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狗子呢? 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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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醒了?回家吧。”
見向暖睡醒了,江岑放開手裏的狗頭。向小金抖抖毛,伸了個懶腰。
“回什麼家?回哪家?回你家還是回我家?”
向暖頗有些狼狽地兩手支著桌子站起來,歪歪斜斜地走了兩步,隻覺得渾身無力,再加上心裏委屈,幾層buff疊加之後反而產生了一股正向激勵作用,他懟了江岑兩句,抬手扯了張紙巾擦了擦鼻子,就搖搖擺擺拉開門往外走。
狗子看出向暖情緒不對,衝過去在向暖腳邊蹭來蹭去,卻被輕輕一腳踢開。
“這會兒知道找我了?向小金,恭喜你,有新主人了。”向暖冷笑一聲,加快了前行的速度。
走道裏每個拐角處都有服務生站班,見小孩兒像個喪屍一樣跌跌撞撞朝前衝,都先是一愣,而後趕忙上前幫忙扶人。
“幹什麼,我又沒喝酒,”少年就像七老八十的老人家,走起路來腿直打顫,卻凶巴巴地拒絕服務生的好心攙扶,“離我遠點!”
他身後,狗子委委屈屈自己叼著自己的繩子緊緊跟著,旁邊江岑提著個小籃子,淺笑著向服務生擺擺手,“沒關係沒關係,我看著呢。”
待江岑走過去了,服務生開啟對講機小聲吐槽著,“這家長也太不走心了,怎麼能讓孩子喝那麼多酒。”
“一不小心”從另一個服務生的對講機中聽到這句吐槽的江岑:……
我看起來有那麼老嘛!
踩著柔軟的絲絨地毯一路來到大樓門口,江岑從狗子嘴裏接過繩子,詢問向暖的意見,“打車還是走回去?”
小孩兒鼓著臉,像隻充了氣的河豚,“你不是要回學校嗎。”
江岑恍然大悟看著小孩兒,“你沒睡著啊?”
而後趕在某小孩兒被戳穿的惱羞成怒發作之前接上話茬,“太晚了,你喝成這樣我怎麼可能讓你自己回去。”
果然,無論平時的向暖還是喝醉的向暖,都吃軟不吃硬,對溫柔毫無抵抗力。許久,小孩兒低聲罵了句,“呸,渣男。”
最終向暖還是決定走回去。
江岑尊重他的意見,牽著狗靜靜跟在身邊。
小孩兒走得很慢,好幾次險些摔個跟頭,卻還固執地不讓江岑扶。
“要臉。”
這是他給出的不讓江岑扶的理由。
江岑心說,這時候倒是知道要臉了,端著酒瓶樂顛顛噸噸噸的時候怎麼不覺得自己丟臉呢。
他也就想想,這話說出來傲嬌臭小孩兒非得當街跟他打一架不可。
一路慢悠悠走回去,走過酒吧一條街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街上隻有零零星星幾個人影,經過某條小巷的時候都不自主加快了腳步。
從酒吧一條街拐進小道,路口站著個膀大腰圓、係著紅色圍裙的大高個兒。
“叔?”向暖定了定神,看清站在這裏的是賣烤魷魚的大叔,“這麼晚了,怎麼站這裏?”
大叔像隻無頭蒼蠅原地踏來踏去,見向暖過來,簡單打了個招呼,衝身後牽著狗提著籃子的江岑點點頭。
“小暖,和朋友出去玩了呀,挺好挺好。”
脫口而出之後,大叔才發覺向暖有些不對勁,“怎麼了這是?喝酒了?”
“喝了一點。”向暖誠實相告,目光卻看向道路的某條分支,是一條死胡同,裏麵傳來疑似吵架的聲音,還有玻璃摔碎的嘩啦聲。
“早點回去吧,”大叔充滿怨念地目光也朝那條小巷子裏望去,“我車還在裏麵呢……”
大叔打起精神,“唉不說了,小暖你早些回去吧,你看你喝成這樣,一直麻煩朋友,這哪兒行。”說著,他十分憨厚地朝江岑笑了笑,就像在和自己兒子說話一樣,“我等他們打完,得把車拉出來。”
“哦,好。”向暖努力控製著自己的語調,這就使得字與字之間間隔很長,“叔你注意安全,早些回去。”
“好嘞好嘞,”大叔擰著臉又看了眼那條黑漆漆的小巷子,從口袋裏掏了根煙出來,“快回去吧,我去路上站會兒。”
向暖站在原地,呆呆地目送大叔走過。
路過江岑的時候,大叔頗為不好意思,“麻煩你照顧小暖了。”
江岑搖搖頭,表示自己不在意。
向暖又瞧了瞧小巷,而後收回視線,繼續步履蹣跚地向前走。
“媽的你們這群野蠻人!陰溝裏的老鼠!”
“你們他媽的除了打人還會什麼?社會的蛀蟲!”
“都他媽記住,老子叫田加,早晚弄死你們!”
向暖聽到有點耳熟的名字,站在巷子口朝裏張望了下。他在夜裏視力不是很好,加上醉酒視力更差,隻借著昏暗的路燈燈光看到垃圾場旁露出兩條穿著西裝褲的腿,一隻腳上的皮鞋不知所蹤。
垃圾場更裏麵一些似乎圍著好幾個人,他們都隱藏在路燈的陰影裏,暴露在燈光下的除了那已經癱倒在地仍在不竭叫罵的西裝男,還有一個露出滿臂紋身、抱著跟鐵棍的光頭壯漢。
大叔的魷魚車被踹倒在一邊,支撐車子頂棚的鐵杆已經扭曲變形。
江岑視力極好,他眼尖地發現陰影裏藏著的人,有幾個拿著刀。
“快走吧。”江岑警惕地盯著巷子裏的那群人,伸手輕輕拉住向暖的手腕。
“嗯。”即便醉酒使得思路和反應都有些遲鈍,但向暖殘存的直覺還是察覺到了危險,乖巧地跟著江岑,想要離開這裏。
然而兩人剛剛轉身,就聽巷子裏傳來一聲粗糙的“看什麼看”,同時,一隻啤酒瓶攜著風呼嘯而來。江岑和向暖甚至沒來得及回頭去看,更躲避不及,啪地一聲,啤酒瓶在江岑後腦炸成碎片。
“操。”
“操。”
江岑撫著後腦,緩緩轉過頭去,仔細記住了能看到臉的人的樣貌特點。此處對方人多,貿然衝突不可取,忍一時退一步,來日方長。他危險地眯起眼,心裏已經盤算好了“來日”如何“方長”。
“先走吧。”江岑輕輕拉了拉向暖的手腕。
向暖足足愣了兩秒,和對方人群中一人同時發出低低的咒罵。怒火由心底騰然升起,酒精的作用加成,使得少年就像繃在弦上的箭,一觸即發。
緊接著,就是江岑溫熱的手覆在他的手腕上。
“先走吧。”江岑輕聲重複了一遍,目光牢牢鎖定在巷子內幾人身上。
方才他並未設防,這才著了道。
江岑壓低聲音,“他們人多。”
向暖就像一隻發怒的小豹子,強自鎮定著,說話的聲音還是氣得發顫,“江岑你帶著狗先回去。”
江岑沒說話,拉著少年的手一動不動。
向暖側頭看著江岑的眼睛,烏發略微淩亂,柔和了麵部線條。
見江岑毫無反應,他踮起腳尖摸了摸江岑的腦袋,學著江岑的調調,“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