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葉亮穿戴利索走了出來，趙曦聽到葉亮說話的聲音：“沒事，醫院裏有點急事，我過去看看就回來。”過了一會兒，葉亮走出來，看看趙曦：“走吧。”
    兩人下了樓，趙曦鑽到自己的車裏。
    葉亮跟著也上來，趙曦遞給他一根煙，道：“別緊張，找你過來就是為了了解一點情況。”
    “嗯。”葉亮點點頭，點上了煙。
    趙曦問道：“周正的死究竟是怎麼回事？”
    葉亮瞬間停頓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複過來，“我也不大清楚，他體內的炎症消不下去，白蛋白一直都居高不下。”
    “我問的不是這個，”趙曦抽口煙，道：“他感染了超級細菌，這一點你應該知道吧？”
    葉亮的神色暗淡下來，從這方麵看，這個葉亮不是一個有城府的人，起碼不懂地掩飾自己的情緒，趙曦選擇在車裏，就是為了讓他更容易表露自己的情緒，現在趙曦看著他，簡直就是洞若觀火。
    “我不知道。”葉亮說道。
    趙曦厲聲道：“葉亮，想想你的孩子，難道你就忍心你的孩子將來失去父親嗎？還有你老婆，你要是倒下了，你家裏的生活該怎麼繼續？”
    葉亮不吭聲了，抽煙的手一直都在顫抖著，瞧得出來他害怕的很。
    趙曦道：“你現在老實回答我的問題，我還能想辦法幫幫你，你若是一直這麼嘴硬，我就是想幫你也找不到辦法，你可要自己想清楚！”
    “我知道你在害怕什麼，害怕報複對不對？告訴你，我有能力保護你，但是你要不說，那我就沒辦法了。今天晚上你跟我出來，他們肯定都已經知道，至於我們說了什麼，他們不可能聽清。所以，今天無論你說還是不說，對方的報複很快就到，你有能力自己應對嗎？”
    葉亮激動起來，“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我們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害我！”
    “我隻是負責調查事情的真相。”趙曦淡淡開了口，“你有自己的選擇。”
    車廂裏陷入可怕的沉默，隻有煙絲燃燒的聲音，趙曦並不著急，靜靜地等待著。過了很久，一根煙都已經抽完，葉亮終於開了口：“我要你保證我家人的安全。”
    “這沒問題。”趙曦拿起電話，“龍影，現在立刻派兩個人過來，嗯新華路上的世紀家園，三棟606房。”趙曦放下電話，道：“等著吧，五分鍾之內讓你看到結果。”
    實際上隻用三分多鍾，葉亮就看到自己家門口亮起了一個手電筒，三長一短。葉亮沒來由地頭皮發麻，看了看趙曦。
    “我的承諾我已經做到，你的承諾也要完成。”
    葉亮深深吸口氣：“我也不知道他是誰。是他找到的我。”他說完這句話，仿佛終於放下了枷鎖，等了一下繼續說道：“我自然不會答應，但他們用我家人的性命威脅我，我要是不按他們所說的做，他們立刻就毀了我老婆孩子。”
    “繼續說下去。”趙曦又遞給他一根煙，葉亮接過去點上，深深吸一口。
    “他們給了我試管，讓我想辦法讓葉亮感染上那個病毒。我太害怕了，我以為那是某種強力病毒。所以我就留了個心眼。”
    趙曦有點意外，看著葉亮，等著他的答案。
    葉亮開了頭，也就不再扭捏，“我自己利用工具觀察過，那東西其實並不是病毒，隻是常見的細菌。一開始我還有點害怕，不過後來也就不怕了。我想辦法讓周正感染上。”
    “這個時候，那些人又來了命令，讓我減少消炎藥的用量。而且用他們所指定的消炎藥，我一看那種消炎藥確實是周正需要的，也就沒有在意，誰知道後麵事情完全控製不住，周正死了。”
    這些都在趙曦的預料之中，他聽了興趣不大：“那你留的心眼是什麼？就是看了一下那些細菌的成分？”
    “不，”葉亮道，“我讓那個人也感染上了。”
    趙曦大為震驚地看著葉亮，想不到這個看起來文質彬彬，人畜無害的醫生這麼心狠手辣，但這倒是讓他省了不少心，正發愁不知道該如何找到那個人，現在則簡單多了。
    “那個人有什麼症狀？”
    “我最後一次見到他，其實他已經開始有了症狀。”
    “是什麼？”
    “感冒。”
    趙曦警察地看著葉亮，“感冒？這種病沒有百萬人也有幾十萬。”
    “他的不大一樣，他的感冒治不好，隻能越來越嚴重。”葉亮解釋，“其實我也隻是推測，根據周正的病情發展進行的推測。這種細菌的生存能力十分強大，普通的消炎藥對它沒有任何作用，除非是特效藥。”
    趙曦神情嚴肅起來，道：“你可算是給國家做了巨大的貢獻。”
    葉亮臉上不由一紅，急忙辯解：“不用擔心，這種細菌並不成熟。第一，這種細菌無法傳染，後來我想了想，這可能是經過編輯基因的細菌，但卻有一個極為致命的缺陷，那就是無法傳染。第二，離開人體或者培養皿，這種細菌的存活時間不超過一分鍾。”
    聽完了這個解釋，趙曦身上的冷汗才止住，嚇了他一大跳，這種東西要是跟黑死病似的，那不知道會造成多大的危害。
    “其實一開始我也不知道這些，如果早知道是這樣，說什麼我也不會讓周正感染。”葉亮十分無力地解釋，趙曦沒有回答他的這句話，但心中的警惕又提高了一大截兒，原本以為這是普通的殺人事件，現在看來隱藏在幕後的人更厲害，居然連編輯基因這種事情都能做得出來，而且培養出了超級細菌。
    這背後，得是多麼龐大的一個組織。
    “今天的對話，回去之後不要對任何人透露，否則的話，咱們之間的約定就不算數。”
    葉亮點點頭，下了車忽然又回來，隔著玻璃問道：“你的電話能給我一個嗎？有事我可以跟你隨時聯係。”
    “不用，我們之間的聯係都是單線的，你不用操心這個問題，有什麼事我會聯係你。”趙曦發動了車子，離開了這個地方。

    作者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