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風陣陣，春天到來了。陽台上的吊蘭已經讓小雪折騰的不成樣子，枯葉心裏也鑽出了新葉。
    蔣文旭這幾個月很少辦公，跟李阿姨潛心鑽研菜譜，生生把賀知書和小雪喂胖了一圈。小雪身上有一層細密的被毛，賀知書每天把它抱在懷裏，熱乎乎的，像抱了一隻手爐。
    艾子瑜告訴蔣文旭，醫院裏做好了移植手術的準備，在無菌倉觀察一段時間後就能進行手術了。蔣文旭當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就做了一夜噩夢，嚇出了一身冷汗，他一會兒看見艾子瑜絕望的衝過來打他，告訴他賀知書已經去世了，一會兒又夢見賀知書在病床上一動不動，沈醉滿身是血的衝著他笑。
    連著兩日沒睡好覺，眼下烏青十分明顯。李阿姨勸著他去補一覺，可是蔣文旭根本不敢入睡，睜著眼還能仿佛看到賀知書寵溺的抱著小雪在客廳陽台玩，可是一閉眼，他不知道麵對的又是什麼。
    明天上午就是做手術的時間，小雪已經托付給寵物店照顧了。賀知書這二十幾天一直待在無菌病房，不能飲食，臉色蒼白，精神有些不好。兩人隻能隔著玻璃見麵，賀知書穿戴著無菌衣褲、帽子，向玻璃外的蔣文旭緩緩招手。
    “小書，你願意跟我結婚嗎？”蔣文旭舉起紙條，紙條上寫著這樣一句話，並從衣兜裏掏出新買的一對男士鑽戒。蔣文旭從來沒有向賀知書求過婚，二人一直戴著賀知書從前買的素銀戒指。蔣文旭隻想求一個心安，賀知書既然答應了，就一定會好起來。
    對麵的賀知書笑著點點頭，把左手手背貼在玻璃上。
    “小書，等你做完手術，我親自給你戴上。”蔣文旭親吻了一下要送給賀知書的那隻戒指，抬頭說道。
    賀知書在對麵看著蔣文旭的嘴型聽懂了這句話，又點點頭，說了聲“好。”
    手術室外等待的所有人都是煎熬的，蔣文旭的心口隱隱泛痛。、
    “蔣先生，進去休息一下吧。”艾子瑜摘下了口罩，拍拍蔣文旭的肩膀，同樣的難掩疲憊，“我看您在這等了三四個小時了。”
    “沒關係，我在這等著，我能心安一點。”
    艾子瑜坐在蔣文旭身旁，“我哥可能跟您有什麼過節，所以說話不好聽，他口中的你跟我眼中看到的完全不一樣。”
    蔣文旭抬起頭苦笑了一下，“你哥說的不完全是錯的，你眼中看到的也不完全是對的，我從前犯了很多錯，差點把知書弄丟了。”蔣文旭看著艾子瑜的眼睛，說的比較含蓄，“其實，艾醫生，你對知書有好感吧？”
    艾子瑜直視他的目光，坦然的承認了。“是。”
    “沒有別的了？”蔣文旭問道。
    “喜歡一個人有什麼不敢承認的，他的優點我就不說了，相信你比我了解的多得多。但是你放心，隻要你能全心全意的對他好，我跟知書，就隻是朋友。”艾子瑜微微一笑，示意蔣文旭放心。
    走廊的燈亮起，手術室門上的燈滅了，手術結束了。
    醫生和護士把賀知書推到了特定病房，病床上的賀知書臉色蒼白，隻有呼吸機微弱的聲響。這才是剛剛開始，後麵還有排異、複發等不確定的病況。
    “小書。。。”蔣文旭輕輕叫了他一聲。
    賀知書還處於昏迷狀態，聽不到他的聲音。進來的兩個特級護士已經開始為他做無菌清潔，降低感染的機率。
    “接下來就是住院觀察，隻要熬過了排異反應，沒有感染，就能痊愈了。”艾子瑜鬆了一口氣，“接下來這幾個月特別重要，一定要特別小心。”
    “好，麻煩艾醫生了。”蔣文旭一動不動的看著賀知書，機械的回答道。
    “沒事。”艾子瑜拍了拍蔣文旭的肩膀，看了一眼賀知書，回自己的科室了。

    作者閑話：

    好難過，封閉式教學，隻能複習複習複習，還要麵對某個素質極低的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