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狗子呢?  141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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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1。
    從寢室裏來到走廊上,每隔幾步就有一隻綠瑩瑩的安全指示燈,此刻無論是煙霧報警器還是安全指示燈,都正常工作著。
    沒有任何儀器提示有問題。
    隔壁幾間寢室都有人裹著被子探頭出來圍觀,見江岑在樓道裏尋找著什麼,圍觀的人於是問他,“剛剛怎麼了?我好像聽到什麼東西炸了?”
    “嗯,我們寢室,可能是燈管炸了。”
    “我去,不是學校剛換了新一批燈管嗎,質量這麼差啊……什麼味道?”
    江岑已經大致判斷好,確實隻有他那個寢室炸了。
    可能是線路老化,也可能是燈管質量不過關。
    別處的電路是正常的。
    “燈芯爆炸的味道。現在兩點鍾,想睡的繼續睡吧,注意安全,記得開窗。”隨口安慰著受驚的圍觀群眾,江岑掏出手機,給學校後勤辦公室打電話。
    樓下,學習委員被炸了個灰頭土臉,他吸進去不少十分刺激的粉末,如今正蹲在路邊扶著垃圾桶幹嘔。
    他身邊是被吵醒的宿管,這位人已過中年的阿姨雖然絮叨了些,但做事十分有效率。
    她已經向學習委員初步了解完情況,給學校保安處和後勤保障處打過電話了。
    此刻,她用衣袖捂著臉,正欲勇闖宿舍樓、救出樓外這個傻孩子的室友。
    看到江岑拎著濕毛巾從樓裏出來,她先是鬆了口氣,而後凶狠地一皺眉。
    這兩個人!怎麼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
    先前出來那個,好歹還在用濕毛巾一邊擦著臉一邊慌張地跑出來;後麵出來這個,居然一臉淡定地把毛巾提在手裏,走著路還在看手機?
    這怎麼行!
    一米五的她踮著腳尖提著江岑的衣領把人提到學習委員旁邊,矮矮小小的她站在兩個人身邊,對這兩個不怕虎的初生牛犢進行心靈教育。
    江岑明白她的心意,於是垂著頭安安靜靜地聽,時不時“嗯”兩聲。
    宿管阿姨看到他這個態度,心裏的氣也消了不少。
    隻不過可憐了旁邊那個一邊咳、一邊幹嘔、滿眼淚花還要聽靈魂洗滌的可憐孩子。
    “濕毛巾是讓你捂住口鼻的,你拿著它不捂口鼻拿著它擦臉啊?那麼多消防演習全都白做啦?我得和你們學校提提申請,以後每個月來一次消防演習好啦!”
    “嗯嗯,您說得對,我們以後一定注意。”江岑深知此時隻能順著她的意思來說,稍微一句反駁就會引來這位阿姨的幾十句數落。
    “我在和這個小夥子說話,你不要插嘴。”教育學習委員的過程中,阿姨還抽空又數落了一句江岑,“你這種小夥子,嘴巴上話說得漂亮,到底有沒有往心裏去還是個疑問。”
    江岑知道此刻打斷她的發揮勢必會使這位阿姨心有不滿,但旁邊學習委員又著實咳得他心有不忍,“……阿姨,這樣,您看,他身體確實不太舒服,我先帶他去醫院看看,處理好之後回來了再來找您,您看怎麼樣?”
    阿姨翻了個白眼,“我又不是你們的老師,我隻是個看門的,回來還找我幹嘛?去吧去吧,有需要給我打電話就行。”
    末了,她又開始絮絮叨叨,“我的電話你們都有的吧?我之前寫在一樓小白板上的。現在的這些孩子,我電話號碼寫在他們眼前了都不記……”
    “有的有的,”江岑應付著,扶起臉色通紅、嘴唇慘白的舍友,“我們先走了啊……”
    “去吧去吧,”宿管阿姨擰著眉毛,“你們倒是好了啦,去醫院烤暖氣,我還得在這裏等學校的工人來看宿舍。也不知道是什麼人裝修的,這種質量的燈管也敢給學生們用,不怕出事情的哦?”
    兩個人沉默地走在一片漆黑的校園裏,靜謐而寒冷的夜晚,隻有學習委員時不時傳來的幾聲咳嗽和一聲幹嘔。
    路過24H無人便利店時,江岑去買了瓶水丟給學習委員,“漱漱口。”
    學習委員沉默著灌了一口,又把瓶子遞回給江岑。
    江岑也漱了口,彌漫在口腔裏的古怪味道散去不少。
    “咳,咳,江岑。”學習委員終於緩過了那口氣,小心翼翼地望著江岑的神情,給他提議,“那個……我知道你家裏出事了,那什麼,節哀順變啊。”
    江岑早就知道這位舍友捕風捉影、擅於通過一點蛛絲馬跡分析出諸多不符的事實並廣為傳播的能力——先前的“江岑失戀”“楊桃墜機”“江岑痛不欲生”等等一係列八卦都是出自他這位舍友之口。對舍友這個毛病的糾正,他嚐試過許多次,都以失敗告終。
    舍友總會把他自己臆想出來的東西當做事實擴散出去。
    就比如現在,江岑家中有變故的八卦就是他聽到江岑接了個十分緊急的電話之後傳出去的。
    並且在舍友這裏已經演變成了“江岑家人去世”這樣悲痛的消息。
    “江岑,我知道你心裏很難受,但是……”舍友又輕咳兩聲,生怕江岑生氣,“江岑,不管怎麼說,在寢室裏燒紙都是不對的。”
    江岑:“……”
    他十分頭痛於舍友的這個毛病。
    “第一,我家人還沒去世呢,你說話注意點。”
    “第二,我沒有在寢室燒紙,請你不要造謠。”
    “第三,沒有事實依據的話,請你不要往外傳。”
    “……我就知道你會生氣。”舍友小聲嘟噥了一句,閉嘴不說話了。
    江岑明白,他這位舍友根本沒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問題。
    他十分心累,兩個人就這樣一路沉默著來到A大一附院的急診科。
    導診台依舊是那個熟悉的護士值班,見江岑又帶了個陌生人來了,她已經見怪不怪,十分熟稔地問道,“這次又是哪個科?骨創?”
    江岑滿臉疲憊,“急診。”
    “哦,”護士打量了一下蓬頭垢麵跟在江岑身邊的那個眼鏡男,“學生卡帶了嗎?病曆本呢?”
    江岑也轉頭看向舍友。
    學習委員雖說是醫學院的學生,但他從來都隻悶頭學習,在醫院見習的課程也都是能翹則翹,因此對醫院這個環境十分陌生。此刻被江岑和護士這麼一盯,他緊張地說話都開始結巴。
    “沒、沒、沒帶,”他說著,埋怨地看著江岑,“你也沒提醒我要帶啊?”
    小護士一看這人的態度,頓時就想替江岑懟他幾句,卻被江岑攔住。
    “用臨時病曆吧,他學號是……”又看了眼已經把眼神轉到別處的學習委員,江岑語氣冷淡,“31720152337。”
    小護士自然知道這個號不是江岑的——江岑是01號——這個學號應當是江岑的同班同學,於是嗔怪的眼神再次送給那個邋裏邋遢、有點呆滯的眼鏡男生,“怎麼自己不來報啊?你是巨嬰嗎?還要別人一直照顧?還是腦子不好使,自己記不住學號?”
    不知為何,她一看到這樣畏畏縮縮的男生就滿肚子火氣——相比江岑之前兩次帶來的那個小男生,明顯要比麵前這個招人喜歡得多。
    當然,氣質是一方麵,臉是另一方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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