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狗子呢? 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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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
精致的小點心很快被端了上來,暫時打破了沉悶的屋內氛圍。
江岑知道老師喜歡吃甜、卻又容易嫌膩,於是專門挑了甜鹹口味的食物。
這種味道十分冷門,反正他自己吃不慣。
導師果然吃得很開心。這個學生他能親自帶這麼久,一開始無非就是被他的細致所打動的。
“江岑,你確定要回去接手公司嗎?”
“嗯……至少目前這段時間吧。”如果江戚嚴醒不過來……那他或許確實要回去勾心鬥角了。
出來混果然是要還的。
江戚嚴為他擔下多少,他就得在江戚嚴不在的時候成倍地體會。
“唉。”老師又深沉地歎了口氣,“你很適合做醫生。如果你不走這條路了,對我們來說是很大的損失。”
不說損失不損失,隻對江岑自己而言,醫學就遠比其他學科有意思。
可這一切不是他自己能決定的。
曾經,江戚嚴承擔著這一切的時候,江岑多自由啊。
和老師推心置腹一番後,時間竟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也真難為導師百忙之中抽出寶貴時間來陪他這個本科生談心。
江岑在夜色中獨自溜溜達達向回走,不知不覺又走回了自己寢室樓下。
正好遇到秦光抱著書和向陽並肩而行,向陽正皺著眉頭解釋著什麼。
向陽向來瞧不上不學無術的秦光,秦光也很討厭這個眼高於頂的女生,如今兩個人居然能如此和諧相處,著實是奇景。
走近了些,聽到向陽十分不耐煩地語氣,“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這個是受體,這個才是配體。能不能稍微動動你的腦子,把它記一下?”
秦光一點兒也不生氣,心態十分平和,“我就是記不住啊,什麼GFR、RFG的……太難記了。”
兩人說得很專心,直到走很近了才看到帶著促狹笑意的江岑。
“誒,江少,你不是搬到體院那棟樓去住了嗎?”
秦光毫無所覺地將江岑拉入對話,絲毫沒有察覺身邊向陽的不自在。
江岑倒是看出了向陽一副想溜又不好意思溜的神態,看樣子是秦光找人家講題來著。
“我回來拿點東西。”他沒有告訴他們自己已經找到了其他的去處,“這麼晚了,秦光你也真好意思拉著人家不撒手,早點回去吧,我也走了。”
“哎等等,江少,你哥情況怎麼樣了?”
江岑眉毛微不可查地擰了一下,江戚嚴出事他在校內對誰都沒提起過,醫院內知情的也隻有那幾位前來會診、恰好遇見他探視病人的主任,主任們自然不會將江戚嚴的病情四處宣揚,那麼學校裏的這些同學是如何知道——出事的是江戚嚴的?
“一般吧。”江岑淡淡應著,“我先走了,拿完東西還要回去。”
“噢……”秦光愣愣地看著江岑的背影,轉頭問向陽,“看樣子江少心情不太好啊。”
向陽雖然說話死板不留情,但她看待問題還是很清楚的。
“你問得太多了。”
“啊?這還多?”秦光一臉懵逼,“我不就問了句病人情況嗎?”
向陽搖搖頭,“太晚了,我先回去了。”
“呃,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謝謝。”
冷淡地說著謝謝,向陽半秒鍾都不想再待在這個情商為負的家夥身邊。
“咦,這兩個人好像心情都不太好啊?”秦光還不知道自己在向陽眼中的形象已經演變成為了一個“沒有身高、沒有長相、毫無特長、情商為負的學渣”,他抱著自己的那摞書,認命地一步一步走回寢室。
“唉,馬上期末考了,這可怎麼辦啊……”秦光對著書哀歎不已,再次後悔為什麼沒有早些醒悟、開始好好學習!
江岑在街上溜溜達達,緩慢地朝著向暖家的方向移動著。
小家夥唱歌應該要十二點鍾結束,現在已經是十一點多,他幹脆接小家夥下班好了。
他倒是對即將到來的期末考試沒有一點緊張感,平日的積累和被導師瘋狂push所得來的知識足以讓他應付這幾場本科生的期末考。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就來到了那家熟悉的酒吧門前。沒有絲毫猶豫,江岑理所應當地抬步走了進去。
門口的接待處依然是那個熟悉的侍應生,隻不過他的右手打著厚厚的石膏,黑色小馬甲隻有一邊穿在身上。
“呀,你來了,小暖的師兄。”侍應生很明顯還記得江岑,隻不過他看著江岑的神態有些古怪,“有預約嗎?”
“沒有,隨便來看看。”江岑聽到裏麵傳來的歌聲並不是自己心裏的那個聲音,於是進去坐下慢慢聽的心情沒那麼強烈了,幹脆倚在門口和服務生聊了起來,“胳膊怎麼回事兒?”
“噢,我爸打的。”侍應生很明顯不願意提及這茬,“向暖已經回去了。”
交談之間,從接待台另一側擠進一個圓滾滾的身軀,“喲,學長?來找小暖的?他已經回去了。”
江岑對這個胖大叔喊自己“學長”的行為表示無力吐槽。
“哦,好。”
這麼早就回去了啊。他還以為小家夥會繼續上晚班呢。
“小暖不是拿了個比賽的第二名嗎,現在是我們的頭牌,出場費可高了。”胖老板十分嘚瑟,好似向暖是他家孩子似的。
怕江岑聽不懂,侍應生在一旁補充道,“他現在工作日晚上八點到十點兩個小時出場時間,周末七點到十二點。師兄你可以踩點來。”
連侍應生也開始喊他師兄了……
這兩個家夥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
江岑笑著應了,“知道了。我先走了哈。”
“拜拜。”侍應生揮了揮他尚且完好的那隻左手。
江岑望著天,星空閃爍,一片低沉的晴朗。
沒有聽到身後胖老板和侍應生接下來的對話。
“哎,你也回去休息吧。”
“沒事的老板,我在外麵即不用調酒又不用拉架,躲在櫃台後麵寫寫單子,也不會被客人看到,不礙事。”
“你回去休息,我工資照發,好吧?快回去。”
“哎呀,真的不礙事。”侍應生解釋著,“我其實沒多重的傷,主要是跟我爸賭氣呢,裹著石膏礙他眼,讓他再打我,切。”
“唉,你這孩子,還沒小暖懂事。”胖老板說不過他,幹脆也挪了椅子和侍應生一起坐在櫃台後麵,還算寬闊的空間頓時被擠得滿滿的,“哎,你說你怎麼就這麼想不通呢,那種高門大戶的暴發戶有什麼好的,值得你為他跟你爸鬧這麼大。”
“我爸他老古董,我剛跟他說我不去他的工廠,我要進江氏,他就一下子炸了,說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侍應生聳聳肩,“我可沒鬧。”
他平時看上去性情內斂而低調,可一旦鑽了牛角尖,強起來,誰都勸不動。
“何必呢……”胖老板的感歎消散在迷茫月色中。
侍應生低下頭繼續整理桌麵上的紙張。他腦海裏卻又浮現出渾身是血、躺在擔架上的那個身影。
還有剛剛離去的、與那人有六七分相似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