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文旭動了動胳膊，打開手機一看，已經早上八點半了，他昨天在書房睡著了。
    “小書。”蔣文旭來到客廳，賀知書已經把早餐準備好了，桌上的粥冒著熱氣，盤子裏有兩顆黃澄澄的煎蛋。
    賀知書抱著小雪在窗台上曬太陽，陽光下的小雪粉粉嫩嫩的，好像長大了一圈。“怎麼不多睡一會兒？昨晚上你回來時我已經睡著了。”
    蔣文旭活動了一下肩膀，走到賀知書跟前用手背試了試他的額頭，“涼絲絲的，沒發燒。李阿姨怎麼樣，做的飯好吃嗎？”
    “很好，煲的湯堪稱一絕。”賀知書誇讚道，看得出他心情不錯。
    “那如果可以的話讓她以後都來吧，我最近可能會比較忙。”
    “公司出事了嗎？”賀知書問。
    “沒有，昨天艾醫生給我打電話說找到了相合度高的配型，但是已經有人搶先用了，如果那個人可以二次捐獻的話就好了，二次捐獻主要還是看捐獻者的意願。小書，隻要還有一線希望，我都要拚力試一試，小書，你還有很多個十年跟我在一起。”
    “蔣哥，我知道。”賀知書點點頭。
    ——
    “蔣哥”賀知書側臥在蔣文旭臂彎裏，輕輕喚了他一聲。
    “嗯？”蔣文旭剛剛差點睡著，好像聽見賀知書叫了他一聲，馬上應道，“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了？”
    “沒有。”屋裏還留著一盞夜燈，映得賀知書眼睛很亮。“明天我想帶著小雪出去玩，穿上我給它織的小毛衣。”賀知書想象著小雪穿著小毛衣在草叢裏看什麼都好奇的模樣。
    “那我們去J大吧，你不是一直想去大學裏看看嗎，現在去不了遠處，等你好了，我們去世界各地旅遊，或者去麗江，大理，我們可以住民宿，體驗各種生活，到時候我們不用穿西裝紮領帶，也沒人認識我們。帶著小雪，就我們一家三口。”
    “沒有孩子，你會覺得遺憾嗎？”賀知書第一次正式和他聊這個問題。
    蔣文旭輕笑一下，“你健康、長命百歲比什麼都重要，這個問題我十八歲就想過了，隻要有你在。”蔣文旭拉過他的手輕輕吻了一下手背，“我很自私，已經有了小雪來分享你的愛，再多一個人，我就真的要吃醋了。”
    賀知書往蔣文旭懷裏靠了靠，“我一定會好起來的，蔣哥，我會一直陪著你。”
    “睡吧，有我在，你放心。”蔣文旭替他掖了掖被角，一手在他背後輕輕拍著。
    學生們都放寒假了，校園裏稀稀疏疏的幾個人，有些排練節目的人在操場上休息。太陽剛剛出來，小雪身穿米黃色的小毛衣，窩在賀知書懷裏張望著，天有些冷，小雪不肯下來。
    賀知書裹了件淺色的羽絨服，戴了條黑色的圍巾，又被蔣文旭強壓著戴了一頂淺灰色的毛線帽子，隻能露出一雙眼睛。蔣文旭難得不用穿一身正裝出門，頭發自然垂落，比平時少了幾分淩厲和嚴肅，卻多了幾分陽光和青春氣息。
    “小書，你看，霧凇。”蔣文旭指了指樹梢，霧凇非冰非雪，晶瑩閃爍。
    “真的好久沒看到了。”賀知書伸手觸碰，很快就化成水珠滴落下來。“快跑。。。”
    賀知書抱著小雪快速跑到路邊，果然樹上的霧凇都被抖落下來，像下雪一樣。高中的時候蔣文旭最愛玩這樣的把戲，把人騙到樹下再劇烈搖一下樹幹，冰花都砸在兩人身上頭上，賀知書跑的快，冰花就淋了蔣文旭滿頭。
    賀知書站在路邊笑了一會兒，聽到蔣文旭假裝抱怨道，“小書，你不想陪我一起白頭偕老嗎？”
    賀知書走過去替他拍落身上半化的霧凇，把他拉到另一棵樹下，一手捂住小雪的腦袋，隨後閉上眼睛，笑道，“再搖一次吧，蔣哥。”
    閉眼的一瞬間，霧凇落了二人滿頭。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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