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綁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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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血光之災後,又過去三天。
近期他結識了一個老騙子,老騙子的江湖聲譽令人意外的不錯,給他交過供奉的都讚不絕口,據說替別人掐算命途風水很有一套。
戰火連綿,災害不斷,老騙子在這種極端環境下,都把算命的招牌布扯得筆直,其職業素養可見一般。
付燃雖說看不起這些封建迷信,但架不住老騙子救了他一命,路途遙遠無依無靠,有個老騙子說說話也是不錯的。
談到老騙子救命這回事,付燃總覺得自己被碰瓷了。那日他練功岔氣內力耗盡,滾下山坡又被人搶走了一隻兔子打了一頓。他不過是在山坡下躺著歇了會,就恰逢老騙子張大仙路過,特別積極的就過來辦“好事”了。將付燃扶起,喂了兩口水,美其名曰救了他一命,強行要收他為跟班,一起在路上行騙。
別說等第二天付燃臉好了,可以刷臉的時候,老騙子的生意真的好了不少。
老騙子說:“你我隻有三日緣,且行且珍惜。”
今天正好是第三天。
付燃問老騙子:“你說你號稱張半仙,怎麼沒給自己算算哪裏能飛升,咱們趕緊去,我也好跟著沾點仙氣兒。你看看你現在混的,要吃沒吃要喝沒喝,跟著一群凡人一起北漂,都快餓死了,也不知道啥時候能到。”
“在這種絕望的境地,我怎能獨自享樂?百姓需要我來為他們指明道路。”張半仙老神在在,一臉正氣。
“啊呸!你明明都是騙他們的,竟也有那種傻瓜會拿食物來跟你換一句謊話。”
“娃娃,你還是嫩了點,他們想聽什麼,我就告訴他們什麼,然後我收點陪人聊天的費用怎麼了?一交一換,順應天理。”
“滾,把你從我那裏強搶的吃的還我。”
“哎呀,不就是一株野草嘛,你要明白,我雖號稱半仙,但到底還沒成仙,沒吃的也會死的。何況,我不是答應你有客人送食物來,分你一份。”
付燃一聽更來氣:“誰不知道你是個騙子,都過去兩天了,哪有人來找你算命。”
“急什麼,能一眼看出我是高人的人不多。千裏馬也是需要伯樂來提拔的。再等等,馬上吃的就來了。”
“嗬。”付燃有氣無力的輕笑一聲,“前兩天在灌木林子裏,還能打個獵。現在到了荒灘,一毛不拔的,你指望哪個傻帽來可憐你?”
果然,放眼望去,土堆、雜草、砂礫,連水都稀罕,更何況食物。大批移民如今分成了一波一波,付燃跟著的這個隊伍一路走來,原先的三十幾個人如今死了大半,剩下的也都精神萎靡,麵黃肌瘦。
“這,要不我費點神力給你算上一掛,指點下你的迷津?”說完不等付燃回話就把兩枚骰子往地上隨意一拋,然後皺起眉頭端詳。
“嗯,你往這個方向走,走一個時辰,那裏有你的機緣。”張半仙神秘兮兮的說,一根皺皺巴巴的手指似是隨意指向骰子落地的方向。
“真的假的?要是真有這等好事,你咋不鼓動大家一塊往邊走?要不你和我一起,半路發現被你坑了還有個伴。”他們在這荒灘走了好幾天了,還沒有走出去,要不是隊伍中有打保票能辨認方向的好手,付燃都以為這是迷路了。現在張半仙讓他一個人走,他又不認路,走瞎了死在荒灘誰負責?
張半仙聞言把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你我無冤無仇,我總不能為了半份還不知道有沒有的食物坑你吧!我不能去,那是你的機緣,我算出來已是窺視天機大逆不道,怎還能去跟你分一杯羹?使不得!使不得!”
“喂,老頭,我可真的走了,咱可不開玩笑了!”
“趕緊去,晚了有可能趕不上了,貴人要是等不及走了,你這輩子都要遺憾!”
“我可真不開玩笑,我信了啊。”還貴人?接著編。
老頭收斂了笑容,“我真沒開玩笑,天意如此,你可以選擇去或者不去,不信拉倒。”
付燃瞪視著張半仙,發現老頭眸子清亮,一點沒有戲謔的樣子。
???
老頭就算是幫人算命騙錢,但也不是那種會謀害人性命的壞人……吧。
“過會太陽偏移,我走錯方向怎麼辦?”
“一切自有定數。怎麼,不信啊?不信我就不去唄,又沒人逼你。”老頭白了他一眼,麻利的收拾他的吃飯家夥,把那幾枚骰子小心翼翼的收到一個布袋子裏。
“……”付燃看著他,心裏莫名產生一股火氣,當即離開隊伍沿他剛才說的方向走了。
付燃是個膽大的,說走就走,同行的老百姓自顧不暇,也完全沒有人出來勸他一句。他希望走一段路,老半仙會在後麵喊他回去,告訴他剛才不過是開個玩笑,但身後的聲音始終沒有。他回頭看老半仙,老半仙坐在那看他,神情嚴肅,好像,還真有那麼點仙氣兒。
再回頭的時候,剛才同行的隊伍已完全不可見了。
又一次離開了npc老半仙。
付燃後知後覺的這樣想著。他有種不真實的感覺,這一切好像都是一場遊戲,或是一場夢。這些人與他擦肩而過,指點著他的路,上天似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把控著他的人生。
一個時辰後,他走到了一座城,海俞城。心裏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感歎起張半仙也不是徒有虛名的騙子。隻是不知這是他湊巧算中,還是早有料到。
過了城檢,有士兵將他領到其餘難民所在的地方,很巧的遇上官府發放救濟糧。
發放救濟糧的是海俞城的十幾名衙役,數十個穿戴著薄甲的戰士維持秩序,旁邊一個棚子裏則坐立著四五個人,尤其引人注目。為中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身著紅色官袍,脊背挺直,長一張周正的國字臉,氣勢不凡,身邊有小官對其諂媚奉承,明顯是這裏的頭。
付燃領了一份粥,一份饅頭,顧不上衛生,和眾人一起坐地上吃起來。
他耳聰目明,又刻意豎起耳朵聽著周圍人小聲的議論,很容易就將現下的情況了解個七七八八。
原來他原先所在的移民隊伍走了這麼多天其實已經快到了,隻是按照原先的方向走的是燕東城,燕東城與海俞城相距不遠。發放糧食的這裏是臨時搭建的難民收容所,所有移民都要在這裏被觀察好幾天,確定沒有被“鬼病”感染才能真正進城。
而坐在旁邊監督放糧的是燕國的名臣張懷林張大人,此次作為欽差,總管移民收容工程項目。
付燃看著那張大人,冒起心思:這難道就是他的貴人?要不要上去抱大腿?
也就是隨意一想,付燃立馬打消了這個念頭。剛進城時還覺得張半仙挺準,沒害死他。現在才知道本來路就不遠,走哪方向都走不丟,這準頭就大打折扣了。
更何況張大人自始至終都沒有朝他這邊看過一眼,甚者估摸著救濟糧發的差不多了,他就走了。後來作指揮工作的都是之前立在張大人邊上的紫衣官員。
付燃被安置在統一的移民區,過了檢查時日後就隨著其他人去城裏找工作。他一無所長,幹力氣活人家嫌他年小,不收,最後隻能做些雜事,比如說去人家飯館洗個盤子菜啥的。可惜付燃自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第一次出來混,是盤子也洗不幹淨,菜也搞成一坨,好歹他手腳靈活,有個半空接盤子的絕活,一個周幹下來隻弄碎了三個小蝶。
老板心善,對盤子沒說什麼,單盯著他洗的那坨菜,不理解隻是簡單的洗菜咋還能把菜弄黏糊了。何況這都幹了一個周了,教頭豬也能有點長進,付燃卻一點不機靈。
無奈之下,炒了付燃的魷魚。
付燃走在路上也很憂傷,他一個周來一直在練習用內力將菜上的浮塵震散的“快速洗菜神功”,可惜神功未成就被趕了出來,以後又是無業遊民了。
正此時,一個中年男子朝他走來,偏著頭問道:“小弟弟可是想找份營生?”
付燃點了點頭。
“那你跟我走嗎?我們家店鋪最近正在招收學徒,缺人。”
“好。”沒想到這麼輕鬆就找到工作,他本來已經做好了再餓幾天的準備,愉快的跟著中年男子走了。他倒是一點沒有防備,主要是之前餐館的工作也是這樣的人介紹給他的。
中年男子領著他在城中間走著。
“是哪方麵的學徒?”付燃路上問。
“布料生意。”中年男子回道,走的躲躲閃閃,回答的明顯心不在焉。
付燃被帶的越走越偏,心裏有點奇怪,這店鋪這麼遠呢?
他走著走著,不知不覺間問到一股古怪的氣味。這時,男子停住步子,回頭望著他,眼神陰寒,似在冷笑,一隻手不知什麼時候捂著口鼻。
付燃心知不妙,往回路竄去,可是來不及了,隻覺一陣天旋地轉,“撲通”一聲就倒地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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