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狗子呢? 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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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在向暖家門口站定,江岑略一猶豫,又想起向暖收到的威脅短信,於是掏出手機編輯了一條信息。
【王哥,酒吧街1132號小區,最近麻煩您多盯著點。】
【圖片】
將向暖收到的信息圖片發給這位江戚嚴的老鐵警察大哥之後,江岑獨自踏上回校的路途。
路過那條死胡同小巷時,他向裏張望了下,倒地的魷魚車依然造型扭曲地孤零零躺在地上,賣魷魚的那位大叔早已不知去向,估計是早就回家了。
黑夜,長路,一片寂靜,偶爾傳來幾聲犬吠,帶著空寂的回音。
江岑仰頭看著漆黑的天空,呼吸十分深重。他心裏總縈繞著一種奇怪的感覺,又覺得自己這樣果斷離開小孩兒是正確的做法,又覺得有些不舍。
如果秦光在這裏,肯定要嚷嚷:江少,你這就是失戀的感覺呀!
再者,肯定還要加上一句:哎嗨,江少,你可真是個欺騙人家小男孩感情的渣男!
後腦勺仍在隱隱作痛,江岑又想起自己看到某小孩兒被一棍子敲飛時,心頭湧上的那陣怒意。
江岑啊江岑,你要破功了嗎。
長夜漫漫。
清晨,陽光明媚。向暖從自己一米五的大床上醒來,隻覺得渾身酸疼,頭痛尤甚。
他先是認真思考了一下自己前一天晚上是怎麼來到臥室床上的,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起身打開臥室門,衛生間的燈關著,他特意備出來的一堆東西都已經被收了回去。
江岑回來啦?
向暖心裏一陣驚喜,心裏迅速想好了接下來要說的話:一定要冷眼挑眉陰陽怪氣,問江岑,喲,來了?
少年心裏秘密想著,拖鞋都來不及踩,就跑出衛生間朝客廳看去——
窗簾半拉著,窗明幾淨,美好溫馨。
一切都是平時的樣子。
少年的心情又猛然下落,在看到茶幾一角放著的那把鑰匙時落到穀底。
哦,他來了,又走了。
前一天的記憶如潮水般猛然湧進腦袋,一切都曆曆在目,十分清晰,少年甚至清楚地記得自己每一刻的心情。
振奮的,興奮的,期待的。
失落的,難過的,破罐子破摔的。
這下好了,真的摔破了。
滾吧你。
麵無表情地將鑰匙揣進自己口袋,向暖看了看自己丟在衛生間門口的一堆髒衣服,從口袋裏摸出一根煙,動作熟練地點上。
自從和江岑走得越來越近,抽煙這個壞習慣已經被他拋棄很久了。
他甚至以為自己真的變成了一個好孩子,一個值得被愛的孩子。
原來是他想多了。
江岑對他好,是因為他是江岑,而不是因為他是向暖。
煙霧繚繞中,少年盯著那堆髒衣服,輕聲罵道,“江岑我日你大爺。”
“怎麼不幫我把衣服也洗了。”
“嘖,還得自己洗衣服。”
“真討厭。”
隨手把衣服丟進水盆裏泡著,向暖光著腳從臥室裏摸出自己的手機。屏幕上光點一閃一閃,提示有新信息。
向暖視線在一行一行字上掃過,最終停留在那張黑漆漆的照片上。向興那個老實巴交甚至有些懦弱的男人,被欺負成這樣都不知道反抗嗎?
或許他心裏又在自欺欺人地想著“我受些罪總好過我兒子受罪”吧?
渾身的血液都變得冰涼,耳邊響起尖銳的蜂鳴聲,眼前的景象都開始打著旋兒,向暖閉上雙眼,覺得自己從未如此“冷靜”過。
俞航!俞航!
想了想,向暖又自嘲地笑了,被江岑拒絕也好,劃清界限更好,免得江岑還得因為自己的事躋身危險。畢竟俞航那條狗發起瘋來,指不定逮誰咬誰。
抽完了一整支煙,向暖將煙頭丟進垃圾桶,在屋子裏溜達了一圈,宿醉的頭痛感來得靜而深。
泡了一堆衣服還沒洗,早飯也沒準備,前兩天準備好的魚和螃蟹倒是早就放好在冰箱裏了。向暖頂著巨痛的腦袋,捂著咕咕直叫的肚子,咬著牙強行壓下心底湧起的委屈。
大敵當前,四麵楚歌。這悲情蕭條的景象啊。
江岑你可真夠絕情的,拒絕就拒絕吧居然還就這麼丟下一個身受重傷(?)的宿醉的人走了。
都不知道陪陪我。
呸,渣男。
說起來,一早上好像都沒看到向小金?
接二連三的不順使得向暖情緒十分暴躁,在屋子裏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狗子。向暖這才有些急了,換了雙鞋穿著睡衣就下樓繼續找。
“喲,小暖,吃早飯了沒?阿姨豆腐腦做多了,來幫阿姨吃一點吧?”
“不了阿姨,您見我狗了嗎?”
“你那條大狼狗啊?沒見著。”
“哦,謝謝阿姨。”向暖沒有解釋自家狗不是“大狼狗”,繼續沿著街道找。
“你家那個黃狗啊?沒見著,帶個餅回去吧,店裏新上的餡餅,你嚐嚐味兒!”
“你的狗?不知道……最近姨這兒草莓賣不出去,這一盒你提回去吃吧。”
“沒見……昨天阿姨剛從娘家回來,帶了些小米,都是自家打的,可香了,來,這包你帶回去……”
在樓下找了一圈,狗沒找到,卻收獲了大包小包的食材和食物。
向暖回到家裏,愣愣地坐在沙發上發呆,突然就有些想哭。
他一無所有。
抹了抹臉,向暖強打起精神,開始思考向小金有可能去到的地方。前一天晚上,他確定向小金是跟著自己一起回到家了的。在這之後,應當隻有江岑來過。
想到江岑,向暖又開始心塞。
江岑都已經那麼明確地拒絕了,自己還一直聯係他……會不會被煩啊。
不不不,隻是為了找狗而已。
向暖又抽完了一根煙,這才勉強平複了心情,撥通江岑的電話。
清晨,八點四十,江岑仍舊沉沉於睡夢中。
他做夢夢到鬼壓床,胸口發悶,喘不上氣來,正跟鬼作鬥爭,枕邊的手機就十分合時宜地響了起來,成功將他從鬼壓床的噩夢中喚醒。
醒是醒了,憋悶的感覺一點不減。
江岑睡眼惺忪地接起電話,都沒看來電人是誰,“你好?”
“江岑。”電話那頭傳來向暖清冷的聲音,“你見我的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