。”
楊恪扶著牆壁,踉蹌的站了起來。
“你怎麼了?”付燃發覺不對勁,去抓他的手,卻隻抓到一片冰涼。
“我沒事,走吧。”
有事沒事現在也顧不了那麼多了,什麼也趕不上小命要緊。
楊恪現在是個腦子不大清楚的,付燃又是個低智商。兩個人被山火逼得往前跑,往前跑,然後就給逼到了一塊絕壁上。
壁立千仞,往下是完整的石頭橫斷麵。崖下盡是河流浪滾的咆哮聲,大概就是瀾滄河了。
山頂的樹木略微稀疏,付燃扶著楊恪坐在崖邊上,月光尚好,不經意間往下瞅一眼都是恐高的天旋地轉。
火漸漸蔓延上來,濃煙熏得人喘不動氣。
“楊恪,怎麼辦?怎麼辦?”付燃喊著,邊喊邊晃楊恪的胳膊。
楊恪聽他在那瞎叫喚,艱難的睜開了眼,有些不耐煩的說:“什麼怎麼辦,不是有懸崖嗎?跳吧。”
付燃聞言整個人都愣住了。
跳,跳崖?會死嗎?看看下麵的深度和激烈的河水,那是必然的。可是被火慢慢燒死和跳崖感受一下極限挑戰再死,明顯後者更合算一些。
“你找跟繩子把我倆綁在一起。”
綁在一起?死的真浪漫。付燃聽話的完成了任務。
楊恪慢悠悠的站了起來,看了看倆人腰間綁在一起的腰帶,點了點頭。
“走吧。”
“走什……”付燃不等說完,最後一個字就消散在空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