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曦道：“我不跟女人打。”
    “你倒是敢，我可是空手道黑帶！今天讓你見識見識老娘的厲害！”玲玲呲牙咧嘴。
    趙曦哂笑，這丫頭看著確實有點功力，不過比剛才那個男人差得太遠了，什麼空手道黑帶，頂多紅帶而已。想到這裏，他開口道：“我說了我不打女人，不代表我打不過。”
    “那你上來試試！”玲玲雙手擺個姿勢，捏著秀拳，隻看得趙曦頭痛不已。
    “玲玲！胡鬧什麼！”
    趙曦轉頭看到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穿著一身樸素的中山裝，背著雙手從人群裏走過來，人群有了一些轟動，相互之間自覺地讓開了一點距離。
    看來這個老頭在學校裏的地位很高，估計是某個德高望重的教授吧。趙曦在他的身上來回打量一番，也沒吭聲，就看看這個教授會怎麼處理。
    “爸，他欺負我！”玲玲一見來人，立刻變作了小女孩兒，走過去挽著老頭的胳膊來回窮搖。
    “胡鬧！”老頭威嚴地瞪了玲玲一眼，轉頭對趙曦笑道：“不好意思，我女兒管教不嚴。”
    趙曦看看他，點點頭：“嗯。”說完繞過去，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通道，眾人用複雜的目光看著他，趙曦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平靜地從人群中走出去。
    “爸，是他欺負你女兒！你也不說管管！”
    “你以為我老眼昏花？再敢胡鬧把你關屋子裏！趕緊回去，還嫌丟人現眼不夠？”
    “爸！”
    趙曦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這個女人倒是蠻橫的厲害，想起她擺出拳頭的模樣，心中不由湧出一股暖流。有意思。
    帶著這股笑意，趙曦走到了女生宿舍的樓下，正想要給趙雪打電話，眼睛一瞥，卻看到趙雪站在大樓的拐角處，那個地方人煙稀少，倒是能遮擋住大部分人。
    在趙雪的身邊，同樣站了四五個流裏流氣的男孩兒，看他們的年紀都不怎麼大，打扮得怪模怪樣，一個男人站在趙雪身前，似乎在訓斥著什麼，隔得太遠，聽不大清楚。
    趙曦心中不爽，正要邁步走過去，卻突然看到那個男人抬手給了她一巴掌。趙雪捂著臉低著頭，一言不發。
    趙曦大怒，加快了腳步。不一會兒就走到了那堆人身後，隻聽到那個穿著黃色衣服的男孩大聲吼道：“你個婊子，狗娘養的，老子打你是為你好！媽的，別人不知道還以為我欺負你。”
    趙曦怒不可遏，腳步聲終於引起了那些混混的注意，幾個人一起扭過頭來，其中一個長發的混混指著趙曦大聲道：“你他媽的誰呀？牛哥辦事兒，趕緊滾！”
    趙曦抬手抓住長發青年的指頭，使勁往下一壓，隻聽到哢嚓一聲脆響，幾人心頭都是一陣驚悸，一個個跟見了鬼似的，做不得聲。
    這些混混也都是混社會上的人，按說見了不少市麵，但還真沒有見過如此很辣的人，一言不合直接就把人手指掰斷，大家打架之前一般不都是廢話兩句麼？這人怎麼這麼不講究？
    趙雪也發現了事情的不對，抬頭瞧見趙曦走過來，眼中冒出一絲慌亂。趙曦二話不說，一腳踹開擋在他身前的一個瘦子，抬手就給了黃衣服混子一個耳光。
    趙曦沒用全力，但效果卻是一等一的。那混混隻感覺到左邊耳朵一陣轟鳴，接著是一陣麻辣感湧上了他的臉頰，這還沒完，身子整個不受控製，旋轉了好幾圈，扶著牆才算是沒倒下去。
    “你幹什麼？！牛哥，牛哥！”趙雪呆了一下，失聲驚叫，跑到牛哥身前，扶著他衝著趙曦道：“滾，我的事不要你管。”
    牛哥這會兒也反應過來，捂著臉死死盯著趙曦：“你他媽的是誰？找死！揍他！”牛哥歇斯底裏喊出最後兩個字，那些跟他一起來的小混混立刻衝上來。
    趙曦心中窩著一團火，見到一個臉上帶有紋身的混子衝過來，手裏還拿著一把匕首，頓時怒火更盛，抬腳往前踢，那人正往這邊猛衝，見趙曦踢過來，急忙身子一轉想要躲過去，哪裏知道趙曦的腳法出神入化，照樣踢中了他的腹部。
    “啊呀！”
    紋身男怪叫一聲，身子如炮彈一般飛出去，直接撞到一旁的綠化帶裏，兩排宣傳欄被他砸穿，咕嚕咕嚕又滾出去老遠，才在牆腳停下來。
    混子們都呆了。
    這一腳的衝擊力著實太大，這麼大的力道還是人麼？再看看紋身男，躺在地上，隻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嘴角冒出一股鮮血，跟泉水似的。
    剩下的幾個混子終於發現，今天他們踢到鐵板了。
    牛哥呆了片刻之後，立刻跪在地上，道：“我錯了，老大，我真的錯了。”
    趙曦整理一下西裝，走到牛哥麵前，語氣冷淡：“為什麼打她？”
    趙雪惱火至極，對趙曦的感情非常複雜。兩人小時候一起長大一起上學，後來趙曦卻被抓進了監獄，從此趙家就完全變了，所有的事情都圍繞著營救趙曦出獄而轉。
    念大學前，趙元國幾次三番找到她，希望她能夠顧全大局，放棄繼續學習。這在趙雪的心中埋下一顆仇恨的種子。其實跟混混在一起玩很愉快麼？並沒有，至少上了大學之後，趙雪已經對這種生活深惡痛絕。
    但是那天，她看到趙曦冷漠的麵容，帶著幾許痛苦，這讓她覺得心中暢快不已。趙曦莫名其妙地回來，本來就讓她不知道是該喜歡還是該厭惡，帶著逃避、報複、以及叛逆的心理，她重新跟混混又站在一起。
    “我說了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算誰？這麼多事這麼多年你去哪兒了？”趙雪狠狠推了一把趙曦，那股力量反倒是將她彈開，張著口，像是溺水的魚兒一般呼吸著，“你有什麼資格管我？我愛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你不配！不配！”
    趙曦的痛苦從心頭一直彌漫到眉頭，他伸手想要撫摸一下那張熟悉的臉，卻被她無情打掉：“我……我回來了……以後，誰也不能欺負你。”
    “我愛讓別人欺負！”趙雪大聲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