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自我流放 第二章 殺與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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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懷特曼家族真的被激怒的時候,事情的真相被查個底掉的時間竟是比官方要快的多。
上任期還沒滿一個月的懷特曼家族新任”大家長”威爾遜·懷特曼屍體還躺在昂貴奢華的棺材中沒有下葬,棺材中鋪滿了能安撫亡靈的白玫瑰,白色可人的純潔玫瑰覆蓋了整個屍體,同時遮掩了威爾遜那被重狙打爆了一半的腦袋。
棺材被停放在懷特曼本宅中一樓的大客廳,客廳內的壁爐生了火,橙紅色的火焰不斷一麵貪婪地吞吃著木料,一邊散發出溫暖人身體的熱量驅散這個季節帶來的寒意。
不斷有身著純黑色高定西裝的男人走進這個客廳,他們手上都會拿著一支白玫瑰,然後走到棺槨麵前,手指依次劃過代表聖父、聖子以及聖靈的位置,然後默默將手上的白玫瑰放在棺槨中,之後徑自在客廳中尋一處默默座下。
屋內圍繞著冰冷的棺材已經坐滿了十個懷特曼家族的男人,直到此時,客廳緊閉著的門被敲響,屋內十個男人紛紛坐直了身體,一雙雙眼眸齊齊看向被敲響的房門。
“請進。”
房門被推開,本宅的老管家手上拿著一份蠟封的牛皮紙檔案袋。所有人的目光都釘在那牛皮紙袋上。
管家是個五十歲舉止優雅得體的老男人,他下巴上的銀灰交雜的胡須修剪的整整齊齊,一雙已經被歲月無情蠶食著的手向室內的十位順位繼承人展示了一遍印著紋章的火漆,之後拿出放置在一旁的裁紙刀裁了封口。
取出了裏麵的東西,年老的管家將之一一展示,然後疊好按照順位繼承的順序傳給了十人中看起來年歲最大的一個。
那男人一目十行迅速翻看了手上一疊紙質資料,而後隨手一遞,將之傳了下去。
這一疊資料就這樣默默地在屋內十個衣冠楚楚的男人手上走了一遍。見十位繼承人都看完了這些,老管家便開口又公布了一條信息。
“塞爾大廈天台,巴雷特狙擊槍旁留下了一雙紅手套。”
屋內十個穿著十分體麵的男人:“……”
本宅的老管家又說:“先生們,族會的意思是,懷特曼家族的新任族長務務必踩踏這仇敵的屍骨登臨”王座”。”
頓時,屋內十個男人一雙雙的眼眸都幽深了起來。
……
一個帶著大框黑色墨鏡風衣衣領豎起遮了大半張臉的男人他走在異國他鄉的沿海公路上,他依舊穿著黑色風衣,隻是腹部的黑色西服被暈濕了一片,黑夜下讓人看不清楚那裏究竟為何會黏黏答答。
男人的一隻手提著一隻樣式複古的深棕色皮製旅行箱,一雙修長筆直的腿被長短裁剪的十分得當的黑色西服褲包裹著,褲腿下一雙牛津鞋被擦的油光鋥亮,他的步履急而不慌,行走於黑夜中,宛若暗夜的使徒。
沒有人能想到這個男人便是在歐洲稱王稱霸被稱作”紅手套”的傑(J)。也沒人能想到這些天從NY市到M州的海岸線都發生了什麼,那儼然就是一場底下世界的”世紀大戰”。
幾乎是這個男人走到哪,當地的出警率就成幾何倍增長,然而等那些開著呼嘯著的警車趕到”案發地”的時候,除了遍地狼藉的”現場”,又或是幾具零零散散的死屍與一雙鮮紅的紅手套,便在沒有什麼線索了。
一個會留下紅手套的”死神”流竄於A國的地界,官方對此秘而不宣,但搜查的力度卻是史無前例的大。同時,暗中還有一股勢力與之角逐,目的同樣是圍獵那個帶紅手套的”死神”。
男人望了望不遠處黑燈瞎火的”荒廢碼頭”,那是他預先設定的逃離點之一,想不到的是,自己竟是能活著逃到這裏,不過,他下意識抬手按了按自己左腹,頓時疼的流了一頭的冷汗。
懷特曼家族的也沒白死那麼多追殺他的人,最後還是讓他們用人海戰外加車輪戰得手了。這下傷的不致命,但卻又把他的逃亡難度提升了一個等級,本來就是地獄模式了,現在簡直了……
男人苦中作樂的想著,但腳下的步伐卻絲毫不慢,朝著那個他事先安排好逃亡的小碼頭快步走去。
走到那被木頭打起的碼頭盡頭,難得,傑抬起手腕看了看手上那時不時發出”噠噠”聲的機械表。
00:28,有驚無險,沒有遲到,不然傑可不想賭靠這種黑活過活的蛇頭會不會懷著過感恩節的心在這裏等他姍姍來遲的雇主。
兩分鍾的時間足夠傑抽空處理一下自己腹部的傷口,他敞開黑色風衣,解開西服外套的紐扣,撩起已經黏貼在皮膚上被猩紅的血液暈染開一大片的襯衫,然後飛快地給小腹上已經塞了一團紙的地方換了一團新的……恩,餐巾紙團。
男人疼的不住地抽著冷氣,這個時候的M州深夜的氣溫簡直不要太不友好。冷氣溫不斷抽取著男人身上的熱量,如果約定好的蛇頭這個時候給他搞什麼花樣,那他可能真的挺不過這個夜晚了。
知道這個時候,傑才覺得自己又一次在跟死神親吻,而每次能把他從死神身邊拉回來的”王子”已經不在他身邊了。
他忍不住止住了自己腦子裏的胡思亂想,似是為了分散注意力一樣,仰著頭看著天上聊聊不多的星鬥摘到了麵上遮了上半張臉的大墨鏡,露出一雙晶瑩剔透卻又了無生機的綠色眼眸。
紅手套在歐洲被傳得神乎其神,幾乎沒有活人見過他的真實樣貌,而他出手的機會又隻有寥寥幾次,又或者還有更多的時候,他悄無聲新的來,又悄無聲息的離開,沒有被任何人發現,除了一個新增於世間徘徊的亡靈。
而此時,他終於於夜幕下展露了真容,但卻沒有人看到,不,也許很快就會有人看到。
但傑已經不在乎了,他的心被生生挖走了,活著意義也被自己拋棄了,那麼,身份與樣貌暴不暴露又有什麼關係?
遠處的海麵上傳來汽艇發動機嗡鳴的聲音,應該是走私船停在了更遠的地方,放了汽艇過來碼頭接人。
傑想了想,最後還是沒有重新戴上那能遮住半邊臉的墨鏡。他想,有什麼所謂呢,沒所謂了,它是一條落水狗了,被看幾眼又怎麼樣呢。
過來接人的兩馬仔看起來一個像是墨西哥人,另外一個是黑人。傑隻是撩起眼皮靜靜地打量了這兩人一下,然後報了一串字母與數字的混合,便讓放下了警惕心的兩個小弟放任他登上了小快艇。
別看這個用風衣衣領遮了大半張臉的好看男人肚子上還有個塞著一個紙團的血窟窿,但他蹦上快艇的動作一氣嗬成,看著就身手不凡,靈巧的像一隻黑貓。
”嘟嘟嘟嘟”
快艇的馬達聲響起,螺旋槳把被夜幕染成墨汁色的海麵攪起白色的浪花,提著皮製手提箱的傑優雅地落座,那樣子看起來不像是坐在一艘小破快艇上,而像是以最完美的禮儀落座國家宴會廳的樣子。
快艇跑的很快,約莫隻十分鍾的時間,在”業內”大名鼎鼎的傑先生就被兩個無知的小嘍囉送到了停泊在海麵上宛若一艘幽靈船的偷渡船上。
傑看起來全程都是愜意的,那樣子像是登上一艘度假的豪華遊輪而不是一個鬼都不知道會遭遇什麼的偷渡船,顯然”業內良心”這個詞並不適合形容拿了錢根本不管自己要拉載什麼玩意兒的偷渡船。
當然,傑的”職業素養”是全世界超一流的,隱藏在從容優雅舉止下的是宛若繃緊了全身肌肉的獵豹一般的張弛,碧綠色的眼眸不著痕跡地逡巡著暗夜中借著月光才能看清一個輪廓的偷渡船。
強撐著風度翩翩的傑攀上船上懸掛的攀登梯上了漁船,結果發現這船的甲板上竟是沒有一個人。
頓時,傑渾身都繃緊了,手不自覺揣進了風衣的內兜,一雙翠綠的眼眸在黑暗中掃視著這暗藏危機四伏的船體。
然而,幾乎就在傑起了戒備心的時候,偷渡船上為數不多的燈齊齊亮了。
頓時亮起的燈光雖然並不明亮,但卻足夠讓已經習慣了黑暗的綠眼男人下意識回避光源,眯起了眼。
就是這麼會兒功夫,船艙的門被打開,自內走出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白種男人。這男人一身銀灰色西裝右胸的口袋塞了一塊三角疊法的暗紅色方巾,內裏是一件黑色襯衫外加一條藏藍色領帶。
男人站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身後跟著幾個隨行的高大保鏢,一個個手上都端著槍。
直到適應了光線,傑才再次再次把視線移到了不吭不響便在這偷渡船上來了一個低調的”華麗”登場的男人。
男人褐色的頭發被發膠搭理的一絲不苟,三七分地斜背向後,露出一張五官深邃的臉,微張的嘴唇叼著一支雪茄。
這氣場十足的男人卻讓全身緊繃的傑頓時卸了力氣。
“喲,瞧瞧,這是誰?”身著灰色西裝的男人用半諷刺半惱火的口吻發問。
同時,他一雙眼眸上下打量著麵前渾身被黑色風衣包裹的男人,最後在小腹部位停留。
傑沒想到會在這裏被Kingmaker的老朋友劫了道,隻不過,那顆早以為丟了的心,卻不甘願地跳了跳。
身穿銀西裝的男人大步朝著傑走來,他左手小指戴著一枚鐫刻著紋章的尾戒的手一把扯住了傑的黑色風衣,然後大力扯了開來。
人體的內的血是有數的,盡管傑做了急救,但顯然,這樣的情況那樣的處理並不能管多少用。
身著得體銀色西裝的男人瞬間暴怒,他恨不能現在撲上去把這個作死的廢物揍死算了,但最後還是理智壓製了衝動,他聲音都微微發顫地對著帶來的人手道:“快,把這表子養的帶下去,給他輸血,給他把肚子裏的槍子給我摳出來!他死了,你們全他媽跳海給我去喂鯊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